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殺錯了人
蘭兒當時跑去清涼宮找他，手中還沾著鮮血，滿臉的淚痕，嚇壞了秦風。
結果問過才知道，血是給秋水包紮傷口時蹭上的，她來是請他去保護裴妝。
不知為何，在知曉蘭兒並沒有遇到劫難時，他的心突然一鬆，似是有什麽掛念的事情令他難安。
秦風將那些擾亂自己的念頭都拋諸腦後，認真地詢問了裴妝接下來的計劃，當知道千展雪就住在頂樓時，直接拔劍，殺氣乍現。
“屬下這就上去把他們都殺了。”
“慢著，你就一個人去？”裴妝趕緊拉住他，“不要衝動，他們有好幾個人呢。”
秦風麵無表情道：“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果然有實力的人說話就是硬氣，裴妝鬆開手，一副任君隨意的樣子。
他大步走進了客棧，步伐穩健，背影中充滿了自信，看起來不像是去殺人，而是去上台領獎。
路遠生焦急地在樓下等著，來來回回地踱步，還時不時緊張地向裏麵張望，終於忍不住問裴妝：“秦侍衛可以嗎？”
“他說可以，就一定可以。”裴妝靠著樹幹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算著大概一刻鍾過去，“很快他就能出來了。”
秦風曾說過，天機閣辦事最講求效率，凡是打得過的，一刻鍾內也就都解決了。若是一刻鍾都沒有打敗，那再多的時間都沒用，還不如趁早開溜。
所以天機閣殺人，向來都以一刻鍾為標準，是死是活都會結束。
正如裴妝所說，一刻的時候剛到，秦風便從頂樓的窗子中借力飛了下來，手中的長劍還滴著血，一滴滴滲入土中。
裴妝蹲下抓起那把土，深吸一口氣喃喃：“秋水你看見了嗎，我們幫你報了仇，我要用這捧土為你祭奠。”
看著她悲傷的樣子，秦風輕咳一聲：“其實，屬下殺的並不是千展雪。裏麵住著的是朝廷在逃的江洋大盜段琪。”
段琪這個名字裴妝是聽說過的，他殺人如麻又十分狡猾，朝廷抓了好幾年都沒有抓住，沒想到這次讓他們誤打誤撞給碰到。
“你全都殺了？”裴妝驚訝地問道。
秦風點了點頭，似乎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倒是再次刷新了裴妝對天機閣的認知，那裏麵究竟都聚集著怎樣一群怪物，個頂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找到千展雪，而且殺了段琪的事情很可能會打草驚蛇，裴妝覺得這個鎮子他們不能再待下去。
就在離開時，鎮子上忽然變得十分熱鬧起來，百姓們全都朝一個方向而去。
裴妝忙拉住一樵夫問：“你們這是去哪裏？”
“沈大善人家的女兒丟繡球招親，這不十裏八鄉的少年郎全都趕過來，誰要是娶了沈家小姐，下半輩子的吃穿都不用愁了。”男子說話間露出貪婪的神色。
“大哥你也是去搶繡球的？”裴妝瞧著他的年紀少說也有四五十，都能做沈家小姐的老爹了。
樵夫嘿嘿一笑：“要是沈小姐看不上我，還有我兒子，實在不行我家孫子今年也九歲了，再養兩年也能成親。”
簡直是胡來，裴妝被雷得裏焦外嫩，趕緊撒開手讓樵夫離開，免得耽誤人家的好事。
裴妝輕聲感慨：“這個時代的女子真可憐，明明是關乎一生幸福的事情，竟要如此草率地決定，若有一日天下女子都能建功立業，和男子一樣上學識禮那該有多好。”
她的話勾起路遠生的回憶，他想起秋水的音容相貌，還有幾乎一模一樣的話。“秋水也曾經為天下女子鳴不公，她說自己最大的願望便是能有教無類，廣開女子學堂。”
“等我們為秋水報了仇，回去後本宮就親自向皇上稟明，請求他開設女子學堂，圓了秋水的願望。”
裴妝到現在才意識到，原來秋水和自己一樣，都想要以一己之力去改變這個世界，盡管杯水車薪，總有人會記得她們說過的話，認同她們的思想。
這已經足夠。
她走了幾步路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百姓們都湧去的方向，毅然決然地改路，打算去看看。
路遠生和秦風也趕緊追上她的腳步。
繡閣的下麵已經圍了好幾層人，他們被擠在外層隻能遠遠地瞧著二樓，紗簾後麵隱約間有個姑娘在來回走動，看起來應是緊張。
沈明珠站在繡閣之上焦急地等待著，她時不時往下麵瞧一眼，卻始終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等待的人，可爹爹已經催促了好幾回，她怕是再難拖延時間。
“老爺方才又來催了一回，說小姐要是再不拋，他就上來替你拋。”丫鬟急匆匆地上來傳話。
“可是朗哥哥還沒有到。”
沈明珠的情郎李朗是個窮秀才，她擔心自己老爹會嫌棄李家家貧，便央著他辦了丟繡球招親，與李朗商議好屆時將繡球丟給他，當著眾人的麵她老爹也不好意思反悔。
可是今日卻遲遲不見李朗出現，她又怎麽能丟呢？
終於沈大善人忍無可忍，衝上樓來，壓低了聲音質問沈明珠：“磨磨蹭蹭幹什麽，說丟繡球的是你，如今不丟的也是你，將我們沈家的臉麵放在哪裏，今日你必須在下麵選一個夫婿。”
沈珍珠知道她爹最愛惜名聲，要是今天丟了臉肯定會大怒，說不準會直接將她送給京中大官做姨娘。
她隻好認命地抓起繡球，來到欄杆邊，她高高地舉起右手，想著將繡球丟得遠一點，說不準沒有人能抓住。
於是奮力一丟，將繡球拋了出去。
裴妝站在下麵瞧著，心想沈小姐的力氣可真大，這要是丟鉛球估計都能進國家隊。
繡球從眾人頭頂上劃過，直直地朝著裴妝的方向飛了過去。
她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屬狗的，不然為什麽一有東西丟過來，她就想撿起來。
下一瞬，繡球已經落在她手中，在場眾人皆是一驚，沈明珠也很驚訝有人能抓住她的繡球。
沈明珠仔細打量著那人，遠遠地隻看見他滿臉絡腮胡，一猜就是個粗人，根本比不上她的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