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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懷孕

  小廝匆匆來報:“禮王妃已經去了三小姐的院子,禮王馬上要入正廳了。”


  “禮王妃來了?”洛梓文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現在說他是韓墨兒的迷弟一點也不為過,禮王妃心智韜略固然折服於他,但昨日她被妹妹挾持為質險些喪了性命,今日一早還能冒死進宮去求嘉惠帝開恩,這等重情重義之人,怎能讓他不心生敬服!

  “禮王妃肯定有辦法,我去三妹妹院子。大哥你去招待禮王吧,走,仲博,你和我一起去。”


  洛梓文拉著曲仲博風風火火地就往洛景恬院子中走。


  進了院子,看到好多仆婦趴在窗戶上往洛景恬屋子裏看。


  “看什麽呢?”洛梓文問道,他天生麵相帶著煞氣,如今又逢此事,麵色自然十分不好看。


  眾仆婦被他嚇了一跳,忙低聲說道:“禮王妃正在給三小姐把脈,嬤嬤讓大家動靜都小點。”


  “哦。”洛梓文用從來沒有過的低音吐了一個字。


  他伸頭向窗內看了看,正見韓墨兒三指搭在洛景恬的脈上,微微閉著眼診脈。


  對了,洛梓文忽然想到,禮王妃好像曾經給陸府的五公子瞧過病,病入膏肓的五公子,現在已經活蹦亂跳的了!


  思及此,洛梓文心中一激動,一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花盆,花盆落在地上,在安靜的院子中炸出了一聲巨響。


  韓墨兒不悅地看過來,消瘦蒼白的臉上有一種鋒利的凜然。


  洛梓文心下一突突,不禁退了一步。


  他小心地坐在門前得台階上,心中暗忖,怕是隻有禮王那樣的人才能降服得住韓墨兒這種女人吧?

  曾經,洛景恬不無可惜的和他說過,若韓墨兒能嫁給他,成為自己的嫂嫂該多好。


  現在想想此言,洛梓文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韓墨兒這女人隻適合遠遠地敬畏著,有幾個膽兒敢娶回家中做婆娘?

  “想什麽呢?”曲仲博忽然坐在他身邊問道。


  “啊?沒什麽沒什麽,就是……在想三妹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洛梓文黑臉一紅,忽然有種被原地捉jian的感覺。


  他眼神慌亂,不敢正視曲仲博,口中隨意扯了個謊。


  這.……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如此……緊張?


  洛梓文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分析自己此時的情緒,他迅速壓下心中異樣,又開始擔憂起洛景恬來。


  韓墨兒診完脈,琢磨著寫下了一個方子,交給了旁邊的丫鬟。


  “禮王妃,都城裏的藥鋪怕是不會賣給我們藥了。”丫鬟皺巴著一張臉說道。


  “讓翠柳與你一起去,就說本王妃傷了要用藥,若是有人仍不允藥,就和他們說,我自會親自登門讓他們查看傷口。”


  這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脅,禮王破落的時候,又是哪個商戶能惹得起的?更別說如今身負盛寵了。


  “好的,奴婢知道了。”


  韓墨兒摸了摸脖子上的刀傷,昨日夜裏尉遲軒已經請太醫看過,上了上好的金瘡藥,包紮妥當了。


  “翠枝,讓人去太醫院再拿幾瓶金瘡藥,就說本王妃這裏需多備一些。”


  “是。”翠枝應聲而去。


  吩咐完所有事情,韓墨兒心中鬆了一鬆。


  雖然洛景恬還在昏迷,仍舊氣若遊絲,但尉遲景那一劍並沒有損其重要器官,現在不過傷了元氣。加之,落了孩子失血過多,才更顯虛弱。但隻要不感染發炎,慢慢調理,即可恢複。


  稍稍放了心,韓墨兒才覺得自己渾身無力,頭腦發昏,四肢泛著冷意。


  小丫鬟都被自己支了出去,她起身打算為自己倒一杯熱茶。


  噗通。


  韓墨兒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韓墨兒睜開沉重的眼皮,好一會才認出這裏是她與尉遲軒的寢房。


  她看見翠枝正站在桌前,不知擺弄著什麽。


  渾身依舊無力,嗓子又幹又癢。


  她低低地咳嗽了一聲。


  “小姐,你醒了。”


  翠枝聞聲連忙走到床前,翠柳也從外屋快速挑簾子進來,一下子撲到了床前。


  兩個丫鬟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韓墨兒,嘿嘿地傻笑了一番,才說話。


  “小姐,你可嚇死我了。睡了這麽久都不醒,洛小姐都醒了你還不醒。”


