第二十三章 我凌昊唯一的小公主！
「走，快離開這裡！」
周圍的人見到這般情況，頓時一鬨而散，實力淺薄的人直接撒丫子便狂奔離開，一些稍微有底氣的人，倒是骨足著勇氣停留，但也是遠遠的觀望著。
「這什麼情況？是要開戰么！」
幾十名至尊皇者級別的高手忽然出現，這要是打起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青城公主也是真夠倒霉的，風風光光轟動整個北海域的招親會，最後的決賽場卻都是兩個女人，到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被捲入到一場突然而至的紛爭之中，命懸一線。
「哼，你知道害怕便好。」
六長老看著凌昊那沉寂的面容冷哼一聲，面上浮出意料之中的笑意，以前的慈眉善目完全被陰測測的表情代替，急聲道，「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破開外界的禁制！」
在風雪鑄劍城的地盤之上，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是不利，他手中拽著青城的命，定會讓凌昊等人投鼠忌器！
凌昊那幽暗沉靜的眸忽的一沉，定定的望著對面青城那哭得梨花帶雨的一張臉，心中忽的就湧出一股后怕來，連帶擁著懷中小女兒的手臂都不著痕迹的一緊。
這便是他如今身處這個位置的無奈，不僅僅是自己，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隨時都會處於危險之中。
捨得，如何捨得？
就是拿整個天下來都不換，若今天這個人換做是他的小無雙，他會瘋的！
凌無雙感受著父親抱著她的手臂在收緊，自然是能體會到凌昊心中的彷徨不安，清眸之中的銳利之色一閃而過，卻是紅唇輕抿乖巧的並未言語。
而六長老卻不知道凌昊心中所想，看著凌昊那張晦澀莫名的俊臉，面上浮出狠戾之色來，沉聲道，「凌昊，猶豫不決可不像是你的作風，時間不多，不要考驗老夫的耐心！」
「啊！」
青城忽的一聲尖叫出口，胸口的位置一片血紅之色，與她脖頸上的赤紅交相輝映。
「住口！」六長老收回鋒利匕首的同時，朝著青城一聲大喝之後，望向凌昊，「開啟禁制！」
「師兄……師尊！」命在旦夕的感覺折磨得青城都快要崩潰了，加上脖頸和胸前的劇痛，讓她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師尊在猶豫什麼，難道她的命，不比一道禁制重要麼？她都快要死了！
「不然，老夫現在就擰斷她的脖子！」六長老明顯是已經不耐煩了。
歐陽千澤絕色姿容淡漠如水，對青城那楚楚可憐的呼喚無動於衷，事實上，這幾年的時間，他和青城說話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又何來外界認為的師兄妹深情？
凌昊的眸光從青城的身上移開，望向那眉宇猙獰的六長老，輕笑一聲，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白痴。」
也不愧是父女，那不屑和冷冽的口氣，和之前凌無雙對火炎說的『白痴』，簡直是如出一轍。
「凌昊！」六長老厲喝出口，以一種完全不懂的眼神看著對面身段高大的男人，陰測測的道，「你就真的不怕老夫立刻就要你寶貝女兒去見閻王！」
到底是哪裡不對，他藏身在風雪鑄劍城這麼多年，老城主的心思他都可以說是一清二楚，只是這脾氣古怪而陰晴不定的凌昊在想些什麼，他就從來沒有懂過！
凌昊對青城的在乎，絕對不假，單從幾年前的時候，凌昊見到青城時候激動的難以自制的情形，就能確定。
「本座的確是有個寶貝女兒。」凌昊聲音沉緩，帶出一點冷笑的痕迹，深沉泛起點點蒼厲之色的黑眸瞥了眼青城，「不過，如果你說的是你手中的你人，恐怕就要讓你失望了。」
那刀削斧刻的妖異容顏之上，分明是不動於衷的冷厲之色。
「師尊！」青城直接就懵了，甚至於忘記了哭泣。
她怎麼聽不懂師尊在說什麼，什麼意思，不，她不相信。
六長老張了張嘴，這下是完全不懂了。
「岐山，你在做什麼！」
一道粗礫的聲音從凌昊的身後側傳來，隨後，周圍一陣暗潮湧動，風雪鑄劍城的大批人馬從四面八方而來，領頭的正是一襲灰袍，面色正氣凜然的耆老。
