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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第750章 她不是她

  「霜兒……」十三叔突然明白過來。


  林樂霜這是在讓兩個哥哥不要鬧。


  這都是為了袒護他。


  十三叔有些不滿,他的王妃憑什麼要這麼忍氣吞聲的,怒道:「凡事有我,你怕什麼?」


  這隻禿驢欺人太甚。


  殺了清遠,這些僧人和信徒們又能將他怎麼樣?

  林樂霜搖了搖他的手,「我不怕,只是清遠方丈這番話,提醒了我,林府里的確是有妖孽的。」


  說罷,林樂霜擠了擠眼。


  幾個人都愣在那裡了。


  廊外靜了一靜。


  清遠方丈一邊誦經,一邊側著耳朵聽林家兄妹打算怎麼處置他。


  若不是受了內傷,他有萬全的把握能夠安然出林府。


  只要林家攝於外面的僧人和信徒們的壓力,不敢妄動就好。


  可是,這裡面有一個不按照牌理出牌的林四郎。


  清遠方丈的腦袋裡迅速地想著各種逃命法子,嘴上依舊念個不停。


  不到萬不得已,他可不願意撕破那份偽裝。


  就算是對方已經猜到了什麼,那也只是猜測而已。


  突然,林先第一個跳起來,大叫:「難道你要讓那隻居心不良的禿驢活著出去?他一來林家,林家就沒有好事。」


  清遠方丈的心就不由得跳了一跳。


  林山聲音地城,「妹妹說的也頗有幾分道理,清遠方丈說府里有妖孽,今天可不就出了那樣的事?」


  清遠方丈的心鬆了一松。


  林山的聲音又傳來,「我與你去找功曹椽史來,他正在頭疼,為何查不出王曼和夏姬的死因。」


  清遠方丈的唇角劃過一絲笑意。


  看樣子,林大娘子迫於壓力,是打算妥協了,要將王曼和夏姬之死都推到妖孽之說上。


  林家的兩個郎君不足為慮。


  一個衝動,一個沒主見。


  兩人處處以林大娘子馬首是瞻,既然如此,就不用擔憂了。


  清遠方丈在心裡得意地嘆息了一聲,小娘子就是小娘子,再聰明也有限。


  這一次,她不要了他的命,就相當於放虎歸山。


  日後,他一定會要了她的命。


  若是他是她,一定不會改變主意。


  林先被林山拽著出了院子,一臉氣憤地說:「三哥,你這又是做什麼?那賊禿驢……」


  林山「噓」了一聲,悄聲說:「妹妹說的有道理,賊禿驢死在林府,對淮陽王沒好處的,雖然淮陽王真的說萬事有他,我們也不能……」


  妹夫可是自家人。


  林先也醒悟過來,到了這個時候,淮陽王身在林府,清遠方丈無論出現什麼事情,都無法擺脫干係。


  「哼,那就看著那賊禿驢得意洋洋地離開?」林先氣惱地說。


  能說出來這句話,就說明四弟已經認同了方才的話。


  林山嘆了一口氣,「我們不是還有殺手鐧沒有使嗎?你忘了?」


  「什麼?」林先抬起頭來,狐疑地問。


  「你什麼時候才能先動腦子再生氣?」林山無奈地白了弟弟一眼。


  白長這麼聰明俊秀,實際上又魯莽又糊塗。


  真不知道王琳為何死活都要嫁給四弟,弄得兩家不愉快。


  「舍利子?」林先問。


  林山沒有說話。


  「賊尼?」林先又問。


  林山還是沒有說話。


  林先問:「難道還有什麼?」


  林山:「舍利子加賊尼,這就夠了。」


  林先恍然大悟,立即笑嘻嘻地說,「的確這就夠了,可是……」


  可是只是這樣,他還是覺得心裡不平。


  「過了今天,想收拾賊禿驢還不有的是辦法?」林山的臉陰沉了下來,一向儒雅俊秀的他此刻帶著重重的殺氣。


  方才在暗道里,薛神醫瞧見了散落的藥粉,這種藥粉採用的是西越國的一種藤木的果實磨成的粉,能夠在短時間內讓被塗抹的部分僵直。


  這也就是王曼斷了腿,依舊能夠通過暗道出現在松園的原因。


  粉末上並沒有其他痕迹。


  薛神醫因此說,林大將軍一定沒有什麼事,若是兩人曾經相遇,這些藥粉上一定會留下痕迹。


  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但也更加明白,他們面對的是多麼可怕的敵人,層出不窮的暗計和匪夷所思的手段。


  妹妹一直在扛著重擔,保護著他們。


  現在,他們不能因為一時衝動,連累妹夫。


  妹夫是妹妹最好的保護神。


  林山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看向依然不滿的林先。


  清遠方丈身上也難免沒有什麼毒物,若是四弟貿然出手,未必能得了好。


  林山思前想後,覺得妹妹的選擇是對的。


  但他的心裡也覺得不舒坦。


  「明的不能來,來暗的,他能暗算,難道我們就不能了?」林山又道。


  林先的眼睛亮晶晶地,一臉崇拜地看著三哥,「對啊,這次再把馬盜首叫上。」


  真是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


  聽到風就是雨。


  林山無奈地咳了咳,「先去找功曹椽史。」


  功曹椽史正守在袁仵作的身邊。


  任是誰身體再好,都受不了那樣的冰火兩重天的折磨。


  袁仵作的臉色蒼白,懨懨地昏睡。


  「這林家真是邪了門啦,」功曹椽史對著昏睡的袁仵作念叨,「你喜歡的這個林大娘子,一般人真是喜歡不起,就看他家那麼多事,就沒有消停過。」


  「……我勸你啊,還是收了那份痴念,好好過日子吧……」


  「陶瓷罐子碰上鐵鼎,誰最容易碎?你看看你啥也沒有做,就惹來這樣的罪,若是再參合的多了,連小命都沒有了……」


  功曹椽史煩躁地起身轉了轉,又對著雙眼緊閉的袁仵作說:「我可是在衙門裡混了這麼多年了,總能看出來,林家一定是得罪了什麼惹不起的人,不然怎麼會這麼不消停,這樣的小娘子哪能是你肖想的?你能護得住她的周全嗎?只有淮陽王能,聖旨都下旨賜婚了,你還在這裡上什麼勁?」


  窗外傳來了林先的大嗓門:「功曹大人,功曹大人。」


  功曹椽史嘆了口氣,「你先歇著吧,都是朋友,我可看不得你這麼可憐,可又說不出口,只有趁你睡著才敢說,也真是絕了。」


  功曹椽史轉過身去,袁仵作的眼角便流下了眼淚。


  「來了,來了,」功曹椽史連忙應聲,將冠帽戴上,又小聲抱怨:「這是來通知我案情結果了么?若不是因為淮陽王,誰願意來辦這樣的案子誰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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