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迫不得已
想到自己可能抱了這個男人,雲若夕的心情很是鬱悶,但這種時候,又不好說人的不是,終歸是她自己的毛病。
她只能扯過被子,繼續睡了。
睡之前還想著,要是她會打呼就好了。
這樣,她就能煩死他了。
但可惜,她睡覺不打呼嚕,淺淺的呼吸,甚至比輕風拂過耳邊,還要輕柔。
盛夏的夜晚,常有鬧人的蟬鳴,密林深處的山谷,更是有各種繁雜的聲音。
可拓跋焱盤膝坐在床尾,聽著雲若夕的呼吸和心跳,卻是越來越來平靜。
同樣的夜晚。
南關城,將軍府,賀風燁的心境卻是極為不寧。
當房門被打開,踏入一雙雪白的鞋子,賀風燁才冰冷的抬眸,看向來人:「你打算關我多久?」
「小潯兒,你這話說的,我可從沒關過你。」一身絲綢寬袍的南柯玥,走進房裡,自顧自的坐下,看向了站在窗邊的賀風燁。
「你要是想走,沒人能留得住你,何況我壓根沒讓人看守,你要是想走,隨時可以走,怎麼能說我關了你呢。」
賀風燁最討厭的,便是南柯玥這種陰陽怪氣死不承認的態度,「你確實沒關過我,甚至沒強迫我來南關城。
但我要是不來,後果會很嚴重……」
不斷的派出追蹤蠱來找他,如果他遲遲不回,南柯玥會直接找來。
在雲若夕面前暴露身份是小,雲若夕落在南柯玥的手上是大,權衡再三,賀風燁只能留下雲若夕,幫她引開拓跋焱的人,回到南關城。
也不知道現在的雲若夕,有沒有和找她的暗影匯合……
南柯玥看著眸光深沉的賀風燁,嗤笑了兩下,「你說得對,當時母后和我都急著找你,你要是不回,後果可能真的很嚴重。」
賀風燁沒有說話。
南柯玥繼續道:「你擅自行動的事,讓母后很不高興,畢竟這個時候的你,應該在肅王身邊,或者回到京城,攪弄池水。
而不是陪一個女人,在南疆的深山老林里挖草藥……」
說到這裡,南柯玥的笑意盈盈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陰毒的光,他親愛的小潯兒身邊,不應該有任何別的人。
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都不可以。
因為,他屬於他的。
注意到南柯玥眼底深處冒出的猩紅,和看著自己時那毫不掩飾的佔有慾,賀風燁心裡泛出一陣噁心。
他側過頭去,看向窗外,表情冷沉如寒霜,「你們想太多,我陪那女人去採藥,只是想借她的蛇寵收集稀有藥草。」
他頓了頓,「那是難得機會。」
「是嗎?」南柯玥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那你收集完,為什麼不把她帶回來,那個女人,可是謝家謝堰的女兒。
有了她,我們甚至可以和謝堰談條件……」
「我沒辦法帶她回來。」賀風燁冷漠打斷他,「她為了搶靈草,得罪了拓跋焱,對方追殺她,我要是帶上她,根本回不來。」
「拓跋焱?」南柯玥前進的步子頓了一下,「他怎麼會在南疆?」
「這就要問你們的人,平時都在做什麼了?」賀風燁冷笑道:「光顧著對付大寧,卻不知西梁的少帝,已經在南疆腹地待了多時……」
南柯玥沒說話。
拓跋焱的出現,的確讓他心生警惕,轉移了不少對雲若夕的注意力,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拓跋焱的事,我會派人去查,但不可否認的是,你擅作主張,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採藥,的確會讓母後起疑。」
南柯玥笑著繼續朝賀風燁走去,「你知道的,母后這個人,疑心病很重,你這麼些年潛伏在外,又常常是失蹤狀態……」
南柯玥還沒說完,賀風燁便冷笑著打斷:「我不是已經讓你們在我的身體里中蠱嗎?如今我的一切動向,都會被蠱蟲追蹤,毫無秘密可言,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小潯兒,你放心,我對你一直都是很放心。」南柯玥彷彿安撫他般,輕柔了聲調,「但你也知道,母后那個人很頑固。
你若是做了什麼,不告訴她,她就始終不放心,我讓你儘快回來,是為了讓她安心,免得她真的想不通,對你出手……」
說到這裡,南柯玥又繼續朝前走了幾步,直到太過靠近,讓賀風燁下意識的側身避開,南柯玥才突然出手,捏住了賀風燁的下顎。
「我的好弟弟,我知道你不惜你的命,但你總的惜惜風息閣里那兩個人的命,不是嗎?」
提到風息閣和那兩個人,賀風燁下意識抬手推人的動作,就那麼僵硬在了南柯玥和他的身體之間。
而南柯玥見此,則勾起紅唇,越發得寸進尺的,將賀風燁抵在了窗邊的牆上。
「小潯兒,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是母后花了大代價,才得到的,你若是不聽話,她會直接讓人替代你,到時候,賀家的那些人……」
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賀風燁的肌肉,下意識的繃緊。
他們身高相仿,南柯玥只稍側臉,呼吸便都落在賀風燁的脖頸上。
痒痒的感覺,沒有曖昧,只有無盡的恥辱和憤怒。
賀風燁很噁心。
他想直接扭斷這個抵著他的男人的脖子。
但他忍住了。
看著賀風燁沉冷不動的面容,南柯玥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賀風燁,在強壓他的殺意,而這份忍耐,明顯比小時候進步了太多。
「真可愛。」
想到幼時那雙惶恐不安的眼睛,南柯玥低頭,吻在了賀風燁的脖子上。
但在賀風燁瞳孔微縮,身體下意識發動攻擊前,他卻是提前一瞬,離開了他的身側。
「就是反應太不討人喜歡。」
南柯玥邪邪的笑著,金色小蟲在他脖頸處飛旋,似乎只要賀風燁一個眼神,他就會立馬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他知道,賀風燁不會殺他。
事實上,的確如此。
賀風燁怒氣攻心,但達到極致后,反而歸於冷靜。
他微微抬手,金蟬子便飛了回去,鑽進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