大腦一片空白的青城見到來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就要朝著太上二長老撲去，卻是又被六長老一把抓了回來，只能含淚發出一聲呼喚，「太師傅！」
太師傅這麼疼她，一定不會不管她的。
耆老在凌昊的身側站定，盯著六長老，眸中是明顯的怒火，「放開青城！」
他在半道之中被城主緊急召回，九重天冰崖那邊果然只是虛晃一招，這些人果真是狡猾之極。
「六長老，你到底是誰？」耆老憤怒不已，只是萬萬沒想到，幾十年來一直衷心為風雪鑄劍城的六長老，竟然會是另外勢力派來的姦細，真是不容易啊，隱藏的也真是夠深的！
「耆老，老夫是誰可不重要。」六長老冷笑一聲。
微微一頓之後，他又緩聲道，「若是你們乖乖的外面的禁制打開，老夫就放了青城，畢竟她的命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用，而且，我們也只不過是想要風雪鑄劍城的一件東西而已，你們也不必那麼緊張。」
這老傢伙對青城可是疼愛有加，就不信了，他會不管青城的死活！
果真，聽完六長老的話六長老的話之後，耆老的面色當即就變了，沉著臉道，「你們想要什麼！」
青城的安危固然重要，但事關整個風雪鑄劍城的安危，他不得不慎重處理。
「城主，不用擔心，想穩住岐山，我們再想辦法，先看看他們到底想要作什麼。」耆老眸光望著對面，輕聲出口，不著痕迹的和身邊的凌昊交流。
匆匆而來的他，顯然是還未注意到凌昊臂膀之中的凌無雙，直接就默認了凌昊心中對對青城的擔憂。
雖然是因為凌昊的原因，耆老才對青城寵愛有加，但是這麼多年的時間，畢竟還是有些感情的。
凌昊劍眉皺了皺，俊美的面容之上浮出厲色。
而歐陽千澤便在這個時候緩緩提腳上前一步，眉心的水印烙痕閃動出冷冽的光澤，分明是無情的話語，都能被他說得那般雲淡風輕，「六長老，你抓著自己人，卻是來威脅我們，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點。」
歐陽千澤在淺淺的笑，但那如沐春風的絕色笑意，看在青城的眼中，刺得她大腦傳出一陣劇烈的疼痛。
自己人！？
青城艱難的轉身，望向挾持著她的六長老，難以置信的張了張嘴。
「你！」
青城被刺激得腦中一陣暈眩，許久之後，才面色爆紅的從喉嚨中擠出一個字來。
原來是他，一直以來操控著自己尋找那件東西的人，竟然會是這該死的老傢伙，她都說了，不想再繼續下去，只想好好的繼續現在的生活，現在他們這又是想幹什麼？
完了，都完了！
師兄竟然知道她的身份，也就是說，師尊定然是知道的，那她算是什麼，一枚兩邊利用的旗子？
「啊——」
青城實在是承受不住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從喉嚨之中發出一道嗚咽的痛苦哀嚎，不，她是受盡萬千寵愛公主，她是風雪鑄劍城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是棋子，不是他們利用的棋子！
看著青城那崩潰的癲狂樣子，凌無雙眉梢輕揚，這女人也是夠慘的。
那句說怎麼說來著？捧得越高，摔下來的時候，就越是慘烈！
「千澤，你說什麼？」耆老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歐陽千澤，明顯是不相信他所聽見的，只是，如今的情況，以及青城那崩潰的哀嚎，也容不得耆老不相信。
他疼愛了這麼多年的青城，竟然和六長老是一夥的，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姦細！
耆老眸中燃起的怒火，讓本就絕望的青城竟然生出了點羞愧的感覺來。
被猛然戳破，六長老惱怒的狠狠皺眉，「廢話少說，你們到底讓不讓開！」
話音剛剛落句，那勒著青城脖頸的烏黑匕首傳出的兇狠力道，幾乎讓她的呼吸都停滯下來，一時間，鮮血像是泉涌般噴薄而出。
只是青城神色木訥，似乎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一般。
不管青城是什麼人，凌昊和耆老對她的疼愛不假吧？有一點他很清楚，雖然凌昊脾氣陰晴不定，但絕對不是一個無情的人！
