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真實的落差
說起來我現關於穿越很多作者都會有意無意忽略掉融入世界這個部分，或許是個人的習慣使然吧。? -在我看來只有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才能真正的和這個世界中的人產生互動，那樣才更真實。畢竟沒有人是傻瓜。
順帶：可能有人看出來了，控制大木盛說話的，其實是屬於某些神獸級別小精靈的意識，有興趣的人可以猜猜看是哪些神獸這麼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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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衛生間里小盛狠狠洗了把臉，端詳起了鏡中的自己。
亞麻色的長直看上去很亂但是質很好，細眉彎如新月，其下則是深琥珀色的杏眼，看上去有種水潤潤的感覺，鼻樑挺直，膚色白，唇形薄且顏色只是粉櫻色，臉型帶著點嬰兒肥，光是看倒是真有讓人想捏兩下的衝動。
完全的美人胚子，甚至還和她原本記憶中的臉有著些許的相似——不過上一世的她可是柳眉丹鳳眼，給人的感覺可沒眼下這麼好欺負。
漫不經心的梳著被**的堪比亂雞窩的頭，小盛回憶著自己腦中對「渡」這個人的印象。
雖然是漫畫特別篇裡面的前期小Boss，但是至少後期甚至在動畫還有遊戲裡面都是洗白了的，也就是說渡在性格品性方面沒問題，就是想問題有些偏激，或者說是「二」了一點——在可以交友的正常範圍之內。
拍拍自己的面頰調整了下情緒后，小盛隨意將頭束在腦後走出了衛生間。
「……嗯，就是這些事情……」
電話那邊，渡還在說著話，雖然聲音還是屬於變聲器特有的暗啞，不過語氣語調卻帶著一種特殊的傲慢感，這讓小盛有些好笑——感情這個渡還是看人下菜啊？
不過也對，要是渡對著她也是眼下這種語氣語調的話，那麼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他進自己的房間的。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都隨身帶著麻醉針的——拜小藍所賜，這種通常被她用來整蠱的東西，她這裡基本上都有一套備份的，不過也正好幫了她不少忙。
將方才床上的蛋轉移到了孵化器中——說起來這個孵化器還是之前小藍拿過來的，說是和銀一起從實驗室那邊摸回來的新貨。
不過小藍沒事和銀偷這玩意做什麼？難不成她也想要自己孵化個小精靈什麼的？雖然眼下這個孵化器的確是揮了作用，但並不代表小盛就願意小藍每次偷到東西后就把東西往她房間里塞——她這又不是賊窩！
「你要喝什麼？咖啡還是果汁？」
看到渡那邊通話似乎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小盛揚聲問了一句。
「給我杯濃咖啡，今天晚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估計又要通宵。」
捂著話筒應了一聲后，渡又繼續和那邊交流了起來。
還真是不客氣……
其實小盛本來只是遵循禮貌順口問一聲——因為她想要給自己沖杯可可暖暖身體，但是渡如此沒把自己當外人的隨意回答還是讓她忍不住黑線。
不過黑線歸黑線，小盛還是走進了隔離廚房折騰起來，除了給自己泡了杯熱可可，還順便惡趣味的幫渡沖了杯2倍濃度的黑咖啡——話說其實小盛本來是打算不加奶不加糖的，不過考慮了半天決定還是往裡面放半勺糖——外，又做了三份很簡單的火腿+雞蛋的簡易三明治。? ?
