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漫漫,幫我……
鍾寶兒是在第二天一早來醫院的時候,才知道,寧星澤已經出院了。
她不敢置信,站在護士站那不肯走,著急道:「怎麼可能出院了?他受那麼嚴重的傷,你們怎麼可能讓他出院?拜託你再幫忙查一查,27號房間的病人,是27號,你們在幫我看看可以嗎?」
「拜託小姐,我們都說了,27號病人昨晚就辦了出院手續。至於其他的,我們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可以把病人情況轉告給你。請你讓讓,我們現在還要忙!」
護士被鍾寶兒纏的生了幾分不耐,故意撞開鍾寶兒。
鍾寶兒措不及防,蹌踉後退,撞到冷硬的牆面上,右手背上剛好還砸了下,頓時覺得整個縫合的手掌都牽出了痛楚來。
她微微吸氣,面色蒼白。
「喂,你做什麼,一個護士,這樣對待病患親友?」
這時,一道不悅的冷呵聲響起,邴修然大步朝著鍾寶兒走來,呵斥剛剛撞倒她的護士。
在這K城,誰人不識邴家的大少爺,女護士當場嚇的面色一變,連忙恭謹站到,眼神惶恐,「邴少爺。」
邴修然紳士地把鍾寶兒扶了下,抬眸看向那名嚇得額頭都生汗的護士,在她的工牌上掃了一眼,然後抬手在護士台上敲了下,與坐在裡面的護士說道:「跟你們院長說一聲,這位姓李的護士可能不適合當一名白衣天使,讓你們院長,還是放她離開,去做別的事吧。」
李護士頓時瞪大了眼睛,慌忙道:「邴少爺,不要啊,我不能丟了工作,求求您放過我,不要……」
但邴修然根本沒有耐心聽她說完話,拉著鍾寶兒直接離開了。
直到到了住院部樓下,邴修然才放開了她,猶豫地看了她一眼,「要不要去醫生那重新包紮一下?」
他問的,是她的手傷。
鍾寶兒搖頭,「他呢?」
「哎。」邴修然像是不知道怎麼回她話,甚至都不敢看她漆黑的眼眸,昨晚寧母的話仍在他腦海中回蕩,他只有滿心的無奈。
「他是不是被轉回京都了?」
也是,昨天寧家父母也來了,他們一定要把重傷的兒子轉回自己的醫院裡,接受最完善的自療。她剛剛愚鈍,竟然沒想到。
邴修然:「啊、啊是的,他們回京都了。」
鍾寶兒無暇去顧忌他越來越輕的話,知道了寧星澤的去處,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回去了。
有些話,她想跟那個人說。
「哎,寶兒妹妹,你去哪?」
「我去找他!」女孩的聲音輕快,沒一會兒,就跑出了老遠,消失在了邴修然的視線之中。
鍾寶兒定了最快的航班,趕回京都。
京都仁和醫院的病患隱私做的最是完善了,鍾寶兒在住院部那說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對方護士卻始終只是抱歉含笑,不能透露絲毫信息給她。
她十分挫敗。
「鍾小姐?」
忽然,一道中年女人的聲音響起,鍾寶兒轉身一看,頓時驚喜萬分。
「寧阿姨。」
「院長夫人。」那群護士們,也連忙出聲問好。
寧母看著眼前的女孩,眼眸略顯清冷複雜,「鍾小姐怎麼來這了?」
鍾寶兒是剛下飛機就直接奔過來的,面色有幾分憔悴,顯得風塵僕僕,可是笑臉卻十分誠懇燦爛,「寧阿姨,我想看看他,他在哪個病房?」
「鍾小姐,星澤很好,就不需要你關心了。你應該剛下飛機吧,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寧母說著,又看了她一眼,「以後,就都不要來看他了。」
女孩臉上的笑容頓時僵滯了住,雙眸里的亮光,也寸寸熄滅。
她張了張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乾澀的聲音,「寧阿姨這是……什麼意思?」
寧母有些不忍看一個小姑娘如此,可一想到,自己兒子受傷的源頭是因為她,她又不得不硬下心腸來。
她心疼兒子,兒子若真喜歡一個姑娘,她自然是雙手贊成的。
可是,若對方姑娘百般不願,她自然也捨不得,讓兒子去遭那些罪。
今天這個惡人,她是為兒子做定了。
寧母輕輕吐了一口氣,她看著眼前的乖巧的女孩,語氣平緩又認真,「鍾小姐,阿姨很喜歡你,真的。只是,如果真的不合適,阿姨不想強求,也不想自己的兒子遭罪。
有過一次,就有第二次,再說,星澤在你身上遭的罪,也不止兩次了。
這次的,太嚴重了,既然你們都已經說開了,索性就乘著這個機會,讓我傻兒子徹底放棄吧。鍾小姐,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阿姨的意思的。」
她說完這番話后,不再看對方一眼,抬首離開。
那一瞬間,鍾寶兒只覺得心口慌亂,她轉身想要去追對方,想要告訴寧阿姨,不是這樣的。
可是,對方已經上了電梯。
而她的面前,仍舊是那些笑的很無奈抱歉的護士,攔著她,不許她踏進半分。
住院部上下,寧母早就下了安排,不許她進門的。
鍾寶兒慘白著面色,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姐,真的很抱歉,你不可以在這了,會打擾到我們工作的,先回去好嗎?」
護士柔聲請她離開,鍾寶兒咬著唇,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電梯的方向。
她不肯走,抱著自己的帆布包坐在門外大廳的靠椅上。
她們還是為難她的舉動,索性她又到門口蹲著,用自己倔強的方式固執著。
她要見他,哪怕寧阿姨不想她見,但是,有些話,她還是想告訴他的。
鍾寶兒固執地坐在住院部門口,這一坐,竟是好些天。
寧母每次來回,只當看不到她,比不斜視離開。
之後邴修然跟寧母一起來了,複雜的看了一眼鍾寶兒,終究什麼話都沒說,跟著寧母上樓了。
鍾寶兒始終寶貝的抱著自己的帆布包,一動不動,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
終於有一天,簡漫夫妻從JD組織基地趕回來去看寧星澤,在住院部樓下,看到了鍾寶兒。
簡漫看到渾身衣服乾濕的女孩,嚇了一跳,立馬甩開了自家老公的手就往她那跑了去。
「寶兒,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衣服淋了雨,沒換嗎?怎麼半濕的?」
「漫漫。」鍾寶兒的唇瓣都沒了一絲血色,眼神都有些渙散了,「好像前天下過雨了吧,我忘了。」
「前天?」簡漫面色一變,連忙抬手去觸碰女孩的體溫,果然,一片灼燙,「你瘋了嗎,你發燒了,你還坐這裡。」
「發燒了嗎?難怪,頭這麼沉重……」
「不行,我馬上送你去看醫生,你要打退燒針了,再燒下去,腦袋都要燒壞了!」
「等下、等下漫漫。」鍾寶兒忽然把自己的帆布包遞出去,「你是不是要進去看星澤,可不可以,幫我把這個交給他,我這在坐了好多天,他們不許我進去,也沒有人願意幫我帶。你可不可以幫我,給他。」
簡漫聽著格外心酸,「寶兒?」
「漫漫,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