「爹爹，這老傢伙到底是在鬧哪樣？」一道清脆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特別是那『爹爹』兩個字，咬的分外甘甜而清晰，還帶出一點撒嬌的親昵。
周圍瞬間寂靜一片，涼風呼呼而過。
六長老傻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點什麼。
青城瘋了，已經完全不能思考。
歐陽千澤抿唇，淡漠若水的面容之上表情甚是無語，只是那櫻紅唇邊淺淺的弧度，又昭示著這彷彿在他的意料之中。
「爹爹？」
凌無雙眨眨眼，盯著凌昊那剛毅而線條清晰的側臉，這次說是真的疑惑，恐怕也沒人相信而了。
「……」而那剛準備朝六長老開口的凌昊，被這一聲喚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在許久的怔忪之後，唰地低頭一回眸，對上那雙燦若星辰的清眸。
瞬間，腦中空白一片，被一股蜂擁而來的狂喜侵襲，讓他激動得渾身都似乎在輕顫。
本以為剛剛和凌無雙重逢的一刻，是他十幾年來最開心的時候，卻是沒想到，他會因為這一聲爹爹，而激動的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再次感受到那中為人父的自豪和滿足。
「小雙……」高大威儀的男人，在這一刻，卻是激動得言語困難。
凌無雙從凌昊的懷中離開，伸出手，握住父親那滿是粗繭，卻又分外厚實溫暖的大掌，那漆黑的色彩，堅定的純粹，「不管有什麼風雨，不管有什麼苦難，我們父女兩人一起扛！」
凌無雙當然知道凌昊心中的顧忌和憂心，不然的話，就不會十幾年忍受著相思之苦，獨自一人承擔著所有的一切，但是，她凌無雙從來都不脆弱，需要躲在別人羽翼下生存。
她會變強，為了愛人，為了父親，為了母親，即使是與整個世界為敵，她從來都不畏懼！
「父親，無雙不怕！」
凌無雙那擲地有聲的話語，攜著傲視蒼穹的恣意，以及毀天滅地的堅韌魄力。
凌昊渾身都是一震，看著凌無雙那隱隱顫動的黑眸，心中湧出前所未有的暖意，女兒那雙纖細的手，握緊的力道不大，卻是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力量。
歐陽千澤潑墨般的瞳孔鎖著凌無雙那透著堅韌之色的面容，眼底滋長而出的點點波光，猶如湖風微瀾。
「哈哈哈哈！」
張狂而肆無忌憚的大笑，從凌昊的口中忽然而出，周圍的涼風捲動那已經摻上了一絲銀白的黑髮，撲上那張剛毅俊美的妖孽容顏，瞬間，整個天地的風雲都在扭動變幻。
「呀——」
凌無雙猝不及防的一聲輕呼，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被凌昊打橫一個公主抱，滿滿的抱在懷中。
「我的小無雙，才是我凌昊唯一的小公主！」
凌昊健碩的雙臂穩穩的抱著懷中的小女兒，強而有力的深沉話語，彷彿一聲驚雷憑空而來，在天地之間狠狠炸響，驟然襲在周圍成千上萬的人心上。
「哈哈哈哈！」
開懷的大笑，震人心扉。
凌昊穩穩的抱住懷中的小女兒，甚至於忘乎所以的轉了一個圈兒，懷中這個他第一眼見到，便難以割捨的少年天才，是他凌昊的女兒，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滿足和驕傲？
凌無雙勾唇一笑，在這一刻亦是完全放鬆下來，感受著獨屬於父親的，那種無可代替的溫暖感覺。
已經石化的眾人，被震得瞬間碎裂了一地，完全找不到東西南北。
「唯一的小公主！風雪鑄劍城唯一的公主？」
「那青城公主又是個什麼？」
精彩紛呈的議論聲音，從各個旮旯裡面傳來，就連一些準備離開這個隨時都有大戰危險地方的人，也因為凌昊這激動而堅定地宣誓，猛然駐足。
「有沒有搞錯啊，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實在是太戲劇化了吧，假公主招親，最後的駙馬爺，竟然才是那顆真正的明珠！
這青城公主，不對，就是個鳩佔鵲巢的姦細，但是這遭遇，已經完全不能用悲慘來形容了吧。
「沒錯，只要小無雙在，父親就不怕，有什麼風雨，我們父女兩一起扛！」凌昊那飽含滄桑的雙眸，緊緊注視著懷中的小人兒，那張與九重天冰崖中沉睡女子極為相似的容顏，更是讓這個男人險些溢出淚水來。
