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你追得上我?
「公子,你的手,還不拿開?」
赤炎靈動的眸子微微流轉之間,無盡的風情,貝齒緊緊咬著唇,似乎從牙縫裡擠出那句話。
每個人都覺得裴遠空這麼做不對!怎麼能捏著人家少女的胸部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堂堂一大統領!還要不要臉!
大家全然忘記了剛剛赤炎怎樣大鬧婚禮的!
就連裴遠空自己……也這麼覺得……
他霎時鬆開了手,淡淡道:「抱歉。」
只是這麼一瞬間,他便看到赤炎眼中的狡黠,隨後,眼前的少女輕巧一笑:「呵呵,拜拜。」
那窈窕的身子一擰,輕功如閃電般,將她整個人瞬間送出了府……
「你……」
裴遠空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此刻卻怔在當場哭笑不得。
那狡黠的狐狸少女,委實棘手。剛剛自己居然也被她所惑,聽話地放開了手……真是,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裴遠空苦笑著扯了下唇,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而裴遠歌見兩人都走了,才反應過來,赤炎大鬧……是不是盛落出了什麼事情!
他想也不想地轉頭就走,甩掉所有人衝到白家家主的閨房之中,妝奩未關,東西猶在,只是……本該在這裡的白盛落和聞人千絕卻不見了!
地上,一方紅蓋頭安靜地躺在那裡。
好像……在嘲笑著什麼。
「主上,我們真的不用……」暗衛的目光朝著白盛落閨房那邊看去。
他的意思……自然是要不要幫聞人千絕。
百里夙夜淡淡張口:「你最近,很多話。」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女人們聽來甜如蜜糖,在暗衛的耳朵里分明如毒藥一般致命!他很清楚,自己剛剛幾次三番地說話,快要觸碰到主子的底線了!
暗衛,本不該多話!
不一會兒,他們便看見裴遠歌失魂落魄地從白盛落閨房那邊走了出來,現場已經沒有賓客了,只有白家和裴家的人。
他冷冷站在庭院中央,滿身煞氣:「人呢!」
一聲斷喝!下人們頃刻間趕到,跪了一地:「大少爺!」
「給我搜!」裴遠歌的聲音更加冷了幾分,隨後又補充道:「封閉白家府邸,調動人馬,暗地裡去外面搜尋白家家主的蹤跡。沒有找到……便不用再回來見我了……」
「是!」
下人們應諾,紛紛散開。
白家的人互相看了看,意識到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們的家主呢?」
裴遠歌站在那裡,半垂著頭,全身猶如被人打了一頓,說不清楚是憤怒,還是落寞……他啞著嗓子道:「我沒有找到。她不在閨房裡。」
原本守在白盛落身邊的侍女被扯了過來,哭的稀里嘩啦:「奴婢發下重誓!絕沒有看到太子妃和家主走出來!她們、她們明明應該在裡面的……怎麼會……」
一邊說著,一邊更是哭得泣不成聲。
百里夙夜飲盡了最後一杯酒,才緩緩地起身,開口,對身邊的兒子:「熱鬧看夠了,走了。」
七飯把最後一塊點心塞進紅潤的小嘴兒里,拍拍手起身,也沒有擦手,伸手便去拉百里夙夜的手:「咦,不是說白姑姑今天出嫁么?白姑姑人呢?」那油乎乎的小手沾染到自己的剎那,百里夙夜的身子僵了。
「爹爹,走啊……」七飯眨著自己萌萌的大眼睛,滿臉的無辜。
暗衛跟在後面,全身都僵住了。
見主上最終還是挪動了腳步,暗衛想笑又不敢笑,快要憋出內傷了。
「殿下。」
裴遠歌走到百里夙夜的面前,攔住了他。
「有事?」
百里夙夜微微抬眼,眼眸中風輕雲淡,深藏不漏。
裴遠歌神情不變:「殿下可曾知道,太子妃和盛落去了哪裡?」
「你可曾見我進過白家家主的閨房?」百里夙夜反問。
裴遠歌咬牙半天:「沒有。」
「你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那雙暗夜般的眸子似乎有種莫名其妙的魔力,讓人看了很難不相信他說的話。
就算不相信,又有什麼本事跟太子殿下抗衡?
