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孰輕孰重
忙碌而有意義的生活總是讓人感覺充實，以前的冷星月沒有人生目標，沒有理性，沒有精神寄託，所以才在遇到挫折之後得了憂鬱症……
現在的她，每天早起晚歸，忙得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哪有空自我傷感？
現在她每天五點鐘就要起床，按照厲嘯寒給她定製的規則，一個小時時間鍛煉身體，然後沐浴更衣用餐，閱讀，用早餐，八點半準時從家裡出發去公司。
九點鐘準時開例會，然後一大堆的文件等著她去處理，簡單的午餐之後，她得去見客戶，下午休息一個小時，然後去見其他客戶。
重要的客戶都會留在晚上，因為晚餐和餐后娛樂會佔據很多時間。
對於商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你在一個客戶身上用多少時間，就代表著這個客戶有多麼重要。
冷星月早上剛到公司就交待王濤去跟屠虎約時間，王濤親自去找哈騰預約，下午三點多才來向冷星月稟報：「冷總，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任務。」
「什麼？」冷星月正在餐廳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合同，她約見的一個客戶大概二十分鐘之後到。
「哈騰說……屠虎先生已經回泰國了。」王濤低著頭，慚愧的說，「他們沒有時間跟我們見面，而且，屠虎先生已經跟艾小姐簽了長期合作戰略，所以……」
「那是什麼意思？」冷星月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屠虎跟我們公司是有合約的，現在這樣出爾反爾可是違約的。」
「這個……」王濤為難的看向坐在一邊的雷律師。
「冷總。」雷律師認真的解釋，「屠虎是跟顧澤楷的公司簽訂的合約，現在顧澤楷的公司被警方勒令關閉，那份合約就不存在法律效應，從法律上來說，他跟冷氏沒有任何契約牽絆，有權利選擇任何一家公司合作。」
「可是……」
「您先聽我說。」雷律師繼續解釋，「屠虎之所以之前答應跟您見面改簽合同，其實更多的是看在您父親的面子上，還有一種是情義上的契約精神，可惜您沒有好好珍惜那個機會，所以，他即使選擇了跟其他人簽約也不算違約。」
「什麼叫我沒好好珍惜那個機會？」冷星月有些生氣，「雷律師，你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屠虎他……」
冷星月說不出口，頓了頓，嘆息道，「算了，他不簽算了，不缺他一個客戶。」
「唉……」王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冷小姐，恕我直言。」雷律師誠懇的說，「做生意像您這樣是不行的，很多時候，失去一個合作夥伴，就會多一個對手，甚至還有可能會引起其他惡性效應。」
「你所說的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我不理解，我到底哪裡做錯了？」冷星月覺得不可理喻，「屠虎做出那麼噁心的事情，我只是暫時迴避，說了下次再約，這有什麼錯？」
「您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生意人都有您這樣的道德倫理標準，您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在別人那裡就是生活常態，您是跟人家談生意，不是過日子，何必對人家的行為要求那麼高？
您總不能指望您遇到的所有客戶全都彬彬有禮、風度翩翩吧？即使是那樣，那也只是一種表面現象而已，他們會在背後會做出怎樣令人不齒的事情，您根本就無法預料。
只要人家沒有侵犯您，那就不關您的事，您何必那樣小題大做呢？您得用客觀的心態去面對不同的人，因為您以後還會遇到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客戶，像這樣的突發事件多了去了，您要是這樣臨陣退縮，那不知道要放棄多少生意了。
還有啊，如果您學不會看淡一切，就不能跟那些人打成一片，不能打成一片，即使眼前他們看在您父親或者厲先生的面子上跟您合作一次，也不會有下一次了。做生意要的是永久性的人脈，而不是一次性。」
雷律師一口氣說完這些，頗有些同情的看著王濤——
「王濤是您的屬下，這些話，他不敢說。阿超紅煙他們只負責保護您和照顧您的生活，這些也不是他們負責的範圍，所以就讓我來當這個壞人好了。
我知道這些話不好聽，但我依然希望您能夠好好想想，既然您已經下定決心要承擔起您父親的產業，那就要學著成長，商業圈跟您想象的不一樣，它沒有那麼簡單，您要想融入它，就得放下身段。」
聽到這些話，冷星月沉默了，心裡如五海翻騰，複雜難言……
她原來不懂，現在雷律師這樣直接的點明要害，她大概明白了一些道理，只是，事情都已經做了，她現在只能接受現實，吸取教訓，至少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的事情，她可以沉著面對。
「其實您真應該向艾小姐學習學習。」雷律師又忍不住說，「她也是名門望族，也是千金之軀，可她就能屈能伸，當得了尊貴的公主，也能放下身段去迎和客戶。她一個男朋友都沒有談過，冰清玉潔，不是一樣出入風月場合跟男人談生意？人家是怎麼做到的。」
「夠了。」
冷星月惱怒的低喝，雷律師最後那句話激怒了她，是，她名聲並不好，有著複雜的過去，而她卻在這裡自命清高，這在人眼裡就是矯情做作嗎？
「對不起，我的話有些多了。」雷律師低頭退下。
王濤急忙說：「冷總，您別生氣，雷律師他……」
「行了。」冷星月打斷王濤的話，平息自己的情緒，「你先去公司吧，我等會兒還要見其他客戶。」
「是。」王濤退下。
冷星月端起咖啡杯，卻喝不下去了，她知道雷律師的話不無道理，但她實在是厭煩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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