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情種,兒臣更像母妃
大鬍子用盡全力連續抽了好幾鞭子,最後的一鞭子這一次直接打在了慕容卿的臉頰上,那傾國傾城的臉在這一刻多出了一道猙獰的血痕。
「你跟他廢什麼話,說什麼有的沒的。還有,你那鞭子是怎麼回事,是沒有吃飯是嗎?向我這樣抽,你若是再不好好抽,當心我抽死你!」
說完,最後一鞭子落在了那瘦小獄卒的身上。
瘦小獄卒嘰哇亂叫一聲:「哎呦,娘哎,好疼啊!」
「知道疼就好,沒出息的傢伙。」大鬍子見抽慕容卿這麼久,他連聲音都沒有發出,而這自己的人,抽一鞭子都像是殺豬一般,更加氣憤,隨即將鞭子丟給了瘦小獄卒:「去,給我抽!」
瘦小獄卒只能是上前接住,咬牙抽了幾下。
「皇上駕到!」
一聲傳喚,獄卒呼呼啦啦的都跪了下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鬍子和那瘦小的鬱卒都有些慌,雖然說皇上交代了對待太子不可徇私,要如同其他犯人一般,而他與太子有仇,所以他便私自揣測了皇上的意思。
可是,究竟是不是,他還是有些忐忑的。
更何況,一般認罪的犯人不需要在巡行逼供,所以斷然不會打成這樣。
皇上該不會是現在後悔了,會不會找他們麻煩。
畢竟,這太子是他的兒子。
慕容書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和而威嚴的笑意。
他走到慕容卿面前,生出手,輕輕的拂過他的臉頰:「卿兒,現在見到朕你都不給朕請安了嗎?」
慕容卿的眸子這才淡淡的掃到了慕容書的臉上:「父皇休要見怪,畢竟卿兒身上綁著靈枷,沒有辦法給父皇請安呢。」
慕容書看著那血痕,還有靈枷,笑容更甚。他一抬手,順勢抽出了掛在天牢石壁上的鐵鉤,狠狠的對著慕容卿的鎖骨刺去。
鐵鉤穿透肌膚,掛過鎖骨,鮮血直流。
慕容卿終於皺了一下那清雋的眉。
慕容書使勁扯了一下鐵鉤,將慕容卿拉近自己。雙手雙腳的靈枷與那鐵鉤剛好是兩個相反的力道,那鎖骨之處的血流的更加厲害了。
旁邊的鬱卒都驚呆了,包括方才那個抖狠的大鬍子。
他以為自己已經十分殘忍,十分兇悍的在折磨太子了。可卻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更狠。
可是,這到底是他的兒子啊。
*膝下十數載,且為西嵐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兒子。
有這樣的皇帝,莫名的就讓人覺得膽戰心驚,脊背發涼。
慕容書的表情帶著微笑,只是這一刻那笑容顯得有些可怖:「卿兒啊,你為何總是這般不聽朕的話呢,竟然在大殿之上為了個女人認罪。大丈夫就該心狠手毒,否則怎麼成得了大事。你說,朕這般英明神武,怎麼就生了你這個愚蠢的情種呢?」
那鎖骨鉤的疼痛比鞭子痛的多,帶刺的鐵,不停的摩擦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寒。
慕容卿淡淡道:「那大概是兒臣更像母妃吧。」
一說起母妃兩個字,慕容書的臉上陡然就變了,變得越發猙獰,手也下的更重,拉的更用力,幾乎是想要將他的鎖骨拉斷。
「你竟然還敢在朕面前提那個賤人。」
慕容卿被硬生生扯到他眼前,那雙明潤的眸子淡淡的看著他,無波無瀾,不驚不喜。
慕容書更加憤怒了,徒然鬆開了鎖鏈,狠狠一腳踹在了他的腹部:「你真是那個小賤人生的賤種,就連眼神也與她別無二致!」
慕容卿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卻無法擦拭。鮮紅的血,與那白皙的下巴形成鮮明的對比,帶來視覺衝擊。他揚唇一笑,笑容柔和而明媚:「我很高興自己像母妃。」
聽見慕容卿的話,慕容書氣的死死的咬緊了自己的后槽牙。
他怎麼以前沒有發現自己的這個便宜「兒子」這麼伶牙俐齒?這麼氣死人不償命!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如同他那個下賤的母妃一般!即便是知道將死,都不願意悔改,不願意低頭,不願意說一句祈求的話。
煩躁的情緒襲來,又準備動手,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手中的鐵錐慢慢的放了下來。
他一步步上前,竟然難得的伸手觸碰了慕容卿的臉頰,亦如小時候那偶爾有的關愛憐憫:「卿兒啊,事到如今你還這般袒護你的母妃,你可知道,你的母妃可是害你至深啊!你自小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以及你現在所有的努力化作泡影,都是拜她所賜,更有甚者……」
他故意停頓下來,想要在慕容卿的眼中看到疑惑。
「更有甚者,你現在愛的女人也是你的堂妹!」
慕容卿對於雲九幽的感情,他曾經也質疑過。以為,那不過是他想要籠絡雲家的手段,想要與他對抗,爭奪皇位的籌碼。
直到後來,他漸漸的發現他是真的愛那雲家大小姐。
愛,真是可笑。
這個便宜「兒子」真是愚蠢的可以,向他娘一樣。
這話一出,慕容卿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跪在地上的兩個獄卒卻徹底傻眼了。
皇上的話是什麼意思?
太子和雲九幽是堂兄妹?
慕容卿終於抬起頭,一雙溫潤的眼睛盯著慕容書,不是憤怒,而是冷清。那目光不凌冽,不似冰封寒雪,鋒利的直接可以傷人。那感覺彷彿一池寒潭之水,慢慢浸透人的肌膚,侵入人的毛孔,讓人忍不住渾身發顫。
「你火燒卿心殿,害死母妃;坑害大將軍雲河,讓他戰死沙場;設計雲家天才雲墨,讓他妻離子散,幽兒流落在外十幾年;甚至是私下向歸雲宗買毒,投入思思送我的糕點之中,對我下慢性之毒,等我傷重爆發,意圖要我性命。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以為我是母妃和雲河的兒子?」
這些,都是他最近一個月才查到的。
一件事情解釋清楚,後面的一切便呼之欲出。
這話一出,慕容書臉上得意的笑容瞬間的就僵住了。
他知道了,他竟然都知道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個賤種,竟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還要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