他凌昊一生所願，也不過是妻子，女兒一家團聚，永世安好。
如今，女兒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是拼盡最後一滴血，他也必定護小無雙安好無憂！
「嗯！」凌無雙重重點頭，笑意絢爛的臉讓這片空間都明亮起來，隨後，張開纖細的胳膊，抱住父親的溫暖的腰肢，一字一句，喚出兩個字，「爹爹！」
清晰乾脆的兩個字，讓凌昊總是陰沉的一張臉，瞬間釋放出迷人的滿足笑意。
「我的個天神啊！」
另外一邊的鐵匈更是誇張，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
「我一定是在做夢。」
之前那些接連而來的變化，鐵匈還能哭笑不得的同時，還是能勉強咬咬牙接受，但這突然而來的身份轉換，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的『義憤填膺』。
君凌這臭小子，不對，這丫頭竟然會是凌城主的女兒，風雪鑄劍城真正的小公主！
那之前一路過來，裝得一派若無其事的傢伙是誰，在他們爭論凌城主的寶貝女兒青城的時候，那一臉當然的是誰？那頂著一臉無辜之樣，參加什麼勞什子招親宴的人又是誰？
「啊——」
連青城自己的難以置信，她竟然發出了這樣鬼厲般的尖叫。
「不，我不相信，你們一定是在騙我！」青城不顧一切的瘋狂搖頭，面容之上梨花帶雨的表情又哭又笑，神情癲狂的讓她甚至於完全忘記了脖子上面還架著一把刀。
不可能，君凌是凌無雙，凌無雙是師尊的女兒，她才是風雪鑄劍城的公主，那自己是什麼，算什麼！？
殷紅而刺眼的血液，從她胸脯的位置泉涌而出。
「住口，瘋女人！」
連六長老都有些控制不住渾身哆嗦，不顧一切掙扎的青城，甚至於連手上的匕首都小心翼翼的縮了縮，畢竟還是一張或許有用的牌，不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不，你們都在騙我！」
青城猛地一掙，竟然從六長老桎梏下脫手而出。
「想要跑，給老夫滾回來！」六長老卻是，猛然伸手一把就將青城給抓了回來，那鋒利的烏黑匕首，再度架上了她那已經血肉模糊，脆弱不堪的脖頸。
「嘿嘿嘿嘿，你是誰呀？」青城回眸，蒼白的一張臉，懵懂不安的看著六長老。
六長老眸光瞪了瞪，難以置信的看著青城。
「竟然瘋了！」
周圍頓時便傳出一陣唏噓之聲來。
不過想想也是啊，任誰遇上這樣的事情都會發瘋的，這女人能撐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個奇迹了。
「哎……」
凌昊身邊的耆老看著青城那瘋瘋癲癲的樣子，雖然依舊有些不忍，但是，那點本就是半路出家的微薄感情，卻是抵不上他對風雪鑄劍城的衷心，以及對凌昊的絕對服從，能做的，也只是搖頭感慨一聲。
青城已經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危險，竟然伸出手去，想要抓六長老的鬍子。
「你是誰呀，你知不知道，我是公主哦，風雪鑄劍城的公主哦。」雖然被六長老像是見鬼般避開了，但青城依舊撅著嘴，在自顧自的朝嘀咕。
「我真的是公主哦，我的師尊很疼我的，你知不知道呀。」
「大膽，見到本主還不下跪！」
青城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又是揮手又是跺腳，那癲狂的樣子，完全沉寂在了自己幻想的世界中。
「對了，還有！」不一會兒，青城面上又露出猙獰之色，「那凌無雙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搶我的師尊，我的師兄，都是我的，她憑什麼搶，真是討厭！」
「該死的！」六長老一聲大喝，拽著上躥下跳的青城，穩穩桎梏住，「凌昊，這女人你到底要不要！」
他不信，即使有了真女兒，這凌昊還能對陪在身邊這麼多年的青城一點都不在乎！
六長老惱怒不已，抓了個他們知道的冒牌貨，也就算了，現在還瘋成這樣，更可惡的是，這哪裡冒出來個死丫頭，在這樣關鍵時候搗什麼亂。
「你若敢說一個不字，老夫絕對立刻要這女人的命，你信不信！」六長老實在是無法忍受，下了最後的通牒，那烏黑的匕首，作勢就要隔斷青城的脖頸。
