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他叫小九

  第261章 他叫小九

  衣櫃里整齊地掛著一排衣服，全都是戰九天專屬的黑白色系襯衣西服。


  打開衣櫃門的瞬間，溫暖突然平靜下來，目光下移，一眼就看到了縮在衣櫃角落裡的男人。


  近一米九的個頭，縮在狹小的衣櫃角落裡，抱膝而坐，下巴擱在手臂上，聽到聲響，身體一顫，緩緩地抬頭看過去。


  依舊是醒來時的那雙眼睛，懵懂、純凈，毫無雜質。


  只不過，跟他剛醒來時不一樣的是，在觸到她的目光那一瞬間，他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害怕的神色。


  然後，他倏然低下頭，將頭埋入臂彎。


  溫暖的心猛地一抽，疼得發澀。


  她想，並不是因為他是她心愛的人，看到他這樣她心裡才會難過。


  她想，就算他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看到他這樣她心裡也會難過。


  是的，他此刻的模樣，太令人心疼了。


  溫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內心太震撼了，震撼得不知所措。


  她站在衣櫃前僵立了許久，錯愕地看著縮在衣櫃里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她慢慢地蹲下來，平視著裡面的人，將聲音放得十分輕柔：「你好，我叫暖暖，你叫什麼名字？」


  她以為自己的聲音已經放得夠軟了，可當她說出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麼沙啞、晦暗、澀口。


  好在，他沒有嫌棄她的聲音，也沒有被她嚇著，他的身體輕輕地顫了顫，緩緩地抬起頭來。


  溫暖很高興他能在聽到自己的話后，用肢體語言來搭理自己。


  雖然他沒有開口說話，可她覺得了自己已經往前邁出了一大步。


  她不敢嚇著他，朝他露出一抹暖暖的微笑：「我是暖暖，溫暖的暖，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他是一重新的人格，一定有自己的獨立的名字，就像戰九天、夜驍一樣。


  她不能再將他當成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以免他像那兩重人格一樣被她錯誤的稱呼激怒，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


  他聽到她溫柔的聲音，眨了眨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雖然他沒有開口說話，可溫暖明顯地感覺到，他對她沒有敵意，甚至是對她的害怕也降到最低。


  果然，伸手不打笑臉人，溫暖的微笑走遍天下無敵手。


  「沒關係，你不想說話就不說，我來問你，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好嗎？」溫暖感覺眼前的人就像電視里演的患有自閉症的小孩似的，不喜歡說話，更不喜歡與人交流，需要她用自己的方式來誘導他跟自己進行交流。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剛認識雲曉天時一樣。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雲曉天也有一定程度上的自閉症，他特別不喜歡說話，而且討厭人多的地方。


  可他的情況算是很輕的了，平時又經常跟戰梓軒這個話癆，還有小甜心這個開心果在一起，他的情況越來越好，雖然話還是不多，可一點兒也不排斥待在人群里了。


  溫暖發現，面前的男人聽到她的話，竟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朝她點了點頭。


  她心裡那個激動啊，簡直快要上天了。


  他果然是願意聽她說話的，而且也不排斥她。


  激動過後，她溫柔地說：「既然你不想說你的名字，那我以後叫你小九，可以嗎？」


  她想過了，戰九天和戰九驍名字里都帶一個九字，不管現在眼前的人是誰，或者說是誰洐生出來的人格，叫他小九都可以，應該不會激起他的反感吧。


  令她沒想到的是，當她叫他小九時，他不僅沒有反感，還很激動地點頭，表示可以，非常可以。


  溫暖微微吃驚，猜測道：「小九，不會你本來就叫小九吧？」不然他怎麼會這麼激動呢？


  小九點頭，激動地點頭。


  「……」溫暖也很激動，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聰明，一下就猜到了他的名字。


  激動過後，她調整了一下蹲著姿式，換了一隻腳承重。


  「小九，你餓不餓？」她繼續微笑著問他。


  小九輕輕點了一下頭，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餓，很餓。


  好像很久很久沒吃東西似的。


  溫暖嘴角微微抽了抽，隨後露出一絲淺笑：「你當然感覺餓啦，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什麼東西都沒吃。」


  她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並十分自然地朝他伸出一隻手。


  「走吧，出來，我帶你去吃飯。」


  小九縮在角落裡，抬頭看著她，搖了搖頭。


  他不出去，外面有很多可怕的怪獸。


  溫暖一怔，微微彎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小九不想下樓吃飯對么？」


  小九點頭，飛快點頭。


  溫暖抿了抿唇：「那好吧，我們不下樓。小九先跟我出來，好嗎？」


  小九點頭，將手伸了過去。


  他的手，還是記憶中那隻手，骨節分明，可伸過來的時候卻輕輕顫抖著，跟記憶中殺伐果決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溫暖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雖然感覺到他輕輕顫了顫，可好在他沒有縮回去。


  她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將他拉了起來，牽著他往外走去。


  落地窗外夜色撩人，燈光璀璨。


  溫暖帶著小九走出來，讓他坐到落地窗邊。


  「小九，我去給你準備吃的，你乖乖待在這兒，不要再躲起來了，好嗎？」她站在他身旁，神色溫柔地看著他。


  小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突然用力握緊她的手，像是生怕她離開似的。


  溫暖心中微酸，又微暖。


  酸的是他如此沒有安全感，不肯讓自己離開，暖的去是自己只跟他交流這麼一會兒，他就如此信任自己。


  他們，果然是天生一對么？無論是他哪一重人格，好像都對她很好很好。


  溫暖伸出另一隻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小九是想說，你想吃飯，可你不想我離開，對嗎？」


  她是孩子媽，本身就有一份面對孩童時的耐心，更何況眼前的人還是她最最重要的人，她的耐心特別大。


  小九點頭，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好像生怕她突然消失了似的。


  溫暖心裡那個感覺啊，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重要。


  「好，我不走，我讓人送吃的上來，陪你一起吃，好嗎？」


  小九點頭，飛快地點頭，眼睛里好像盛滿星星，亮晶晶的。


  溫暖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一絲上揚的弧度。


  小九真好哄，比九哥和夜驍那兩尊大佛可要好哄的多啊。


  說不定，她可以從小九入手，勸他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


  她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