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鬧侯府
“特喵的……連女人都打?”
楚墨怒了。
不說顧輕歌對自己有情有義,便是尋常女子遇此欺辱,碰上了,楚墨多半也會搭把手。
好吧。
楚墨承認,顧輕歌這樣的絕色女子傾心自己,雖說入贅之身無法納妾,但那種成就感、虛榮心爆炸的感覺,還是令他通體舒暢。
如今,當著自己的麵,顧輕歌被人踹了一腳,這筒直就像打在他臉上一樣。
趙飛燕看了眼楚墨,沒等他有動作,徑直往前奏。
一個打手上前伸手就要阻攔。
“放肆!”
趙飛燕清斥出聲,足尖點地,猛然前竄一步後一腳旋踢將打手踹退。“呦嗬,小娘子模樣挺俏,脾氣倒是不小嘛。本公子喜歡。”
趙飛燕俏臉含煞的模樣,讓歐陽添財眼前一亮。
他就喜歡馴服野馬,看著她們在胯下承歡的感覺。
四個打手圍了上來,將趙飛燕圈在中間。
眼看亂戰將起。
楚墨手裏已經出現了火銃。
歐陽添財褻瀆佳人的目光讓他很是不喜。
同樣不喜的還有趙飛燕。
“嗆”的一聲抽出楚墨送給她的精鋼短劍,指向歐陽添財。“歐陽添財,我勸你還是收手吧。”
武淮上前一步說道。
酒肆裏,楚墨擊殺景國使臣的一幕他並未忘卻。
就是那個火銃,瞬息間就奪走了鐵塔般壯漢卓魯布江的性命。若是歐陽添財死在楚墨手裏,武淮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收手?笑話,我歐陽添財的人被打了,你讓我收手?”歐陽添財舉起了手,正要往前揮時,武淮說道“你麵前這位是定遠伯府千金,趙大小姐。你確定你兜得住?“定遠伯府趙小姐?那個娶了贅婿的可憐蟲?”
歐陽添財有點意外。
若說顧輕歌請來哪家公子哥,他一點都不意外。
唯獨沒想到一個煙波湖上唱曲的戲子竟然能請動侯府千金。“退下。”
歐陽添財揮了揮手站了起來。
“江南歐陽世家歐陽添財見過趙小姐。”
趙飛燕看都不看歐陽添財一眼,上前扶起了顧輕歌。
“沒傷著吧?”
“無妨。紫藤無狀,竟跑去驚擾趙小姐,輕歌惶恐。”
顧輕歌剛一站起便輕呼出聲。
“怕是傷到腳了。”
趙飛燕扶著顧輕歌就要往回走。
“怎麽,趙小姐莫非想要搶我的人?”
歐陽添財臉上不見笑容。
自舞象之年後,哪個女子不是討好著他?
趙飛燕的無視令他無名火起。
“你的人?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讓開!”
趙飛燕斥道。
“那老灣都已收下我兩萬兩銀票,隻等取來身契,如何便不是我的人?”
歐陽添財臉有得色。
兩萬兩紋銀買一個唱曲的戲子,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楚墨看向顧輕歌。
薄紗遮住的臉龐看不真切,但那雙善睞明眸裏,傷情切切。
“公子,他胡說。”紫藤忽然激動了起來,“明明是他用刀架著秋嬤嬤的脖子丟下銀票,逼著秋嬤嬤去尋姑娘身契,還說什麽……奴婢說不出口。”
楚墨大致能猜到。
這種紈絝在絕色麵前還能說什麽?
無非是些褻瀆的肮髒話。
“歐陽公子是要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行那強買強賣之事?”
楚墨開口。
“你又是何人?”歐陽添財突然做恍然大悟狀“莫非,你就是那個入贅侯府的廢材?”
說話間,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子被人推搡著過來。
“秋嬤嬤……您不能將輕歌姑娘的身契給他,他會毀了姑娘的。”
紫藤盯著秋嬤嬤手裏的錦盒急道。
趙飛燕能感受到顧輕歌的緊張與惶恐。
扶在顧輕歌腰上的手,感受到一種顫栗與僵直。
‘敝…”
趙飛燕在心底歎了口氣,接道“你將輕歌姑娘的身契買下來吧。”
“娘子這是何意?”
趙飛燕臉上看不出什麽。
但楚墨知道,指不定心裏如何翻江倒海呢。
“難不成眼睜睜看著輕歌被毀了嗎?”
武淮看看楚墨,看看趙飛燕,嘴角漸漸勾起笑容。
“要我看,你就把輕歌姑娘身契給買了,娶回府裏做小妾不就完了。多大點事。”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楚墨瞪了他一眼。
“你們好像忘了,顧輕歌的身契已是我的了。”
歐陽添財臉色鐵青。
這幾人似乎當他完全不存在一般,旁若無人的討論起顧輕歌的歸屬。
“一邊呆著去,有你啥事?”
楚墨心裏擔憂趙飛燕,哪還有什麽好口氣。
“你……一個贅婿,我想不通你何來的底氣如此與我說話?”
楚墨懶得理他,轉頭看向老鴇。
“你可是真心誠意想賣顧輕歌身契?實話實說,不要怕。
這裏是京都,天子腳下,有榮親王世子,定遠伯府千金在場為你做主,哪裏輪的到一個外地來的二愣子作威作福?”