那該死的丫頭才是真正能威脅到凌昊的人，奈何他們現在摸不到人！
「疼，你竟然敢打我，師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青城終於是知道疼了，淚水嘩嘩的趟，但精神明顯還是不正常，臆想著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公主。
凌昊輕笑，剛毅的眉目都冷淡下來，將抱在懷中的小女兒穩穩放下。
凌無雙翩然而下，素白長靴落定之後，一步跨到父親的身邊，清冷的面容之上浮出幾不可見的冷笑，迎著對面那幾十名至尊強者，穩穩站定。
看來瘋的不僅僅是青城，這老傢伙是不是還沒搞清楚情況？
「你笑什麼？」六長老因為凌昊那莫名的笑意，而惱怒不已。
凌昊深沉的眸光盯著脖頸灑出熱血，楚楚可憐盯著他的青城，嘴角剛毅的唇線輕勾，緩聲道，「這血，流的了不夠多。」
六長老頓時一怔，似乎不明白凌昊話中的意思。
「唰——」
沉臂揮手，深青色的長袍揚起，周圍頓時一陣狂風大作，絲絲縷縷烏黑的光芒在凌昊那張開的修長五指間穿梭，電光火石之間，便凝聚成實質。
一張長弓，通體的色彩，是烏黑夾著暗紅赤色，樸實大氣，透出遠古的神秘氣息！
「落日弓！」
六長老一聲大喝，凸出的眸子血絲崩裂。
落日神弓，上古奇兵，僅僅次於寒冰神弓的弓類兵器，竟然會在凌昊的手中，這樣重要的消息，他在風雪鑄劍城待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凌無雙眸光都是微微一亮，明顯也有些意外，竟然會是傳說中的落日弓。
六長老驚懼不已，但凌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一系列的動作，都完成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裡。
振臂拉弓，月滿天玄！
「嗡——」
黑色夾雜赤紅的流管在凌昊手中的弓身子上凝聚成實質，在他修長兩指徒然一松之際，化作流星般的幽暗光芒，以摧枯拉朽的勁道，朝六長老的位置而去！
那猛烈的罡風，帶動周圍的人群都是一陣破浪般左右搖晃。
「不！」
六長老目眥盡裂，發出一聲凄涼的大吼。
他周圍以及身後的一群至尊強者在這個時候，自然反應過來，卻詭異的沒有一個人敢去正面迎接這等勢如劈竹的力量，竟然同時做出了一個讓六長老肝膽俱裂的動作，朝周圍避開開去！
「啊！」
六長老想要逃，但被凌昊這等頂尖高手神識鎖定，哪裡還能動彈半分？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只是在一秒鐘的時間不到之後。
黑色的半透明箭羽，直接從青城的胸部洞穿，連帶著六長老一起，一箭雙鵰，穿膛而過！
「碰碰碰碰！」
兩具軀體被黑箭殘餘的兇悍力道帶著朝後方飛射而出，狠狠砸碎了廣場一連串火架，最後，伴隨著刀切巨石的脆響，將兩人牢牢的釘在了雪白的高牆上。
「咔嚓——」
一張巨大的蛛網裂縫，以兩人為中心急速擴散開來，高几十丈的厚重高牆，瀕臨化作粉末的邊緣。
「嘔——」
青城嘔出一口烏黑的血液，嬌軀被釘殺在高牆之上，面若死灰，毫無焦距的眸光，緩緩低下望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難以置信，崩潰絕望，猙獰不甘……紛繁的色彩，在她面容之上交織出現。
只是，那垂下去的頭，便再也沒有抬起來。
涼風拂過，成千上萬人的空間，落針可聞，隱隱傳出一陣哆嗦。
「咯吱！」
青城軀體後面的六長老，口中發出痛苦的咯吱聲音，帶著鮮血的唾沫從喉嚨中不斷冒出，兩眼一翻，死不瞑目。
六長老猜對不少，但同時，卻也錯的離譜。
凌昊的確不是個絕情的男人，他有情，而且，還是那種炙熱得可以毀天滅地的情，但也只是給予那小心翼翼，被他護在心底不能觸碰的人，旁人，再也分不去分毫。
要麼，就是全部，要麼，就是無情到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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