  “景恬醒了?”韓墨兒的聲音又低又啞,將自己都嚇了一跳。


  未待翠柳回答,尉遲軒從外走了進來,他剛剛送太醫離開,進屋便聽見韓墨兒的問話。


  “你還是先顧顧自己吧。”


  今日的尉遲軒看起來有些別扭,臉上有怒氣也有壓抑不住的喜色,詭異極了。


  韓墨兒往被子裏麵縮了縮,覺得有些害怕。


  尉遲軒若是單單生氣還好哄,這樣奇奇怪怪的他反倒讓韓墨兒心中沒了譜。


  “你們先下去吧。”


  尉遲軒把兩個丫鬟打發走,坐在床邊,雙手支在韓墨兒身子兩側,俯身凝視她。


  韓墨兒心中突突,趕緊認錯。


  “我錯了。”


  “錯在哪裏了?”


  “不應該在雨中跪著,讓你擔心。”


  “還有呢?”


  “在大殿上不應該以身犯險。”


  尉遲軒的身子又往下壓了一壓。


  “還有呢?”


  “還有.……”


  韓墨兒有點生氣,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的,這種自我批評時間實在煎熬。


  “沒了。”她自暴自棄。


  “沒了?墨兒,你知不知道你不單以自身犯險,還拿我們的孩子在犯險。”


  “.……什麽?孩子?誰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韓墨兒有點懵,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


  尉遲軒的身子終於貼上了她的,一把將她攏在懷裏,溫熱的氣息撲在韓墨兒耳側。


  “墨兒,我們有孩子了。”


  韓墨兒瞪大眼睛,臉上寫著一個巨大的驚歎號。


  這個月她的月信是沒來,還以為是因皇子大婚情緒緊張所致,沒想到竟然是……有喜了。


  她從沒想過在這異世時空會有牽絆,偶爾還是覺得這個世界的種種皆是自己的大夢一場。


  萬萬沒想到,在這異世不但有了尉遲軒,現在還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她用手覆上肚子,想象著其中孕育著一個屬於她和尉遲軒的孩子,這種感覺太奇妙了,非語言可表的奇妙!

  頸側的濕熱將韓墨兒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尉遲軒.……哭了?


  韓墨兒扭頭去看,撞上了他猩紅的眸子。


  尉遲軒有些窘意,壓下頭在韓墨兒的頸上輕輕咬了一口。


  “不許笑我。”他輕輕地說,“我……就是太高興了。我從沒想到我尉遲軒也能有家,也能有子嗣。原來最大的心願不過是幫助皇兄穩定了這天下,然後煢煢一身,直至身死。現在.……現在我隻想做一個普通男人,日日對著你和孩子。”


  韓墨兒聽著心裏酸酸軟軟,她在尉遲軒發上拍了拍,寵溺地說道:“好,本王妃幫你圓了這個心願。”


  好話沒過三句,尉遲軒齜著牙撐起身子。


  “韓墨兒,你太不聽話了,你心裏裝著的都是別人,哪裏有我和孩子半分?”


  韓墨兒心中十分委屈,剛剛診出的喜脈,孩子就被尉遲軒拿來定她的罪,強詞奪理的技藝爐火純青。


  “好好好,我錯了,今後一定都聽你的。我這樣淋雨,孩子.……沒事吧?”


  韓墨兒有點擔心,忽然覺得自己確實罪孽深重。


  “太醫說虧得你身子強健,現在看來是沒什麽大礙,但也需好好將養,不可大喜大悲,神思勞頓。”


  “聽到沒有?”尉遲軒小聲地叫囂。


  “知道了,我會好好做一個母親的。”


  尉遲軒又趴在了韓墨兒的肩頭,輕輕地說了一句:“我也會學著做一個很好很好的父親的。”


  。。。。。。


  自打韓墨兒有了身孕,便可以橫行王府,便是尉遲軒也要看她三分臉色。


  她得意極了,忽然想起高掌櫃的話,被當成“那什麽”供著也無非就是這個待遇了。


  洛景恬已經醒了,身子恢複的不錯。雖然情緒不佳,倒也沒有大作大鬧。


  韓墨兒寫了一封信給她,並沒有收到她的回信,隻是托翠枝帶回了一個帕子,上麵繡著一個撲蝶的小童。


  應該是她為自己孩子繡的,現在贈給了韓墨兒。


  韓墨兒心中一痛,隻能將帕子小心收好。


  謀逆一案驚天動地,審理犯人,追逃餘黨,事情繁多。


  如今禮王被正名,已由不受待見空有頭銜的閑散王爺,變成炙手可熱的天子寵臣。


  其忍辱負重隻為鋤奸的事跡,被編了無數個版本在大曆朝各地散播,以至於禮王府的馬車隻要出行,必被夾道觀之,一路讚聲無數,飛來的鮮花帕子亦無數。


  凡此種種,韓墨兒都是聽翠柳白話兒的,她聽得津津有味,翠柳卻越講越不是滋味。


  “小姐,這你也能高興的起來?王爺現在一露麵,就有大姑娘小媳婦給他扔鮮花、扔帕子,你也不管管?”


