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警告,他收到了
但陳老太卻和朱氏一樣,把她的表現,想成了對雲若夕的怨恨。
「我知道你受了極大的委屈,但你也別做出這個懨氣樣子。」
「我……」
「你二嫂已經跟我說了,等時機到了,看我怎麼收拾那個不要臉的破鞋。」
收拾雲若夕?
陳芳芳聞言,把頭低得更深了。
她剛才,的確在不斷的往雲若夕那邊偷瞥。
可她瞥的不是雲若夕,而是雲若夕的弟弟。
她突然有些不想去報復雲若夕了。
可這點,陳芳芳卻不敢讓母親知道,只能順著母親的誤會點頭道:「我知道了,娘。」
「嗯。」
陳老太沒有多說,起身後,就在旁邊周媽的攙扶下,對村長頷了頷首。
村長見陳老太打招呼,也頷首回禮。
雙方簡單神交流后,陳老太就領著陳家人,往村東的陳家老宅走去。
……
雲若夕回到家,先給趙師傅等人放假,讓他們今日早早回去休息,自己和慕璟辰,則去工地上看了工程進度。
因為人手多,材料足,工人們幹勁猛,雲若夕的小院子,已經建好了最主要的三棟房屋。
一棟主屋,兩棟側屋,現在在建的,是屋后的一間小園子。
這是雲若夕讓趙師傅新加上的,主要是為了讓兩個孩子學武時,有更清幽的環境,和獨立的空間。
小園子里,有一座茅草搭建的小亭子,用的是之前拆了的茅屋的材料。
而一間用竹木建造的小築,則作為小園子的主建築物,立在中間靠後方。
為了讓小園子靈動,雲若夕讓趙師傅把山上的山溪引入了園子。
園子雖然不大,但有了竹林和活水,便有了曲徑通幽的妙境。
「等到園子里的水池弄好,外圍泥牆築上,園子就差不多好了。」雲若夕對著雲辰擠了擠眉眼,「怎麼樣,我設計的小園子是不是很好看?」
「我看過你給趙師傅的圖。」慕璟辰輕聲道,「還不錯。」
「什麼叫還不錯,明明就是很好好嗎。」雲若夕撅了撅嘴,她可是把杜甫草堂給照搬過來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看。
但慕璟辰看的是園子,雲若夕看的卻是他。
「雲辰?」
「嗯。」
「從剛才看戲回來,我就覺得你有些不對,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為什麼小女人該敏銳的時候不敏銳,該遲鈍的時候不遲鈍呢。
慕璟辰抬手,幫她把被風吹起的呆毛,順了下去。
「沒什麼事,不過是想著,才子佳人,最後都在一起了,我的若夕,什麼時候才會嫁給我?」
雲若夕紅臉低頭。
這混蛋,又來。
她正準備說,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麼心心念念的份上,本姑娘就嫁給你得了。
可慕璟辰卻牽起她的手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呃……」
「你喝了酒,不能吹風。」
「……」
慕璟辰,你丫注孤身,你造嗎?
她好不容易要點頭說願意了,他卻拉著她回去了。
雲若夕內心無語,但躺在床上,冷靜下來的她,卻是覺得,慕璟辰今天真的有些奇怪。
在她看來,慕璟辰就像一隻狐狸。
一隻極其擅長隱藏自己的狐狸。
美麗極致,又姦猾無比。
在人前展現的,永遠是無害的樣子。
那無害的樣子,猶若一隻血統高貴的貓咪,神色淡淡,姿態慵懶,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也不會有任何的攻擊性。
然而不久前在戲場,無論是他表面上的貓咪,還是原本本真的狐狸,都不見了。
他彷彿變成了一隻狼。
一頭潛在黑暗,充滿陰鷙肅殺的孤狼,只需一個呼吸,便能咬斷任何獵物的脖子。
雲若夕當時出於震驚,沒太注意。
現在仔細回想,她發現慕璟辰當時的目光,落在了戲台上,那個領頭致謝的班長身上。
所以,是戲班子的班長惹到了他?
可不至於啊。
且不說這些班長和慕璟辰,從未見過。
就算是惹到慕璟辰,慕璟辰的表現,也不該是那樣子。
以他的性子,若是被誰惹到,依舊會笑意盈盈,然後在你以為他一點也沒生氣時,把你推入無間地獄。
沒錯,他在她眼裡,就是這麼個白切黑,黑透了的。
什麼時候,這樣的他會把冷煞之氣外泄了?
雲若夕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
而此時的慕璟辰,早已不在偏房之中。
他飛出了村西,趁著夜色,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離開的戲班子的馬車上。
馬車裡,戲班子的頭,正在和班子里的青衣和老旦說話。
「班長,這第三齣戲到底是誰讓加的?」
「是啊,居然給了咋們一百兩銀子,簡直比縣城的大人物們,都還要大手筆。」
「沒錯,這鄉下小地方,看著不怎麼樣,居然還有這麼有錢的主。」青衣接過老旦的話道:「就是喜好有點怪,這好好的一出天仙配,被改了個亂七八糟。」
「可不。」老旦也道,「那董生最後仇恨責怪七仙女也就算了,為什麼會有這個大洪水這個情節。
全村覆滅什麼的,也太不吉利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點戲的人,是想詛咒他們村裡人來著。」
班長聽完這一老一少的話后,微微皺了皺眉頭,這齣戲,根本不是村裡人讓加的,而是一個全身籠罩在斗篷里的人。
「有錢賺就行了,問這些做什麼。」
對方做事神秘,班長自然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有這個時間,不如多歇歇嗓子。」
「知道了。」青衣和老旦應了聲,就不再說話。
這古代的戲子,比起臉來,更重嗓子和唱功。
戲班子往鎮上繼續回趕。
而馬車后的慕璟辰,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也離開了馬車。
夜色凄迷。
一身黑衣的慕璟辰,在夜色里行走,發如墨,形如魅,整個人都像黑夜的化身,與黑暗完美相融。
直走回村西破舊的小院,他如凝夜色般的幽冷瞳眸,才多了一絲亮光。
他走了進去。
主屋裡的燈已經熄滅,他站在院子里,可以清晰的從屋中四人的呼吸里,辨別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