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比武開始
裴遠歌被那個眼神一看，立刻訕訕地鬆開了手：「也不是那種親密的關係了，七殿下最清楚的不是么？」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納悶了。本來也沒什麼關係，跟七殿下解釋個毛線啊！
百里夙夜徑直走到了床邊，一張俊臉黑得陰沉沉的，將聞人千絕從床上拎了起來：「走，去訓練。」
「啊？」聞人千絕還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就被他像是拎小兔子一樣地拎了出去。
裴遠歌見人走了，才反應過來：「靠！小爺我明明是來講京城美食的事情的，她居然就這麼走了。」
被扯到了花樹空地上，聞人千絕淡淡斜了一雙痞氣的眸：「七殿下可以鬆手了么？」
被拖了這麼遠，總算清醒過來了。
百里夙夜淡淡地鬆開了手，玄色的衣衫襯出了他挺拔的身材，只是那張喜怒莫測的容顏上，仍然是看不出任何錶情。
「沒事我要回去睡覺了。」聞人千絕拖著疲憊的身軀默默望天，現在這個時間出來透透氣也好。
「你不是要贏么？」百里夙夜驀然開口，冷得如同從冰里剛剛撈出來的一般。
聞人千絕站住了：「七殿下什麼意思？」
「沒什麼。」百里夙夜似笑非笑，慵懶地走到了花樹的下邊，按照自己以往坐著的位置坐好了。皂靴瀟洒地立著，怎麼看都有一股軍官的味道：「繼續訓練。」
聞人千絕忽然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
這麼多天以來，在外人面前她不曾透漏出自己的一丁點情緒！為的就是別讓自己失態，失去冷靜是殺手最大的忌諱！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這口氣出不來就要憋死了。抬眸，便是透骨的冷，如同那天百里夙夜剛在花樹下找到她的時候：「七殿下是覺得我不夠努力？這麼多天以來七殿下眼睜睜地看著，若是還覺得我說要贏只是說說而已，那我無話可說。」
說罷，她扭頭就走。
在她冷靜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對百里夙夜這麼說話的，不是怕，是討厭麻煩。
而顯而易見的，惹了這位完美的七殿下，將是多麼麻煩的事情。她不是已經體驗到了么？
然而，身後的人淡淡開口，卻沒有可怕威脅語調，而是漫不經心的態度：「聽說你這些年來學過很多心法口訣，練武也很努力，最終卻什麼都不會，才被確定為廢物。」
聞人千絕站住了。
這句話猛然敲在她的頭頂上。
七殿下的意思她明白。百里夙夜是在提醒她，那麼多的東西下去，不會真的如泥牛入海永不回頭，他是在提醒她，如果這個時候能運用起這些年積累下的東西，一定會屹立在不敗之巔！
因為他沒有像別人那樣，認為她只是個廢物！
眼眶忽然有點發酸，是很久很久沒有嘗過的感覺。
聞人千絕深吸一口氣，回頭，語氣卻沒有過多起伏：「我曾經嘗試過調息，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在體內，但是抓不到實質。」
「唔。」百里夙夜微微斂眸，長長的睫毛猶如落葉，半晌才開口：「有種東西叫娑婆果，食之百無禁忌。若你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了實力，吃了它倒是可以解除。不過……」
他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玩味：「娑婆果所處的地方在極寒之地，傳聞有異獸把守。第三輪比試就在後天，就算你現在去，也沒辦法按時趕回來。所以還是乖乖訓練吧。」
次奧……
聞人千絕眼裡剛燃起了那麼點希望破滅了。只見某殿下悠閑地靠著花樹，一副等著看她好好努力的慵懶態度。
說到現在她也困意全無，乾脆拔出古刀繼續訓練。
轉眼便到了第三輪比試之日、
偌大的場地上早就安排好了座位，坐滿了人。
這麼大的事情，為了保證公平，秀女們的家眷都必須出席，這樣秀女萬一受傷也怪不到皇家身上。其他一些位置很高的臣子和家族也都有所出席。
所有人都很興奮，等待著看秀女們的比試。
尚未開場，便有很多人開始議論紛紛，一些關係很好的年輕子弟更是偷偷開盤做了賭局，賭最後誰能勝出。
白盛落默默地，遠遠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然後對身邊的聞人千絕道：「千絕，你的賠率很高。一比二十。但是仍然沒人押你贏。」
這次的比試她早已稱病棄權，在秘術面前，秀女們那些花拳繡腿顯然什麼都不是。
何況，她也不是真的來選妃的。
「哦？」聞人千絕唇邊漾起一絲痞氣的笑意，眉目之間是淡淡的傲意：「盛落，去幫我押我自己贏。能押多少……就押多少……」
「哦。」白盛落默默起身，走到了那幾個開盤賭注的貴公子面前。
見是白家的大小姐，周圍的人都識相地散開了。誰都不想惹白家的晦氣。
白盛落抬手，將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褪了下來，輕盈地放在了聞人千絕的名目上。
周圍的人眼睛都看傻了，白盛落的鐲子，就算是這群見多識廣的人也知道是難得的寶貝，竟然把這麼價值連城的東西，押在了一個廢物身上！