等到端著餐盤走出來，渡那邊的通話也結束了，正坐在她房間中的椅子上，饒有興緻的看著她離開房間前，放在茶几上的那本她正在做筆記的資料書。
「非禮勿視。」
走過去「啪」的一聲把資料書合上，小盛將餐盤往桌子上一放，「你的咖啡。三明治你要是想吃就吃吧，給我留一份就好了。」
「你現在已經在看這種理論書了？不覺得枯燥么？」
渡倒是沒在意小盛之前的動作差點打到他的手，拿起了咖啡喝了一口，神色淡定，「雖然還是有點淡了，不過味道不錯。下次不用放糖，我沒那麼嬌氣。」
那本資料書他也有看過，因為太枯燥了只翻了半本就看不下去了，但是方才看書上的批註就能判斷出來眼前這個小丫頭是真看進去了。該說不愧是這個基地中正在培養的人才么？
「很枯燥么？反正我覺得挺有趣的。因為這能讓我更好的了解小精靈的真正需要。」
看到渡若無其事的把整杯黑咖啡喝完后，小盛直接拜服——她的口味偏甜，雖說不是不能吃苦的東西，但是那杯2倍濃度的黑咖啡她是絕對不會想碰的，但是渡這個傢伙竟然能如此若無其事的表評價？！
不過她的回答也不算說謊，畢竟她本身就很喜歡閱讀。
「你這份心就很難得了。」
渡看向小盛的目光柔和了下來，隨手拿起了一份三明治咬了一口，「那個蛋不會再惹麻煩了，希望你能照顧好那個小傢伙。」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判斷出對方這番話的真心，小盛哼了一聲，抱著自己的熱可可蜷在自己的專用座位上，「這次交接需要一個禮拜？以前最多三天就完成了吧？」
「有的時候真覺得你的思維成熟的不像孩子。」
三口兩口將那份三明治吃掉后，渡又伸手拿起了另外一份，「這批小精靈因為長途跋涉所以狀況很不好，你們這個基地作為中轉站治療儀器並不算頂尖，我是為了保證這批小精靈的存活才特意趕過來的。」
雖然心中已經瞭然，不過小盛還是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她記得漫畫篇中的設定里，渡擁有著常磐森林所賜予的常磐之力，可以感受到小精靈的心情並且有著治癒小精靈的能力。這樣的話倒是能解釋為什麼是他過來這裡接手這批小精靈了。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大概是因為此刻小盛臉上的疑惑總算是讓她有了小孩子的感覺，渡忍不住笑著再次抬手揉了揉她的頭，「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隻藤葉蛇孵化出來然後培育好就行了。」
「不要再揉了！」
小盛直接拍掉了某人的爪子，然後雙手抱頭，從手臂下方狠瞪某人，「這是我的腦袋又不是你的玩具！君子動口不動手，小人才動手知道不！」
「哈哈，你果然很有趣。」
不在意的甩了下手，被罵成是小人的渡笑出了聲，「看來短時間內我是不會無聊了。」
原本只是為了這批小精靈，不過眼下他卻是現了一個更有趣的小丫頭。
「我說，你不會打算再過來吧？！」
小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渡——說好的沉穩冷靜的性格和正義感以及些許的冷漠呢？雖然她知道眼下的渡才14歲，而且又是特別篇漫畫的路線，思想上面中二點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至少也能看出來點未來TV版又或者是心金魂銀遊戲篇裡面的性格雛形吧？！
一開始對她的態度溫和姑且不論，她還可以理解成是因為他旁觀了自己和藤皇蛇的交流所以對她的初始好感較高。?◎?§ 但就這麼自來熟的決定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打擾也不管她的意願，是不是就有些太過自以為是了啊！
當他是錢幣萬人迷走到哪都受歡迎么？！
「你應該還不清楚孵化還有培育小精靈的注意事項吧？」
似乎對於小盛此刻有些輕微炸毛的樣子很感興趣，渡笑著解決了最後一口三明治，站起身走向了房門，「所以不用太感謝我。我還有事要走，先走咯。」
「……」
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渡出門，小盛揉了揉自己的臉，終於確定了剛剛生的一切並不是自己的幻覺后，又現了另外一件非常毀某人形象的事——渡這個傢伙竟然把三份三明治全吃了都沒給她留下一份！
掀桌！渡的這種性格人設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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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草坪、湖泊，還有那朦朧的霧氣和七彩的天空。
再次來到這個詭異的世界后，小盛相對於上一次來說淡定了不少。
「你……」
她還以為不會再見到真正的大木盛了，畢竟上一次她話中交接的隱藏含義非常的重，應該是真正消失了。
但是為什麼……
「我不是她。」
伴隨著霧氣的聚集再次出現大木盛安靜的注視著小盛，神態平和而帶著一點點淡淡的悲傷，「而我出現的真正原因，你應該很清楚。」
「……我能說我不明白么？」
小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非常無奈。
「這裡是心象的世界。」
大木盛嘆了一口氣——雖然這種老成的表情放在她這張孩童的臉上特別的違和，「我是為了能讓你尋找到自己內心的答案才會出現在這裡，賦予我形象還有性格的人就是你。若是你無法找到你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答案，你只會不斷重複的看見我。」
「……小精靈神獸？」
因為大木盛的話實在是有些太過玄幻，所以不太相信的小盛只能先往這個世界的主流上靠，「達克萊伊？克雷色利亞？」
能隨意出現在人夢境中的小精靈，只有這兩位了吧？
不過噩夢神不是應該是在阿拉莫夫鎮么？這裡雖然並不清楚具體是哪裡，但應該還是歸屬於城都區吧？而美夢神雖然出沒的地點不詳，但終究不會出滿月島的範圍。
