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親自追擊
「諾。」娜雅當即會意,去到門口領事官顫巍巍跪著的身前,把名單扔給他,「這幾個商隊是什麼時候出城的。」
大冬天的晚上,領事官卻嚇的滿頭大汗,顫抖的拿過地上的名冊,趕緊翻看,「回,回王上,這,這幾個商隊都是今日出的城。」
拓跋焱指出的商隊,都是花了極高的價錢購買水和駱駝的商隊,且他們的購買記錄都在今天,說明雇傭會也是今日賣的消息。
想想也是,要是早兩天賣消息,想要離開的商隊就不會那麼著急的購買物資,自然也就不會當冤大頭,花平時二十多倍的價錢購買駱駝和水。
「鳴沙城去往雪國,有幾條商道?」拓跋焱親自發問。
領事官聽著這聲音,頓時激動得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雖然他現在怕得要死,但也不代表他不激動能見到王上。
那可是王上啊,高高在上的他們西梁的太陽啊。
像他們這些邊關小吏,就算生活過得還算滋潤,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但比起真正的貴族,那可是差得遠了。
別說聽到王上親自問話,那是去朝歌城的曜日宮,也不會有機會的,領事官怎麼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真的能見到王上。
哪怕王上是來審問他的,也不能遏制他心中的激動啊……不過激動之後,他還是回歸到了對死亡的恐懼——
「回,回王上,去往雪國的商道有很多,下官知道的就,就有一百多條,這其中還,還不包括那些繞道的暗路商道。」
繞路?
他們不可能繞路。
「最近的是哪一條?」拓跋焱繼續問。
「最,最近的商道是綠洲商道,那條商道途徑的綠洲是最多的,所以被人叫做綠洲商道。」領事官也不是糊塗的。
王上一來就讓他指認商隊,而不問他們偷收過關費的事,顯然證明王上心裡最在意的,是刺客的事,而不是他們的作為。
要是他能幫王上抓到刺客,保不住王上會饒他一命……
「孤聽說,這些商道都是有勢力歸屬的?」半倚在榻上的拓跋焱,右手的指尖,輕輕的敲到著旁邊的軟墊。
這是他審問人時,最有的小動作。
「是。」領事官忙回道:「最初的時候,條件艱苦,光靠個人是無法開闢商道的,所以能開闢商道的都是有實力的家族……」
這些家族開闢出商道后,不止供自己的家族商隊行商,也會從別的商隊那裡收取過路費,以賺取額外利益。
當然,這些商道的擁有者,也不是白收費的,他們會給行走他們所屬商道的商隊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比如:傳達消息,購買物資,或者提供住所等等。
但有時候,一條商道的勢力,並不全然是這條商道的主人。
「開闢綠洲商道的家族,是鳴沙城費洛家族的人。」領事官道,「但因為這商道是所有商道里最為快捷安全的一條。
所以,縱然整條商道的歸屬,和沿路的綠洲驛站都屬於費洛家族,但鳴沙沙漠的沙匪,也常常盯著這條道。
因此,這條商道,也是鳴沙沙漠商道里最危險的一條……」
許多商隊為了避開沙匪,寧肯多吃幾天沙,也不願意去綠洲多的地方,畢竟遇到沙暴還有活下來的機會,遇到沙匪,那可絕對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當然,去鳴沙城雇傭會雇傭了保鏢的商隊,還是可以走這條商道的,不過會不會出事,全看雇傭的保鏢數量。
雇傭得多,就不會遇到沙匪,雇傭得少,就很有可能會遇到沙匪,但就算遇上,雇傭保鏢雇傭得少的商隊也不會真的死人,頂多是損失手裡的貨物。
雖然沙匪不搶這些有保鏢的商隊,是很正常的避免損失的作為,但因為之前沙匪兇殘的作風,大家難免會覺得沙匪和雇傭會有所勾結。
「你的意思是,那條商道到名義上是費洛家族的,實際上卻受沙匪的控制?」拓跋焱想起之前收集來的信息,冷聲道:「那你們和沙匪有什麼關係?」
領事官一聽,心頭狂跳,「王上明鑒,下官只是貪心收了商隊的過路費,並沒有和沙匪勾結,那些不法之徒……下官和城主大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與之勾結的啊。」
這話領事官其實沒有說假,他們這些邊關小吏,縱然膽大心貪,卻也是明白上頭的尺度在哪裡,要是逾界太過,貪來的錢可就沒命花了。
不過他沒有勾結,不代表不清楚城裡的別的勢力有沒有勾結。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領事官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剛才他在嘴裡大喊大叫著的兄弟——雇傭會的老闆德羅。
「不過下官聽說,鳴沙城的雇傭會和沙匪有合作,所以才能保證雇傭了雇傭會保鏢的商會,不會遇到沙匪。」
領事官誠惶誠恐道:「下官和城主大人一直對此事心懷芥蒂,派了好幾次人去雇傭會暗查,可都沒有找到證據。」
沒找到證據是真的,因為他們壓根沒去找,不過這個時候可不能說這樣的實話,他們畢竟是官,西梁守城的將領雖然被尊稱為城主,卻不是真正的城市的擁有者。
面對最高皇權者的質問,管理關卡的領事官當然還是要表一下他們為官者的態度的——他和城主姨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而是沒找到證據。
這官府抓人,總得有證據啊。
當然,他們找不到證據也不是因為他們沒用,而是因為——「那德羅實在太過狡猾……」
拓跋焱才沒心思聽領事官在那裡滿嘴胡言的訴無辜,只冷聲道:「準備出行需要的所有東西,孤要親自去鳴沙沙漠。」
「……啊?」領事官有些愣,王上親自來邊關抓人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要親自追出邊關?
「王上,不可啊!」領事官也不是傻的,要是王上出關后要是出了事,他們這些人,可就別想見到西梁的太陽了。
「你在反對孤?」拓跋焱冷然的聲音,危險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