  “管誰?那麽多大姑娘小媳婦,我管得過來嗎?”


  “管禮王啊!這個你能管了吧?讓他帶著護衛走小路,哪裏偏僻走哪裏不就行了。”


  看著翠柳氣呼呼的樣子,韓墨兒福至心靈。


  “是不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不光往禮王身上投鮮花帕子啊?是不是她們連禮王府的護衛也不放過?你家傻大個兒的手帕鮮花不少吧?”


  翠柳聞言柳眉倒豎,一副要與韓墨兒拚命的架勢。


  “傻大個兒什麽時候成了我家的了?誰願意給他投花就投,繡帕子就繡,與我何幹?小姐你要在胡說八道,我就.……我就將你偷吃冰飲的事告訴禮王。”


  “別別別,我的小祖宗。我不說了不說了,傻大個兒又不是我妹夫,我管他幹什麽,即便他被鮮花砸死我們都不要管。”


  “小姐!”


  “哈哈哈哈~”


  主仆兩人正在笑鬧,尉遲軒推門而進。


  翠柳向來怕他,馬上收了臉上囂張,換回恭敬,尋個理由撒丫子跑了。


  “在說什麽,這麽開心?”尉遲軒撫摸著韓墨兒的發頂淡淡地問道。


  尉遲軒心中有沒有事情,韓墨兒一眼便知。


  “尉遲重還沒有抓到?”


  “是。他應該已經混出了都城,不然這兩天我在都城中撒下天羅地網,不應該查不出他的行蹤。”


  “尉遲重太過詭詐,咱們抓到的那些人,沒人供出他的行蹤嗎?”


  “哼。”尉遲軒從鼻子中哼出短促的一聲,“除了尉遲錦弘,怕是沒人知道他的真正老巢。尉遲錦弘現在三緘其口,已存了死誌。”


  “何必呢。”尉遲軒歎了一聲,將手放在韓墨兒的小腹上,“那皇位真的比自己兒子的性命還重要?”


  韓墨兒察覺出尉遲軒今日情緒十分低落,她不由追問了一句:“你今天怎麽了,又發生有什麽事情了嗎?”


  尉遲軒也不瞞她,將今日一直縈繞於懷的鬱結吐了出來。


  “已經查明,在軒轅大道阻截大皇子的人是二皇子派去的。”


  “什麽!尉遲錦安派去的?”韓墨兒滿麵驚訝,“他要謀害大皇子?為什麽?皇上正值盛年,也還未立儲,他們不應該這麽早便開始相爭啊,即便相爭也不應該用這種極端的行為啊,一個不好這是要丟性命的啊!”


  “二皇子年前在府中私藏龍袍,被皇兄發現了。皇兄雖震怒,但也念及父子之情,寬恕他了,並未將此事公之於眾,便連我也沒有告訴。”


  “可是二皇子怕了,怕他未來的儲君之位不保,便對大皇子起了殺心,他假借尉遲景的名義在大婚日動手,虧得咱們事先有所部署,不然,大皇子已經命赴黃泉了。”


  “那現在……事已查明,皇上會怎麽處理?”韓墨兒憂心忡忡地問道。


  “皇兄痛心不已,命我秉公處理。”


  聞言韓墨兒好半晌沒說話,寢房之中兩股安胎香長煙嫋嫋,纏繞在一起,像此時兩人淩亂的心緒。


  “.……皇後娘娘就尉遲錦安一個嫡子吧?”沉默之後,韓墨兒問道。


  “是。”


  “王爺!這事情.……你不能參與!”韓墨兒鄭重而言:“這種令帝後生隙的事情,本就誰接手誰倒黴,更何況你與皇後娘娘情意非同一般,你若殺了她的兒子,這輩子她都會恨你的。”


  “我知道。”尉遲軒點點頭,默了一會他又肅然說道,“不過二皇子若是不處置,將來大曆朝必亂,血洗皇牆、生靈塗炭之事必然還會發生。”


  他躺在韓墨兒身邊,將頭枕在她的腿上。


  “墨兒,我現在真想即刻就與你去過散發扁舟的日子,離開這些紛擾,尋一處淨土,我也可以學著耕種,你也可以學著紡紗,孩子在院子中玩耍,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終此一生,該是多麽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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