「雖然或多或少有一些關聯……」
大木盛搖了搖頭，「但我並不是小精靈。」
「所以……」
小盛此刻真的非常想要翻白眼了，「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我的出現代表什麼，你會不清楚？」
面對已經開始顯得非常急躁的小盛，大木盛神色平靜，「事實上，你應該已經察覺了吧？關於這個世界……」
原本浮躁的情緒，因為這句話而瞬間沉澱。
讓人凝重的沉默降臨。
好一會後，小盛才在大木盛瞭然的注視中放棄的嘆了一口氣，向後仰躺在了草坪上看向天空：「為什麼……非要說出來？」
如果她不說出來的話，她或許還能這樣自我欺騙下去也說不定……
為什麼……非要挑明這一點呢？
【……】
大木盛只是安靜的看著她，棕色的雙瞳中是一派波瀾不驚，平靜的空洞。
「吶……」
斟酌了一下詞句片刻后，小盛終究是放棄了對於眼前這個大木盛的稱呼，緩緩開口，「如果你很喜歡很喜歡一個故事的時候，突然現有一天自己來到了這個故事之中……你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
回應小盛的只有沉默。
似乎也不需要大木盛回答，小盛看著天空緩緩閉上了眼：「前後眨眼的瞬間，原本的世界就不見了、找不到了……而故事中有人認識你、關心你，但是他們所認識、所關心的，是你所侵佔的這個身體……你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你可以說出故事的後續展，知道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壞人，哪些人可以信任親近哪些人應該遠離……你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念頭？」
其實、在被鳳王抓來假面基地的時候，小盛是有著些許的感激的。
她不是大木盛，但同時也是大木盛。
對著在真新鎮的大家，她總是會有一種，其實自己是偷取了原本應該屬於「大木盛」的幸福的想法。
而她無法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偷」來的時光。
但是在基地不一樣，這裡沒有認識「大木盛」的存在，反而是她所代表的「青」被人承認。即使明知道留在這個基地就代表著遠在真新鎮的那群人會心痛、惋惜，她也依舊不想回去。
這是她的自私，因為自私所以愧疚，而同樣因為愧疚所以只能繼續自私下去……一個惡性循環。
「……」
「我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我很熟悉的世界。遊戲、漫畫、動畫我全接觸過，裡面的主要劇情主要人物雖然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但只要有提示終究還能回憶個大概。只不過……」
抬起了頭，小盛神情苦澀，但是更多的卻是釋然，「終究不一樣啊……」
【自然如此。】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大木盛，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是啊，自然不一樣。」
小盛點了點頭，「這裡不是遊戲也不是動畫和漫畫……」
這是一個雖然設定很扯，但卻真實存在的世界。
每個人都不是npc而是有著自己真實的生老病死、愛恨離愁，環境影響著性格，然後在傷痛之中不斷的成長。這樣的過程，又怎麼可能用「這是最初就設定好」來一言概括？
也正是因為如此，小盛才分外無法去面對真新鎮的大家，說服自己享受這種「偷」來的生命。
或許因為這個世界的創世神是小精靈，所以一切的規則才會如同童話般的平和而可愛，即使因為有光明而有了陰影，但是最初的本心終究是好的。
沒有絕對的惡，也沒有絕對無法挽回的過錯。
而她呢？
和人交談時總是不自覺的帶上了面具，相處更是通過細微的觀察來刻意表現，防身用品總是放在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否則無法安心，面對著真正關心擔憂自己的人，卻連「真相」都無法出口，只能不斷用謊言來矯飾……
這樣的世界，讓小盛不止一次懷疑已經沾染了太多太多陰暗的自己，真能被這樣如同童話夢境般美好的世界所接受么？
「……你存在於此，所以不用懷疑……」
像是看出了小盛在想什麼，大木盛在她身邊坐下，俯下身和她額心相抵，「你已經在這個世界中生存，然後改變。這個世界已經接受了你，所以……不要懷疑……」
「這種事情，說得是很輕巧……」
小盛忍不住苦笑，「我始終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我不是別人。」
大木盛顯然耐心非常的好，和小盛相同的眼定定地注視著她，「我是你，你是我。」
「不。」
小盛搖著頭，「我是我，你是你。」
「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是我。」
大木盛居高臨下的看著小盛，神色平靜。
「我……」
想要反駁，但是張了張口后，小盛只能遮住自己的眼睛，苦笑道，「邁出那一步……談何容易啊。」
她不是不懂，只是……若是真正能夠做到，又何來人生八苦之說？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恚、求不得、五陰熾盛。
每個人的記憶都是獨一無二，即使痛苦，即使難過，那屬於過去的記憶，是自己永遠也無法捨棄掉的東西。
既無法放下，又何來……
【記憶為創世后之珍寶，無需丟棄。】
大木盛的身體逐漸浮空，淡而柔和光芒從她身上出，不耀眼，卻讓小盛感覺分外的溫暖，【異域之靈……汝只需敞心接受。此為吾之承諾。】
「……你……」
愣愣的看著大木盛此刻的樣子，小盛突然醒悟了過來，「你到底……」是什麼……
只不過她的話尚未說完，就在光芒的籠罩中，再次失去了意識。
果然感覺，很溫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