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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操縱,疏忽認罪

  隨著歐陽君諾的話語剛落,他手中的紫金小算盤忽然散開了!


  上面的每一粒珠子都彷彿被什麼力量操縱一般,漂浮在了半空當中!是殺氣!歐陽君諾光憑殺氣,就能將那紫金小算盤的珠子控制住!

  青衣眼眸一滯,唇色帶了幾分的蒼白,他仍然試圖勸說歐陽君諾道:「我知道你是個商人,商人就該將利益最大化。歐陽君諾,你現在做的事情,是違背利益的!」


  那些紫金小算珠如同有靈性的生物一般,圍繞著自己的主人,歐陽君諾在其中,笑顏溫潤,似在跟誰開著什麼玩笑一般,輕聲道:「你知道嗎?商人,也有任性的時候啊!」


  語畢,無數的咒訣在空中浮現!

  將那些紫金小算珠串連了起來,彷彿重新組成了一串佛珠一般……


  在其中,歐陽君諾巋然不動,安穩如山!

  那種氣勢,絕不僅僅是一個大家族的家主,更不像是一個久經商場的商人,而是修行多年的苦行僧,從最純潔的蓮花之地,緩緩走來。


  歐陽君諾波瀾不驚的眸子闔了闔,唇邊,笑意宛然。


  是啊,他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完美,無論是什麼,都要衡量一個利益得失,卻不知道怎麼的,面對聞人千絕的事情中,他總是沒有辦法去選擇利益的一方。


  他已經在黑暗中出現許久,卻終於是忍不住出手了……


  「來吧。」歐陽君諾揮手,算珠鋪天蓋地朝著青衣的方向襲去……


  裴遠歌站在原地,看著遠處彷彿沉睡著的白盛落,已經完全獃滯住了。


  拳頭,攥了幾次又鬆開!


  那可是白盛落……


  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血線的中央,又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笑著,是個身材佝僂的小老頭,臉上滿是傷疤,猙獰可怖。


  「裴公子吧?看來老朽的運氣不錯呢。」那小老頭桀桀地笑著,露出滿口森然的牙齒。


  裴遠歌冷冷地注視著他。


  看來,這就是聞人家安排來看住白盛落的人。若不是這兇險陰毒血線陣,以白盛落的厲害,他們不可能控制得住!


  「你是誰?」他的桃花眸閃爍不定,手指微微動了動,將自己的兵器收入了袖子當中。


  小老頭見問到了自己,很是開心,竟然如孩子一般手舞足蹈起來:「我叫魔勞。我這種小人物,裴大少爺當然是不認識的了。桀桀桀桀。」


  他似乎笑得很開心,而裴遠歌握著兵器的手卻緊了幾分。


  聞人家究竟花了多大的血本,竟然能將江湖上消失已久的魔勞重新請出來!

  他幾乎不敢相信!

  聞人雪汐和聞人嚴竟有這般的能耐?

  但……若是其他人,又怎麼能製造得出這種血線陣,怎麼能鎖得住白盛落!

  魔勞。


  當年七十二詭道的第一人!曾經獨力滅掉江湖上無數的門派,誰都拿他沒有辦法,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也沒人知道他活了多久。


  更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

  後來,這個人自己消失了……


  多少年了,他居然還活著!

  「廢話少說。」裴遠歌一張俊逸的面孔上,唯有黑暗的俊美,彷彿從地獄里盛放的鮮花,有種煉獄之美……桃花眸里染上了幾分的不羈,邪肆不堪。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朝前走了一步。


  血線,縱橫交錯。


  手指揚起之處,血線應聲而斷。一步步的前進,血線在濃霧中崩斷的聲音不斷響起,彷彿啞琴的零落空洞。


  「你手裡的兵器,很有趣。」魔勞不著急,只是帶著奇異的目光看著裴遠歌的兵器。


  然而,新月形狀的兵器明明完全隱在了他修長的手指后,仍是被他瞧出了端倪。


  「新月針!」


  魔勞帶著極為興奮的目光準確叫出了兵器的名字,眼睛里滿是奇異的光彩:「兵器榜上排行第三的兵器!失傳已久,想不到還有新月針的傳人。小子,你不錯!」


  「不錯?那就讓開。」裴遠歌冷著一張臉,桃花眸里是無窮的黑暗。鋪天蓋地,彷彿要將人都燒化了!

  魔勞卻興奮起來:「那怎麼行!我一定得試驗試驗新月針的厲害。」


  他忽然揚起了自己的雙手,十指彎曲成了奇怪的弧度!


  若是自己看去,便能發現,原來他的十指上都有著指環!那銀色的指環幽暗莫名,上面牽連著肉眼難以看見的線……


  血線……


  他一抖,便染上了幾分血跡。


  傳聞中十惡不赦的魔勞,居然是傀儡師!


  嘻嘻嘻嘻……嘻嘻……


  那些詭異的笑聲又響起了,魔勞操縱著那十三個小童捲土重來,這一次,十三個小童的眼眸里,分明什麼顏色都沒有了。


  空洞得像是活著的木偶娃娃。


  隨著魔勞詭異的笑聲,他的十指靈活地操縱,那十三個小童從不同的方位朝著裴遠歌的方向打去,用的,還是不同的招數!


  裴遠歌不斷地後退……


  但,眼眸里卻含了幾分的嘲諷,幾分的笑意!

