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興師問罪
這倒是讓裴妝頗感驚奇，平日裏秋水可是比誰都勤奮，再加上昨日禦史台台鑒的夫人當街打人，這樣一樁大八卦，秋水怎麽會輕易放過？
“去把秋水找來，本宮要問問她究竟怎麽回事。”
蘭兒在外麵找了一圈回來，告訴裴妝並沒有找到秋水的蹤跡，言閣經常活動的幾個據點都不見秋水和路遠生的蹤跡，這兩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按理說他們如果離開京城，肯定是先要告訴我的，現在不吭不響地就走了，實在有些奇怪。”裴妝打算自己親自去瞧一眼，順便出宮采買一些藥材。
自從顧景鴻將打理六宮的權利交給她以後，她活動起來就更方便，手中拿著可以出入宮廷的令牌，就能隨時隨地出工玩。
對於她經常出宮聽小曲逛樓子的行為，顧景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了她。
裴妝還和往常一樣，換上男裝與蘭兒一起離開了皇宮，兩人先是去了言閣開的茶館和店鋪逛了一圈，詢問下來他們都沒有見過秋水和路遠生。
倒是裁縫鋪的老板見裴妝在打聽秋水的事情，便告訴她：“昨日我看見秋水和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做生意，還賣了一本書給人家，莫不是她漫天要價，被人家給要了去？”
“那老板你可知是誰家的丫鬟？”裴妝忙問。
老板支支吾吾說了半晌，也沒有說出個大概，裴妝給他丟了二兩銀子，便立刻開口道：“那個丫鬟定了三件衣裳，讓我盡快送去永樂坊林將軍府上，許是府中的小姐。”
尋常百姓不知道，但是裴妝卻了解得很，林家就隻有林英這一個小姐。
裴妝和蘭兒先去了對麵的酒樓，打算歇歇腳再繼續找秋水和路遠生。
看著樓下人群熙攘，裴妝頗為認真地分析著：“我記得秋水寫過一本講我和陛下的書，那本書的銷量極好，但是林英愛慕陛下，又怎麽會買這本書呢？”
蘭兒拿著雞腿大快朵頤，含糊不清地說：“許是林小姐不知情，結果看到那本書大發雷霆，就將秋水擄走泄憤。”
這麽一說，裴妝覺得沒準就是這樣，讓蘭兒歪打正著給說中。
“不管如何，等下咱們去林家探探口風。”裴妝端起碗大口吃了起來，打算快點吃完就去。
這家酒樓是京中數一數二的館子，做菜味道也是一絕，不少初次來京的人都會被推薦來這裏嚐嚐地道長安菜。
林英來京已有些時日，她爹怕她在家悶壞，就讓丫鬟帶著她去外麵轉轉，她便帶著蘭若想要來這裏吃頓飯。
兩人在小二的引領下上了樓，林英無意間瞥見坐在窗口的少年郎。
清風拂過，素色發帶微微吹起，恍若畫本中走出的白麵書生，林英不禁有些看呆，怔怔地站在原地想要瞧瞧此人的正臉。
待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林英不禁瞪大了雙眼，忙拉住蘭若指著那邊道：“你看前麵那個書生裝扮的男子，是不是和敏妃長得很像？”
“那裏是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連旁邊的小廝也和敏妃的丫鬟長得一樣。”
主仆二人皆是一愣，旋即意識到如今在他們麵前的就是敏妃本尊。
想不到出來一趟還能碰到裴妝，蘭若怕惹得林英不高興，連忙道：“這家酒樓也不怎麽樣，要不咱們還是去別家吃吧？”
“來都來了，怎麽能走呢。”林英說著竟然直接走向裴妝。
裴妝瞧見一個人影向自己這邊走來，抬眼間認出了林英。老天爺真是會給她省事，讓她少跑了一趟。
“民女見過敏……”林英作勢就要給她行禮，卻被裴妝一把按住手。
“我不想驚動旁人，還請林小姐不要戳穿在下的身份，你可以叫我裴公子。”裴妝衝她笑了笑，生怕自己在宮外的自在生活被她斷送。
林英難道沒有擺臉色，而是友好一笑：“我初來京城，並不了解這裏的菜式，想來裴公子應該頗有研究，不知可否能給我推薦一二呢？”
正好裴妝還有事情要問她，便將自己身邊的椅子扯開，仰頭看她：“在下點了不少菜，不如林小姐坐下一起用。”
林英求之不得，巴巴地在裴妝身邊坐下。
一旁的蘭若瞧得瞠目結舌，心想著難道她家小姐突然改了主意，不打算嫁給皇上了？不然為何會主動向自己的情敵示好。
其實林英是有自己的打算，她知道皇上和敏妃感情好，隻要敏妃還在世上一日，自己就永遠不能接近皇上，所以她必須要先取得敏妃的信任，這樣才有靠近皇上的可能。
為了能夠成為顧景鴻的女人，她可以忍受與裴妝做朋友。
林英吃了幾道裴妝推薦的菜，十分歡喜地對她道：“想不到我與裴公子的愛好如此相似，你說的這幾道菜我都喜歡吃。”
“你喜歡就好，顧景鴻總說邊關苦寒，將士們經常吃肉食，我還擔心你吃不慣這些素菜。”裴妝隨口道。
她的隨口一說讓林英很是震驚，她想不到這世上竟有人敢直言皇上的名諱，簡直不要命了。
裴妝看到她微微長大的嘴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幹巴巴地解釋：“平日裏我與他拌嘴，就經常喊他的名字，一時間竟忘記了。”
她一直覺得名字既然是父母給予你美好的期待，自然是要多說才值得這份希冀，藏著掖著不讓人叫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其中的心意。
裴妝也將自己的想法說給顧景鴻聽過，他頗為認可她，並默許了裴妝偶爾會直喚他的名諱。
“原來是這樣，你們的感情真好。”林英恨得牙癢癢，卻還要裝出替對方開心的模樣。
既然飯已經吃過，裴妝便想著要說正事，佯裝隨口道：“京中有一位經常賣小報的姑娘叫秋水，本宮平日裏也喜歡看她寫的東西，我們兩個還算是相識，聽說昨日林小姐也差丫鬟在她那裏買過東西？”
林英後背發涼，以為裴妝是來興師問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