老鴇迎來送往,自然是人精中的人精。
今日這形勢,看來是無論如何選擇都將得罪另一方了。
最主要的,顧輕歌這個剛剛起來的搖錢樹,要她就這麽舍棄,就好比割她的肉一般,讓她心裏揪的痛。更何況作為臨安府裏的老人,若是能靠上定遠伯府,那也是極好的。
老鴇很快便做出了選擇。
“世子,趙小姐,歐陽公子強買強賣,我是被逼的啊……”
老鴇瞬間就是涕淚橫飛,楚墨估摸著再不喊停,馬上就得哭天搶地了。
“行了,別嚎了……京都是王法之地,你不願賣,沒人能用強。”
“琉璃坊,好一個琉璃坊……我記下了……都給我上,將身契連同顧輕歌搶回來。”
歐陽添財肺都要氣炸了,歇斯底裏的怒吼道。
欄杆旁的弓箭手彎弓搭箭,指向楚墨。
八個打手分成兩組,一組逼向趙飛燕,一組圍向楚墨幾人。
“宋大人,再不出來可就要出人命了。”
楚墨忽然收起手槍喊道。
楚墨突兀的喊聲令現場即將爆發的衝突停了下來。
打手們看著歐陽添財,等待進一步指示。
“宋大人?哪個宋大人?”
武淮同樣莫名其妙。
“一會不就知道了。”
“吱呀”聲中,先是三樓最靠近亭台的那間房門突然被推開。
袁重信走了出來,後麵跟著府尹宋廉。
緊接隔壁的三間屋子門被推開,各走出三名捕快。
“可以啊楚墨,什麽時候京都府衙都聽你調派了?”
這話落在宋廉耳中,令他嘴角微抽,瞥了眼口無遮攔的武淮。
陰鬱的目光下,武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敢亂開玩笑。
“可別亂說。府尹大人平日裏諸事纏身,得空了,偶爾來趟煙波湖,聽聽小曲放鬆放鬆也是人之常情
嘛。”
楚墨一本正經的訓斥完武淮。
“大人來的不巧,今夜,不,拜這位旺財公子所賜,今後怕是都聽不到輕歌姑娘唱曲了……”
“我來作什麽,莫非平思真不知曉?”
宋廉不理楚墨插諢打科,嚴肅問道。
申時時分從兵部返回府衙的宋廉,在剛到京都府衙門口時,一把飛刀突然釘入轎子架上。
飛刀上有封書信。
書信其實就一句話,內容卻讓他大吃一驚酉時過後,煙波湖琉璃坊恐有命案發生,宋大人親至或可阻止。
接二連三的刺殺讓宋廉這個府尹是如坐針氈。
淙信門前的刺殺還未尋到源頭,若在煙波湖那等地方再來個命案,他這身府尹官服就算不被扒掉,脫層皮多半是躲不過的。
緊急調動布置在京都的各處暗樁,宋廉很快弄明白了事情始末。
“又是這渾小子。
每次和他搭上,準沒好事。”
宋廉無奈,隻能早早趕去煙波湖,通過勾索,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三樓。
“知道啊。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楚墨笑道。
打過幾次交代後,楚墨發現宋廉此人原則極強,但也並非毫無人情味可言。
冷酷無情,那是觸了他心底的那杆秤。
兩人這邊聊著,另一邊,袁重信喝道“京都府衙辦事,刀兵都放地上,違者格殺勿論。”
袁重信看向欄杆處的兩名弓手。
寧國公府的府兵聽到京都府衙辦事,再結合楚墨喊出來的“宋大人”,哪還能不知道那背著手穿著常服之人,便是被人稱作“冷麵鐵腕宋鐮刀”的京都府尹宋大人。
被袁重信目光盯上,府兵隻覺手裏的弓像烙鐵般燙手,快速扔在了地上。
歐陽添財與他的打手們卻對宋廉並不熟悉。
“京都府尹?好大的官威。”
“京都府尹官威大不大本官不知,但你歐陽家強買強賣,置律法於無地的囂張氣焰,本官倒是體會到
了。”
宋廉冷冷回道。
“袁重信!”
“下官在!”
“給我都綁了,押回府衙問話……”
“諾!”
“你們完了!你們一個個全都完了!”
歐陽添財看著抽出腰間鐵鏈走過來的袁重信怒吼道,“你們可知我是誰?可知我大姐、大姐夫是誰?就敢來綁我?”
“你不是旺財嗎?名字倒是挺特別的。”
楚墨笑了笑,“娘子,咱們家那小可愛的大名,相公我想好了,就叫旺財。聽著多喜氣。”
“什麽小可愛?你們還有私生子?這不可能啊?”
武淮滿臉茫然。
“瞎說什麽。”
趙飛燕扶著顧輕歌走了過來,板著臉說道“小可愛是我在太倉州得到的小狗。”
“添財,旺財,聽著倒像是兩兄弟。”
武淮喃喃道。
“旺財……呃,添財公子千萬別誤會,世子不是說你和狗是兄弟。”
楚墨朝著被袁重信三兩下扭著胳膊套上鐵鏈的歐陽添財說道。
“相公莫要亂說……皇後可是歐陽家的……”
趙飛燕低聲說道。
皇後最小的胞弟與狗是兄弟?
這話傳出去,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添財公子,可切莫誤會……我家小奶狗,真的叫旺財……”
“相公,你……”
趙飛燕跺了踩腳,獨自在旁生悶氣。
“好啦,相公分的清輕重。”
楚墨上前兩步,雙手捧著趙飛燕腦袋輕輕轉了過來。
“娘子莫要擔心,那歐陽添財不會說出去的。即便說出去也無妨,皇上頂多訓斥兩句,不會真的怪罪
的。”
“就算皇上不怪罪,那皇後呢?國母之怒,豈是輕易能承受的了的?”
“其實吧,皇後出自歐陽家,歐陽家又與寧國公交好,這事本來就無解。難不成,娘子還能指望徐暢那小老頭幡然醒悟,不再視侯府為敵?”
楚墨的話趙飛燕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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