  新月針猶如活物一般,帶著破空的鶴唳聲,從那群小童的左臂上穿越而過!


  咔嚓……


  十三個小童的左臂幾乎是一同斷掉的!


  那些明明不是活人的小童被控制后,根本沒有痛感,還嘻嘻笑著,一轉頭,滿眼鋪天蓋地的黑暗!更加瘋狂地朝著裴遠歌襲來。


  「打啊寶貝們,打贏了爺爺給你們買糖吃。」魔勞哄著,十指動得飛快!


  裴遠歌眼眸一深,這樣下去不行,他得想一些辦法!

  唰唰!手兩下簡單的動作,截取了一段血線握在手中,等小童們再攻來的時候,他再度運起新月針,一道銀光閃過……


  「啊啊啊啊……」


  一連串驚訝的叫聲,小童們已經斷掉的左臂被串在一塊了。


  新月針打了個轉,重新回到了裴遠歌的手裡。


  「雕蟲小技。若只是這樣,我可得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魔勞。」淡漠的聲音從他的唇中吐出,這位外人看來養尊處優,除了逗狗遛鳥逛花街之外什麼都不會紈絝子弟,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華!


  冷酷得如同一塊玄鐵。


  「不錯不錯。」魔勞咂嘴,似乎毫無辦法了,眼睛里的光卻越來越變態,越來越陰鷙,忽然動了動自己的右手食指:「這個,怎麼樣?」


  沉睡狀態的白盛落抬起了頭……


  裴遠歌心瞬間一滯……


  隨後,見白盛落那雙美得令人窒息的雙眸睜開,卻是空洞無情……


  聞人千絕越走越深,這條路彷彿永無止境。


  而奇怪的是,她一路走來,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彷彿一切都本該是這樣,迷霧之路,安靜,無人,沒有埋伏。


  在濃霧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聞人千絕斂眸,手始終壓在古刀上,隨時準備走到下一個陷阱的地方。


  然而,什麼都沒有。


  彷彿背後有人專門給她開了一條路,通順無比。眼前的建築物逐漸顯露出來,分明是聞人家後院的廳堂了……這裡,便是她計劃中的其中一點。


  聞人千絕走了過去,刀鋒般的眉眼動也不動,雙手推開了大門。


  吱呀——


  大門緩緩開啟,裡面坐著的一個人,穿著官服,似乎本來是惴惴不安的,見到進來的人是聞人千絕,反而淡定了。


  聞人嚴精明的老眼中蒙上了一層陰鷙,明知故問道:「你這孽障,來我聞人府做什麼!」


  「是你……」


  聞人千絕對於眼前出現的是聞人嚴,也略微有點驚訝。


  難道說,這個點並不是存放鬼靈的點?

  「不是老夫還能是誰?是你那個死鬼娘親?」聞人嚴見到聞人千絕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女兒在自己的府邸的時候偽裝成了一個廢物。


  一旦走出了這聞人府,卻是一飛衝天!

  受盡萬千寵愛不說,要計謀有計謀,要武功有武功!

  聞人嚴很氣,這麼多年,白在這個孽障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了!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雪汐已經說了,過了今晚,誰都別想阻止他們!

  提到聞人千絕的娘親,她眸子里泛出冰冷的笑意,既然來了,何不把事情問個明明白白,聞人嚴敢於撕破臉皮,應該也沒有什麼不敢說的吧?


  「我娘是怎麼去世的?」


  她找了個位置淡淡地坐下,雙腿悠然交疊,彷彿是在自己家中一般,沒有半點的不適。


  聞人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妖紅月,妖異無比。能脫一時是一時!她想聽,正好,他有故事可以說!


  「千絕,老夫告訴你一件事,女人,不能太強,否則,便要像竹竿一般,早晚讓人一劈折斷。你娘太強,你也太強!」聞人嚴冷笑道:「你們這種女人,誰會喜歡?!當你們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被榨取的時候,便該消失了。」


  聞人千絕握著杯子,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力道,不讓自己把杯子捏碎!

  「這麼說來,我娘親的死,你是知道的了?」她語氣竭力淡淡。


  可聞人嚴正說到行頭上,當然不會注意到她的語氣,那件事,是他辦的最得意的事情,滴水不漏,就連皇宮的密探都沒有發現一丁點的瑕疵!

  「當然!許子夏那個女人太美,也太不好駕馭。有她在,我永遠是背後的那個男人!每日一點毒/葯,在她發現之前造成失足落水的假相!嘖嘖,我現在只恨當初不是我親手推的,而是讓朱氏來推!」


  他說的太忘情了,以至於根本就沒發現,屋子裡面的空氣都差點凝結住了。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滋生。


  是殺氣……


  洶湧澎湃的殺氣從聞人千絕的身上散發出來,她散漫地起身,看向聞人嚴的神色里,清楚明白:「我知道了。」


  她不介意擔了弒母的名聲后,再多一個殺父!

  俗人的是非觀、古人的孝道觀,在她心裡根本就是個笑話!這個人殺妻逼子,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做不出來!


  正當她的手按到了刀上的時候,空氣里,一道慵懶隨意的聲音響起:「唔。」


  這個聲音一響起,聞人嚴就知道不好了。


  腿肚子都在哆嗦!

  「是誰!是誰啊!」他在喊,答案卻早已在心中浮現。


  另一邊的椅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坐了一道玄色的身影,在濃霧中辨不清楚,然而,那種矜貴無比的氣質,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有——百里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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