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交換，做我奴僕
老伯也看著無痴離開，才感覺到夜色已經很深，天涼了：「姑娘，我們先回去吧。」
聞人千絕擺擺手：「不必了。老伯你先回去，這樣不引人懷疑。我必須得回皇宮去。」她表面上此刻還在孔雀閣，若再度跟無痴一起失蹤，就再也別想在眾人面前露面了。
老伯忍不住嘆了口氣：「姑娘，什麼時候能再回到小酒館？」
自從那個殺人夢境出現以後，聞人千絕就知道，她想過自己悠閑小日子的夢泡湯了。只要有人想在她的背後要她的命，那她就永遠別想好！
起碼，在回到酒館之前，要先把這個人揪出來！
「也許很快，也許十年半載。」聞人千絕的眸子一彎，笑容如三月的暖陽，讓人看了心裡頭舒服得很。
她見老伯的眼圈紅了，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這麼厲害的人，用不了那麼久的吧。」
「早點回來就好。」老伯也不再說什麼，先趕著馬車離開了。
聞人千絕獨自走在皇城的城郊，忽然有點不想回去了。
她這是第一次經歷跟如此親的人分別，撿到無痴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張白紙，純粹，上面畫出來什麼，就是什麼。
她是第一個拿起筆，在那張白紙上寫字的人。
看著他一點點，長大。
那種感覺，像是跟自己的親弟弟重新經歷一次成長的過程，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這就是親情？」
聞人千絕揚眸，望著夜空，容顏上有幾分的自嘲。手中的古刀握得更緊了，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了進去。
彷彿是要抓住什麼！
忽然就有那麼點任性，不想很快回到孔雀閣，既然來了，不如就在外面逛逛。聞人千絕走進了城郊的小樹林中。
森冷的夜風吹在她的身上，也不覺得冷。
走了沒幾步，聞人千絕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這裡，有人？
耳朵一動一動的，細小的聲音被擴大到無限大，還不只是一個人，是一群，在開宴會？聞人千絕眉頭鎖緊，好奇的心態佔了上風。
月冷星黑，挑這個時候聚集了一群人在小樹林中，怎麼想怎麼有蹊蹺。
聞人千絕沖著聲音的來源走了沒一會兒，就看見了光。果然有人在那裡！她斂去自己的全部聲息，以免對方中有人是高手。
潛了過去，扒開面前的灌木。
聞人千絕的眸子便是一凜！
這裡，跟她想象的差不多，是一場宴會，不過，卻不是什麼好宴會！
男男女女都穿著異國的服飾，尤其女子，打扮得十分嬌艷，有的頭紗垂落在兩邊，有的一張面紗掩不住滿面的風情。
濃麗的眼線勾到了眼角上挑，艷麗無比！
他們手中都握著一條小蛇，或是在手臂上，或是在肩膀上。小蛇清一色的金黃，卻是有毒的感覺，三角的小蛇頭唰唰地吐著信子，在女人們蜜色的肌膚上游來游去。
這群人，究竟是什麼人！
聞人千絕沒動，繼續觀察了下去……
「今夜月亮怎麼還沒出來？」有人嬌媚的嗓音像是軟了的骨刀，一寸寸地透過耳朵刮著人的皮膚。
「再等等。」身邊的女人輕輕掩口笑著，眼眸波光流轉。
在她們當中，那些男人雖然也是活人，但是就沒有那麼活色生香了，反而顯得有點像是行屍走肉那般，動作都是獃滯的。
「就算月亮不出來，我們也得動手啊。上面的人可吩咐下來了呢。」有個少女咯咯嬌笑著，全場的人當中，屬她生的最美，大大的眼睛里嵌著寶石色的瞳子。
手上的小蛇靈活地在她柔美的指縫中鑽來鑽去。
本來很可怕的場面，少女卻笑得很開心，櫻桃小口一抿，招人喜歡得不得了。
這群人，絕不是大胤的人！
深夜出現在這裡，要對大胤不利？
聞人千絕手一動不動，眉頭深深地鎖起。這個消息，要告訴裴遠空，算是他幫了自己的回報？還是說……
乾脆自己將這群人一網打盡？
聞人千絕等待著他們說的動手是什麼意思，忽然，就見到那個生得最漂亮的少女忽然掰開了小蛇的牙，拿出其中的一顆，對著自己的藕臂就是刺了下去！
周圍的人也笑吟吟看著，沒有發出絲毫的驚叫聲。顯然是習以為常啊。
少女的手臂立刻起了變化，毒牙落下的地方，血脈浮現，變成了黑色，順著血管一路上去，馬上就要攻入心脈了……
她不但不怕，反而笑得比誰都開心。
瘋了么？
聞人千絕凝眸，不對，這群人不像是瘋了，應該是還有別的……
她仔細看下去，只見少女揚眸嬌笑：「已經成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動手啊？阿茶好著急哦。」
聲音也軟綿綿的招人喜歡。
別的女人說她：「阿茶，你連自己的奴僕都沒有，拿什麼跟我們去動手？」
原來，那些略顯獃滯的男人，是這群女人的奴僕？