裴遠歌,最終還是不得不挪開了腳步,讓百里夙夜離開了。
人快走出門口的時候,裴遠歌忽然開口,聲音里竟然帶了幾分的乞求:「殿下,若是知道我家盛落的下落,請一定告訴我。」
「嗯。」百里夙夜點了點頭,卻沒有回頭。拉著自家兒子離開了。
門外面,百里鳶正準備上轎子,看到他們父子出來,一笑:「裡面那麼吵鬧,夜哥哥在裡面待著的時間可夠長的。」
「還好。」百里夙夜一向惜字如金。
七飯則毫不猶豫地放開了自家爹爹的手,撲向了百里鳶:「姑姑。」
百里夙夜冷冷地站在那裡,這小子的性格到底隨了誰,這般的不要臉。
「你娘親呢?」百里鳶揉揉他的小腦袋瓜。
「不知道哦,說是跟白姑姑在一起。」七飯對強悍的娘親倒是信任地很,見百里鳶要來拉自己的手,他乖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搖搖頭。
「怎麼了?」
百里鳶有些好笑。
「七飯滿手都是油,怎麼能去拉姑姑大美人的手。」七飯小嘴甜甜的。
他這麼一說,身後百里夙夜的臉色又黑了幾分,看也不看自家兒子,直接吩咐道:「起轎。」
百里鳶也笑了笑,拿著手帕給七飯擦手:「又怎麼惹你爹爹了?跟姑姑走吧。」
兩人剛要上馬車,只見一襲紅衣已經到了白府的門前。
這場婚宴,無痴收到了請帖,竟然才剛剛到。
「賓客都走光了,婚禮出現了意外。」百里鳶頓了頓,還是率先開口,對無痴說道。
無痴回頭看了百里鳶一眼,又別過了頭去,抬腳便要往裡面走。
百里鳶本要拉著七飯走,見他的樣子,微微皺眉,還是說了一句:「裴遠歌心情不好,白盛落不在。你進去了,誰也看不見。該散的人,都散了。」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無痴回頭,逆著光的面容看不清楚表情。
百里鳶聳聳肩:「既然碰到了,我知道裡面的情況,難道一句話不說地眼睜睜看著你走進去?」
「哦。」無痴還是要抬腳往裡面走。
百里鳶一頓,心裡莫名冒出一股火來,聽不懂人話么?告訴他了婚禮散場,還特么的往裡面走!
她拉著七飯往轎子裡面走,腳步很快。七飯敏銳地發覺了不對勁,歪了歪頭:「姑姑你生氣了?」
「沒有。」
「姑姑你明明生氣了。娘親說嘴角繃緊,眼神微微有著不爽的意味,代表著這個人很生氣但是又不好說出來。」七飯發揮著自己的一貫傳統:拆台。
他說的話,無痴自然聽得到。
轎子起來了,走了幾步卻又不動了。百里鳶沒什麼耐性,一把掀開:「怎麼不走了?」
正撞到一個人探身往這邊湊過來,明媚的眉目如畫一般,兩人的唇,險些就要撞上了……
百里鳶驚得往後一退。
七飯發出失望的「哦」聲音,百無聊賴地又坐了回去。
百里鳶豈能聽不到,自然很生氣:「谷主這是幹嘛!」
無痴慢慢道:「沒見過你生氣的樣子。好奇。」
說完,修長乾淨的手自己落下了帘子,轉身便走了,轎子重新起了,百里鳶整個人坐回去,像是幾天沒有見陽光的植物,徹底發蔫。
外面的長街上,一道窈窕的光影如閃電掠了過去,緊跟著的是一道十分俊逸的身影。
「追的上我,算你厲害。」
赤炎仍有餘力回身,笑容明媚,婉轉靈氣。
那眼波一飄,就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勾了過去。裴遠空不得不分神平穩一下心境,才能專心致志地好好追。
「喂,追了這麼遠,你不累啊?」赤炎遠遠站定,竟然不跑了。
微風追車她的春衫,幾度薄。
少女的笑容仍然那麼明媚,語氣中有微微的嗔怪,感覺好像是兩個嬉鬧的玩伴,其中一個認輸了的無奈。
裴遠空沒有追上去,她那話一說出來,奇怪的是,他好像真的覺得自己累了,腳步不由自主地就停了下來:「你到底是誰?」
「哎呀,我是誰,難道你還好奇么?」赤炎眼眸流轉。
「當然,膽敢大鬧裴家和白家的婚事,你膽子很不小。」裴遠空冷冰冰的臉上沒有表情。
「膽子還是有點的,要不然白活這麼多歲了。」
赤炎一邊閑聊著,一邊抬頭看著天空,揚起的下巴一抹雪白,更增添了誘人。
「你……真的是妖精一類的……」裴遠空覺得自己似乎對眼前的女孩有印象,只是打死也想不起這女孩是誰。
「算了,不跟你說了。」赤炎收回了目光,淡然而笑,說出了神秘莫測的四個字:「時間到了。」
然後,她化作狐狸身,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裴遠空站了一會兒,兩道俊眉狠狠地擰在一起,所以說……赤炎剛剛被他追了那麼久,並不是兩個人旗鼓相當。
而是……
她在耍著他玩?
她若想跑,裴遠空自忖自己根本攔不住!
陰暗的地牢里濕風起……
四壁的牆上鑲滿了銅質的壁燈,壁燈上面一燈如豆。
最深處的牢房裡,一個全身紅衣的新娘端然而坐,瓷娃娃般的面目上,甚至露著一絲微笑,好像這不是牢房,而是洞房。
聞人千絕疏懶的站在她的面前。
聞人千絕的身後,一道黑影穿著勁裝站在那裡。
「所以殿下早就讓你跟著我了?」聞人千絕掏了掏耳朵,一臉不耐煩。
暗衛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