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有求於人
原來她一早就如此別扭，是因為太後侄女。
顧景鴻不免失笑，覺得自己若是再不解釋一下，她肯定會氣壞了自己。
“朕確實找過太後，希望她能夠動用母家勢力，幫朕一起對付懷王。”
太後可是上一屆宮鬥冠軍，她可不會輕易出手，裴妝問：“所以條件是什麽？”
“太後的條件，要麽將月妃從冷宮中放出來，要麽留下南鳶歌。月妃曾涉嫌巫蠱，若是將她放出來怕是會再次惑亂後宮。”
所以在月妃和南鳶歌之間，顧景鴻選擇了後者。
裴妝終於知道為何南鳶歌和太後會如此有恃無恐了，原來是在顧景鴻那裏得到了首肯。
隻怕是現在送到璿璣宮，背後多少也有顧景鴻的授意。
頭頂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顧景鴻已經安心地睡著，但是裴妝卻始終睜著眼睛看著他。
或許真的如獨孤茹所說，帝王永遠會選擇那個有利用價值的人。
看來這次，又是她一廂情願。
裴妝與顧景鴻鬧了別扭。
已經接連好幾日將顧景鴻攔在璿璣宮門外，連累的南鳶歌也始終沒有見到皇帝。
這日周挽泓照例進宮來給裴妝問安，裴妝吩咐小廚房做了她最喜歡的冰酥酪，可是周挽泓才吃了一口，就跑出去止不住地幹嘔起來。
裴妝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便替她診了脈，發現她竟然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看她上躥下跳的樣子，八成是不知道這件事。
“你怎麽如此糊塗，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裴妝嗔道。
周挽泓驚得叫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肚子頗感詫異，她與宋玄燁不過是喝醉了那一次，怎麽就剛巧懷了孩子。
“可是過幾日我還打算去找禦林軍左都尉單挑，他竟然挑釁我們周家軍，我若是不去實在太丟麵子，這可如何是好？”周挽泓現在滿心想的都是自己打不了架。
裴妝無奈地笑著，不忘叮囑：“你如今有了身子，可一定要小心，即便是丟了麵子日後找回來便是。”
“那我豈不是還要被他們笑話十個月，真是丟臉。”周挽泓憤憤道。
不過裴妝倒是覺得這是件好事，或許宋玄燁做了父親後就能收心，不再去和懷王做那些混賬事。
若是她沒有猜錯，刺殺路遠生的任務應該就是宋玄燁去做的，他到最後關頭饒了對方一命，看得出他並未泯滅良心，隻是被懷王蠱惑頗深。
要想將宋玄燁喚醒，這個孩子就是最好的契機。
“娘娘，南鳶歌在外麵候著呢，她聽說周將軍的妹妹入宮，想要來拜會。”蘭兒從外麵進來，對裴妝道。
按理說南鳶歌住在璿璣宮，來了客人讓她見一見也好，隻是主人沒叫卻主動找上門，這種行徑實在是有點太殷勤了些。
南鳶歌剛來京城，急於拓展人脈，她聽說周挽泓是個直爽的性子，便想著要來結交一番。
蘭兒將南鳶歌領了進來，周挽泓才看一眼就驚為天人，不住地上下打量著她。
“見過周家嫂嫂，我家與宋家祖上也有姻親，咱們說起來也算是親戚。”南鳶歌笑著對周挽泓道。
裴妝撇撇嘴，叫人給她搬了凳子來，在她們身邊坐下。
周挽泓看著她笑意更甚：“瞧這小嘴甜的，誰要是娶了你肯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知道妹妹有沒有婚配？”
“還沒有。”南鳶歌遲疑地答道。
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南鳶歌現在住在璿璣宮，為的就是將來能夠做顧景鴻的妃子，又怎麽會婚配。
周挽泓聞言一拍大腿，十分高興。
“太好了，前些日子我哥還說軍中有不少將士還在打光棍，他們就想著娶一個知書達理的夫人，他們可都是立過戰功的將軍，倒也不會委屈了南姑娘。”
這話聽得裴妝都替南鳶歌臊得慌，虧得周挽泓能想出來。
南鳶歌麵紅耳赤，小聲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周家嫂嫂切莫開玩笑。”
“怎麽是開玩笑，難不成妹妹嫌棄武將，該不會是貪圖皇宮富貴，想要進宮做妃子吧？”周挽泓心直口快，一語中的。
路人皆知的心思被當中戳穿，南鳶歌隻得連忙道：“自然不敢，隻是太後姑母說過未來鳶歌的婚事由她做主，嫁給誰也是太後說的算。”
現下倒是將太後這座大山拿出來壓她們。
裴妝在一旁打圓場，笑道：“嫂嫂快別嚇唬她，連陛下都說不會再納後妃，太後又怎麽會明知陛下不喜，還故意和陛下唱反調呢。”
在宮裏久了，連指桑罵槐這種事裴妝都學的七七八八。
南鳶歌將裴妝的話一五一十地全都轉述給壽康宮那位，氣得太後直接砸了茶盞。
“下、賤胚子，還敢編排起哀家！”太後怒道。
“怕是侄女要讓姑母失望了，在璿璣宮住了這些時日，始終沒有見到陛下，那周挽泓竟然還拿武將來羞辱侄女，聽說雲騎將軍都已經拿著聘禮找上南家了。”
南鳶歌說著便委屈地小聲哭了起來，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
其實南鳶歌家不過是南家的一個分支，她父親的官職在京官中算不得高等，嫁給雲騎將軍也算是她家高攀。
偏生南鳶歌心比天高，即便是親王求娶都覺得是低就，一心隻想著能夠入主後宮。
“你別急，有哀家在還輪不上一個小小嬪妃做主。”太後冷冷道，轉而看向南鳶歌，冷聲問，“你是當真願意留在宮中，即便是沒有名分也要跟著皇帝？”
“隻要能為姑母分憂，鳶歌做什麽都願意。”
南鳶歌不傻，現在皇後之位空懸，皇帝如此寵愛敏妃卻不肯立她為後，說明還有別的顧及，如果自己能夠成為後妃，說不準將來還有機會拚一拚後位。
“今晚哀家便全了你的心思，你且在哀家宮中耐心等待。”太後意味深長道。
當年太後自己用過的法子，如今也用在了南鳶歌身上。
入夜時分，顧景鴻忙完政務打算去找裴妝，壽康宮的嬤嬤突然從半路上衝過來，急忙說太後重病，請皇上過去。
顧景鴻當即改路去了壽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