聞人千絕暗暗在腦子當中搜索，想看看原主有沒有關於這群人風俗的記憶，答案是……沒有！
少女嘟起嘴：「我只是沒挑到可心的。我要，就要最好的！」
正在此時，夜風乍起……
火焰的跳躍都被拉扯出了奇怪的形狀！
女人們紛紛睜不開眼睛，捂著自己的臉，唯有聞人千絕刀鋒般的眉眼仍然睜開著，凝神看著某個方向，這陣風，來得蹊蹺……
那裡，逐漸走出來了一個人。
百里夙夜淡漠的眉眼依舊，絕美的容顏上嵌著的眼眸宛如暗夜一般，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別人忙著給捂著自己的臉躲避這場大風。
他卻連衣襟都沒有被拂起。
三千墨發垂墜，慵懶矜貴地散落在了肩頭。
他走了進來，宛如帝王臨世。
聞人千絕瞬間如鯁在喉，怎麼不想見到誰偏會見到誰。現在她還沒從無痴離開的傷心中緩過來呢，就不得不面對自己砍傷七殿下手指的事實……
風停了。
那群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百里夙夜的身上。
阿茶的眉眼一亮，竟然毫不避諱地走了上去：「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很喜歡你，你做我的奴僕吧。我會寵愛你的！」
聞人千絕黑線，待會兒這個少女估計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周圍的人，眼睛都要看直了。
這個人……也太帥了吧？
怎麼看怎麼好看，如果能是自己的多好……
沒想到百里夙夜暗夜般的眼眸里，波瀾不驚，把她當白痴一般，徑直從少女的身邊走過去了。
阿茶不服，愣怔了之後追了上去：「你有什麼不喜歡，可以提出來。」
百里夙夜再度被攔，卻仍是如沒有看到一般，腳步不見得如何沉，只是一震，那少女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
任由自己看中的這個男人從自己的面前繞開，走了出去。
聞人千絕有點奇怪，七殿下為何深夜不在夜宮，而是出現在此地？他手指……好了嗎？目光忍不住落在百里夙夜的手指上。
只見上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東西的痕迹。
如果仔細看去，才能看到百里夙夜的手指上，有一道極為淺淡的痕迹，就像是不存在過那般。
另一邊。
那個叫做阿茶的少女在自己的身上四處看看，寶藍色鑲銀的抹胸衣，下面是同色鑲銀的小裙子，很簡單，看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
仍是不甘心地咬唇，沖著百里夙夜的背影大喊：「喂！你想要什麼？哪怕我手上的小蛇，都可以給你。你知不知道？一般我們的奴僕都是用搶的，我很喜歡你，所以想滿足你。」
如此大膽的情話從一個女孩子的嘴裡說出來……
聞人千絕嘴角上挑，什麼時候古時開放到了這個程度了？
百里夙夜卻站住了。
那道玄色的身影宛如一座孤山。
周圍傳來其他女人的嬉笑聲，嘲笑著阿茶居然要把自己的珍稀寶貝送給一個奴僕，倒不是嘲笑她的表白……
百里夙夜回眸，此刻他已經走到了這群人最中間。
篝火熊熊燃燒，為他絕美的側顏抹上了明滅不定的顏色。
「你叫什麼？」
他的聲音冷漠如斯，卻在開口的一剎那更加俘獲了大家的芳心。
聞人千絕壓著灌木的手忽然就被刺了一下，生疼。她疏懶的眉眼中波瀾不驚。有句話說的話，男人對於送上門來的美女，總是無法拒絕。
眼前的阿茶就青春可人，有著自己的小脾氣小性格，比耶律藍煙招人喜歡多了。
阿茶眼眸里閃過一絲興奮：「阿茶！」
「唔。」他偏頭，淡漠的眉眼猶如神祇俯視著自己的臣民，語氣卻仍舊淡淡：「我有什麼好處？」
少女的眸子便又亮上了幾分，她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只是開心能擁有眼前的這個男人：「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比如，你們的命？」
百里夙夜的唇線微挑，聲音好聽得讓人難以拒絕。可他的話，讓在場笑著的女人們一下子閉上了嘴。
嘶嘶……嘶嘶……
她們拿著的金黃色小蛇都在吐著信子，虎視眈眈地看著百里夙夜，似乎隨時都能暴起給他致命一擊！
「阿茶，讓這個男人走。我們還有事。」一個同樣很妖媚的女人開口了。已經起了警覺。
少女嘟著唇，寶石般的大眼睛里，滿是冷意：「是你的奴僕太丑了，你嫉妒吧？」她天真無邪，跟這群女人本來也不是朋友。自然不客氣。
她轉過頭來，仍然神采奕奕：「所以，你答應了？只要讓我的小蛇在你的胳膊上咬一口，你就是我的人了。」
「交換條件，你同意？」
百里夙夜的眼眸里，黑暗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