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悟劍
終南山下起瓢潑大雨，五個小丫頭守著一座廬舍，手中擎著寶劍不敢有絲毫分神。
只要她們一分神，那雨就會滲入廬舍，她們不想師伯淋雨，所以緊咬牙關堅持著。
忽然，廬舍中傳來動靜，有人哈哈大笑：「為了給師伯遮雨，想不到你們這樣用功！好孩子。」
話音剛落，雲歇雨收，前一刻陰霾滿天，這一刻已經撥雲見日，真箇神奇。
陳星河揮舞衣袖驅散雲雨，周圍立刻變得乾爽起來，連著五個小丫頭身上都不見雨水，感覺全身上下暖洋洋，心中頗為喜悅。
「師伯你醒了！」
「我們已經可以修鍊御劍訣了！」
「師父去集市買酒，怎麼還沒有回來？一定是在偷懶，讓我們辛辛苦苦遮雨。」
「小五，不要背地裡說師父壞話，當心回去罰你抄寫道德經。」
「啊！師父！」小五嚇得大叫。
姜婉兒提著酒罈站到廬舍前，陳星河讚歎：「知我者道友也，趕快取兩隻酒杯，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一杯好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喝幾杯。哈哈哈，今天咱們不醉不休，來，給師伯添幾個小菜。」
「好嘞！我去抓野豬。」
「我去抓山雞。」
「我去挖竹蟲！」
五個小丫頭分工明確，屁顛兒屁顛兒跑去抓野物了！
姜婉兒嘆道：「前路風急雨急，我這心裡存了一份擔憂。」
「不需擔心，過幾天啟程去找逍遙兄喝酒，路過酆都順便去看鐵匠大叔。本來我想去軒轅劍世界會友，看看能否在天宮打打牙祭。誰知計劃沒有變化快，我要去另外一處所在搜索佛門寶物，道友近來積累的護具和飛針需要交給我，相信有這些東西打底兒，能夠去謀一謀更強實力了，到時候你恐怕要為敵人擔心。」
姜婉兒唏噓：「你確定這不是虛張聲勢？拿大話安慰我？」
「懶得解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磨刀不誤砍柴工，說好休息一段時間就要休息好。」
「飲勝！」酒杯舉起，二人對飲。
清風明月，幾名道士聞著酒味過來解饞。
姜婉兒自然不會只買一壇酒。
到了後半夜竟然聚集了三十幾名隱士，放浪形骸，載歌載舞，寄情于山水之間，琴音漫漫！
陳星河對著篝火想：「如果最後一場試煉我死了，今夜或許是這輩子很美好的記憶啊！不知月蛾宗的月亮有沒有這般圓，嬋兒站在山巔如何排遣寂寞？可嘆有情人無法走到一起……」
他想得遠了，想得痴了，於是醉眼朦朧，放出二十七道劍影隨心演化，越來越快，越來越奇。
當太陽升起那一刻，劍影還在演化，忽然發出悅耳劍鳴，吸引一絲純陽之氣前來。
在場隱士趕緊起身恭賀：「祝道兄妙悟純陽！」
「純陽？」陳星河看向初生太陽，心頭不由得一動，自責道：「我真是笨，乾坤借法與純陽劍道本就相通，自己給自己設置那麼多阻礙幹嘛？」
「傾天劍域，帝江劍弘，魁鉞玄心，純陽劍氣。」
「想不到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身在劍道中，不過大道至簡啊！不需要那麼多花里胡哨，是時候去蕪存菁了！」
陳星河抱拳道：「在下心有所感，要去雲中練劍，與諸位道友暫且別過，今日興盡矣！」
「哈哈哈，多謝道兄款待，歸去歸去……」
這些隱士洒脫，片刻間已經離去。
陳星河沖著姜婉兒點了點頭，身形開始快速拔升。
等到他升高千丈，再也壓制不住氣機，全身上下噴出劍氣。
「轟轟轟……」劍氣所至如同奔雷，不見其象，只聞其聲，單憑聲音就能感受到氣勢恢宏。
陳星河出劍，口中喝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盡！」
那劍歸一，重新演化。
驚雲一劍架通南北，不可一世。
下一刻，兩劍齊出，如雙龍探珠，彼此糾纏，穿透無雙。
再之後，三劍共振，鳴音由近及遠再及遠，數十條山脈產生迴音，造成天地間全是劍鳴聲的異象，此中劍意不可測度。
然而這不是終點，而是起點。
陳星河在空中坐了一個時辰，當他再度出劍時，速度極快，慢慢演化成千劍萬劍。
他好像永遠不知疲倦一般，站在雲頭不停出劍，時而奔雷狂絕，時而氣象萬千，彷彿要把世上所有景象包攬進去，組成劍山劍海，劍市劍都，化生萬象。
第六日，某一刻，天空忽然傾斜，南高北低，以至於所有雲朵滑向北方。
北方雲深不知處，南方則碧空如洗，中間那道分界線疑似劍痕。
陳星河忽然大吼：「歸藏！」
這二字出自符道鬼才覃天通，其含義就是字面意思，歸於一處，藏匿隱遁。
五氣朝元不如五氣歸藏，既然五行之氣可以歸藏，劍氣和劍意呢？何不一起歸藏？威力盡皆內斂，絕不表露在外。
離奇一幕出現了，二十七劍三歸其一，化作九口飛劍。
這不是疊加，而是完完全全合併，純陽之氣，魁鉞玄心，帝江劍弘跟著飛劍一起融合，強度驟然增強數十倍之多。
九口飛劍再合，化作三口淡青色飛劍。
這三口飛劍看上去普普通通，除了劍刃上時不時飄起一層薄霧，此外再也沒有特別之處。
那不是薄霧，而是劍刃震動形成的虛影。
陳星河並不滿意，這層薄霧意味著他的修鍊並未到家，於是三劍歸一，以傾天劍域包籠千劍萬劍，飛劍落在手中斂去全部鋒芒，樸實無華，返璞歸真。
至此，歸藏二字如願以償，純陽，玄心，魁鉞，傾天，帝弘都在，已經三化億萬，于歸藏間自行演化。
現在這口飛劍容納千劍萬劍，明年就是十萬劍，後年就是百萬劍，大後年就是千萬劍，如此推動下去，無窮無盡。
陳星河緩緩飄落，抬頭觀看風景時，心境已然不同，自言自語道：「我欲乘風來，除魔人世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一飲吞日月，再飲吞山河。千杯我不醉，唯我酒劍仙。今日劍膽有成，始知劍仙風采！一劍在手，揮灑六合清，提挈神氣完，壯哉三尺鋒，可以摧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