「呃……」一個青年公子好心開口道：「白大小姐，你怕是押錯了，那是聞人千絕，這邊才是聞人雪汐。」
「沒押錯。」白盛落抬眸，冰雪般的容顏上，一雙眸子淡漠如同天山上的雪潭，清澈無瑕。她一字一頓道：「我押的就是聞人千絕。」
正在此時，一頂純黑色的轎子正經過此處。
百里夙夜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涼薄的唇上浮現了弧度。他淡淡開口：「暗衛。」
一道身影出現在轎子旁，彷彿是憑空出現的。
百里夙夜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不多時，暗衛也出現在了賭局旁邊，一顆鴿子蛋大的東珠放在了聞人千絕的名字上。
東珠是夜明珠的一種，但是是珠子中的王者，遠遠比任何珠子珍貴。
眼下的這一顆碩大渾圓，幾乎讓在場的王公貴族都開了眼。
而這枚寶貝，也是押在聞人千絕身上的！
在場的氣氛都凝固了，誰不認識剛剛走掉的那個冷冰冰的無面人，那是七殿下身邊的十幾個暗衛之一啊！
也就是說，七殿下也加入了賭局！
正當他們瞪大了眼睛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頂純黑色的轎子已經遠去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的激動是難免的，聞人千絕根本就沒有機會贏，一場隨隨便便的賭局，竟然能吸引出來兩個這麼上乘的寶貝，是不是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加我一個。」一道好聽的嗓音傳來，緊接著是一隻修長溫文爾雅的手，一柄扇子便落在了聞人千絕的名字上。
裴遠歌幾乎毫無猶豫，看到的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的隨身的扇子放上去了。
裴大少爺！也……也押了聞人千絕？！
裴遠歌的扇子便是玩遍京城的通行證，無論是最大牌的訪煙閣當紅花魁，還是只接熟客的品味居，他們有錢卻去不了的地方，只要拿著裴遠歌的扇子都可以搞定。
周圍的人倒抽了一口氣，幾乎都快瘋了，紛紛懷疑自己今天是撞了什麼大運，緊接著，周圍的人都瘋狂加註，連一開始沒進入賭局的人都放上了最大的籌碼，誰都想要那三樣東西！
賭局演變成了一場狂歡。
鐺……鐺……鐺……
古鐘敲了三下，宣布了比試的開始，眾人安靜了下來。
皇上皇后已經坐好了。由路公公宣佈道：「秀女們上場抽籤，兩兩進行比試，贏者進入下一輪，輸者淘汰。最後站在檯子上的人，便是第三輪比試的勝出者。」
青嬤嬤帶著秀女們上前抽籤。
聞人雪汐著裝利落，烏黑的長發挽起，利落卻不失雅緻，一出現就有人開始議論紛紛，有痴迷的有羨慕的，更多的是瞻仰她的風采。
她斜斜地看了一眼聞人千絕，唇邊的笑意柔婉，卻陰毒。
隨後從簽筒里抽了簽。
聞人千絕按照順序也抽了簽，自始至終沒過多的表情。
第一輪便是聞人雪汐跟別的秀女的比試，站在台上的她多了一分大家的風度，溫柔笑著讓了對方秀女的先手。
秀女顯然對上她已經心如死灰，根本沒有戀戰，隨便打打便被打下了台。聞人雪汐並沒在一開始便用出聞人千絕娘親創造的那套劍法，還是輕易贏了。
宣布勝出的時候，她笑意盈盈，卻還安慰著身邊輸掉的秀女，更是在所有人欣賞無比。
看台那邊，朱氏坐在聞人嚴的身邊，保養極好的臉上也是笑，端起茶杯，輕聲對身邊的聞人嚴道：「老爺，女兒這次穩穩地贏了。聞人家的榮耀將會更上一層樓啊。」
聞人嚴沒出聲，他一向精明謹慎，冷冷地掃了一眼那邊的聞人千絕，眼裡浮現了一層陰霾。不知怎麼，這個女兒的存在就是讓他不舒服！
與此同時，聞人千絕也回頭，一個痞氣的笑意正看到他們這邊。
朱氏手一抖，差點杯子就掉了。
那是什麼表情！她狠狠地捏住杯子，將它放回桌上掩蓋自己的失態。哼，只要再等一會兒，這個小賤人就笑不出來了。
路公公宣佈道：「下一場，聞人千絕，對凌書香。」
聞人千絕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淡淡起身，一身黑色的勁裝勾勒出了身體的完美曲線，傲人的長腿交疊，宛若模特般走上了檯子。
對面的少女用劍，一見自己對手是聞人千絕，眼底劃過了輕蔑。
「現在——開始！」
路公公話音剛落，凌書香就一個長劍刺來！根本沒用過多的花架子。但是從身姿便可以看出，是穩紮穩打的大家功夫。
聞人千絕穩穩地笑著，並沒有躲。
眼看長劍就要刺入了她的肩膀里，連凌書香都有點懷疑了，她身體是廢物，腦袋也是廢物？打不過不會躲一下？
就在這時！
聞人千絕的身影動了！而且快得令人不可思議！
凌書香眨眼的功夫，聞人千絕便出現在了她身邊，手托住了她的手腕，雙手一錯！
咔嚓一聲！
「啊——」凌書香大聲慘叫起來，手中的長劍落地！
眾人驚呆的目光中，她只是緩緩蹲下身體，抱著自己的手腕哀嚎個不停。
「脫臼而已。下去接上就好了。」聞人千絕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面孔，淡淡地轉頭問了路公公：「可以宣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