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6章 不再是少年
雖然端木宏等人在稱呼慕璟辰的時候,總是用「世子爺」這樣的尊敬稱呼,但偶爾開玩笑,還是會喚慕璟辰的字。
相處的時候,也很自然。尤其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更是暢所欲言,因為他們知道,慕璟辰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樣不近人情。
「世子爺你呢?」端木宏笑問道:「你也是有資格參加考試的,這一次,還是打算不考嗎?」
「我需要考嗎?」慕璟辰半嘲半開玩笑般的嘆道,「有世子的名頭在身,做不做官都無所謂,還是別去擋別人的路了。」
這世間的官位向來都是僧多粥少,那麼多寒門士子,就靠這一途徑改變命運,慕璟辰對朝堂政務本就沒有絲毫興趣。
何必要去爭那些名頭。
「之前的考試,我們都是玩玩。」端木宏道,「這次我得認真了。」畢竟他爹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了,要這次還不中……
他就會被他爹送去嵩山學武了。
「風晏應該也是打算認真考的吧。」蘇子健看向賀風晏,「你的成績本來就不錯,都是跟我們混在一起才耽擱了。」
「看情況。」賀風晏淡笑道,「如果題目合我心意,我就好好答。」
「這麼狂,可不像你。」蘇子健甩了甩扇子,「你可是我們這群人里,最低調的一個了。」
可不是,饒是老好人端木宏,在對外的時候,也是頗為張狂的,也就賀風晏,時時一副對什麼都興趣不大的樣子。
賀風晏淡笑不語,蘇子健又看向了江楓,「小楓楓就不說了,到時候估計跟我一樣,會交白卷。」
「你好煩!」江楓不高興的瞪了蘇子健一眼,但並沒有否認,顯然,他和蘇子健一樣,和那些聖賢書八字不合。
不過他的情況和端木宏正好相反,敬元公是文系一派,家族中人在謝家崛起前,一直都是朝廷的中樞,帝王的左右。
現在的敬元公更是當今陛下的恩師,江楓作為敬元公的老來子,還是獨苗苗,自小聰慧,自然會被給予厚望。
然而他聰慧是聰慧,在文章上面,是一點沒起作用,十分聰慧,八分都用在了武學上。
敬元公不想江楓學武,時常束縛他,為此,還請了不少武功高強的護院,哪曾想,這些護院反而成了江楓的「老師」。
江楓為了逃出家,每天和這些護院過招,那成長的速度,完全超過了人正常學武的速度,搞得敬元公後悔不已。
然而悔時已晚,現在想撤走那些武功高強的護衛,都已經不行了,只能不斷的找更厲害的護衛,來看住江楓。
敬元公是文系一脈,本來和武系一脈的慕王府沒什麼來往,但奈何江楓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聽,只聽慕璟辰的。
敬元公看慕璟辰也不是個當武將的料,這才只能由著自己這個小兒子親近慕璟辰。
「我說的是真相啊。」蘇子健彎了彎眉眼,「其實小楓楓,你要真不想參加科舉,還是可以和敬元公好好商量的。
現在邊域戰事頗多,朝廷對武將稀缺,你現在去參加武舉,錄取率是很大的。」
「你以為我沒商量嗎?」江楓恨恨道,「我爹跟負責武舉的人打過招呼了,說是不收我的報名申請文書。」
無論他怎麼說,他爹都不答應。
這一點江楓年少輕狂不能理解,蘇子健這些稍微懂人情的「大人」卻是明白,江楓是敬元公的獨苗苗,要是去當武將……
萬一死了呢?
像敬元公這樣的門第,根本不在乎子女是否能自己建功立業了,他們需要的只是子女能夠平安無事,好好傳承。
刀劍無眼,無論在那個時代哪個國度,只要有戰爭,武將的死亡率可比文官大多了。
「既然這樣,那你就再等等吧。」蘇子健道,「等晗光承了他爹的位置,去爭取負責武舉的事宜,就把你的名字加進去。」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江楓白了一眼蘇子健,「葉侯爺的身體好著呢……」等到對方百年歸去,他估計都人到中年了。
葉晗光也沒在意蘇子健和江楓的快人快語,淡聲道:「你要真想參加,也不著急,等下一次,我跟我爹商量一下。」
只是這希望估計不大,畢竟葉侯爺已經很久不去主動攬差事了,這是許多不想再上戰場的武將們的處事中庸之道。
大致可以解讀為,只要我不去找事,事就找不到我身上……
「別光說我啊。」江楓似乎並不像繼續這個話題,大概是一想到就頭疼,「我聽我姐說,你好像要娶謝家的女人了。」
「別女人女人的喊。」蘇子健用扇子敲了敲江楓的頭,「人家好歹是謝家的小姐,又是世子妃的妹妹,你好歹喚人一聲謝二小姐。」
對於江楓這種女人女人的不禮貌稱呼,蘇子健等人深表自責,畢竟江楓這孩子,都是跟著他們出入勾欄才學成這樣的。
不過江楓這般,不是跟他們學的,而是跟那些時常進入勾欄,並不怎麼尊重女性的下層男人們學的。
蘇子健其實也有些想不通,明明他們召藝伎的時候,對那些姑娘都很禮貌,江楓到底是怎麼學得這般瞧不上女性?
琢磨了好幾次后,他有了領悟,琢磨著這大概就是,學壞容易學好不易的真實寫照。
「沒錯,晗光,這門親事,你是怎麼想的?」賀風晏難得有興趣,主動問起了葉晗光,「是父母單方面決定的嗎?」
「不是。」葉晗光淺笑道:「爹娘問過我,覺得這門親事如何,我想了想,覺得謝大小姐……哦不,應該是謝二小姐。
覺得她配我這麼個一事無成的,實在有些委屈,如果她不反對,我自然不會反對。」
「這麼說,你應下,只是為了對方的面子?」蘇子健抓住了關鍵之處,「因為這門親事是謝家那邊主動提起來的。」
「也不算是。」葉晗光看向水裡被鯉魚們衝散的,他們幾人的身影,「我們已經不再是從前可以胡作非為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