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飲宴

  進了洛陽城，兵分兩路，洛陽有現成的軍營，其中一名翩衫兒帶著丁威安排部眾。而牛長史則帶著李忱、白大詩人、王修和三名女眷去館驛。


  安頓停當後，牛長史躬身行禮說：“殿下，晚上府伊裴大人設下酒宴，還請殿下和白祭酒屈尊賞光。”


  “牛大人言重了，本王到時一定前往。”


  白大老師拱手推遲，說身體不適。


  牛長史沒有勉強，臨走時，安排人搬來三車禮物，李忱尋思，這裴府伊可真是官場可人兒。


  安排的館驛是類似四合院的樣子。火靈兒終於有了接觸李忱的機會。這幾日她連李忱的麵都很少見到，不由有些急躁。


  不過這幾天相處，也讓火靈兒心裏布滿疑惑。聽父親講，這李忱不是一個好色之徒嗎？為什麽自己來了這麽長時間……


  呸，想什麽呢，為了神教大業，就算自己犧牲了又如何。


  火靈兒雖然閱曆不深，但聽到楊冪和蕭小姐，唱起《女人花》這些歌，也是極為震撼。


  這是首侵入女性靈魂的歌曲，新鮮的曲調。雖然采用的不是唐人士子認可的藝術形式，但並不妨礙自己對它的好感，聽說這是淮王殿下所作。


  火靈兒很懷疑，因為不是懂女人的話，是不可能寫出這樣的歌曲。難道這淮王真的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他才十三歲，比自己還小三歲。


  心思恍惚之下，聽到李忱喊大家一同赴宴。隻好收拾心情，走出房間。


  “殿下，這合適嗎？”


  王修湊到李忱身邊問道。


  李忱有點疑惑的反問：“有什麽不合適的？”


  王修不知道該怎麽說，大唐雖然出過女主武帝，可女性的地位依然很低。帶女眷去吃飯會被認為很失禮，就是主人也會感覺受到侮辱。


  聽著王修委婉的解釋半天，李忱才明白。不覺暗暗好笑，要是把唐人放到1200年以後，那是什麽樣的狗血場景，真是不敢想象。


  “女人怎麽了，去，都去。”


  自家領導已經乾坤獨斷了，王修也不好說什麽。館驛外早有人等候，一架馬車正好裝三個丫頭，李忱和王修騎馬，反倒像兩個護衛。


  接送的是裴家管家，看到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甚至頗為自家老爺不平。這禮也送了，還請你赴宴，可你淮王拿女人侮辱我們家老爺，有點太說不過去了吧。


  淮王殿下駕到，作為河南府的一把手，裴海是需要親自迎接的。當侍從打開馬車卷簾，楊冪等人忽然見到一個男人的頭進入馬車，頓時驚慌失措，失聲尖叫。


  火靈兒是練過功夫的，見此情形，下意識一巴掌掃過，接著一記鴛鴦腳。


  侍從一臉苦逼，一手捂著臉，一手捂著屁股，眼眶裏含著淚水，委屈的看著自家老爺。


  裴海就算再有城府，此刻也是麵如焦炭。李忱笑嘻嘻的下馬行禮，看到裴大人臉上抽了兩下，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


  看來自己還是小覷了女性的殺傷力。


  好在李忱看到了熟人，王大總管及時出現，在裴海身邊耳語幾句。裴大人臉色突變，笑容滿麵的請李忱入府。


  此刻，換到李忱的臉色由晴轉陰了，這老閹貨竟然跟裴海，說本王是傻子！

  唐人是分食製，一人一個案幾，上麵擺滿酒食。中間擺著一火盆，裏麵是燒紅的木炭，一頭半大的羊羔剝了皮，正在架子上烤的滋滋作響，一旁的廚子不停翻動，並撒上厚厚的香料。


  眾人分主賓入席，裴海拍了一下手，聲樂響起，四五個肥婆扭動這腰肢，翩翩起舞，不時拋來兩雙媚眼。


  李忱不明白他人的口味怎麽這麽中，斜眼看去，牛長史的眼光就從沒離開過那幾對半球，嘴邊的哈喇子都快滴到案幾上。


  反倒裴海還保持著主人的尊嚴，笑容滿麵的舉起杯說：“今日恰逢淮王殿下和王總管公幹洛陽，讓下官有機會設宴洗塵，請滿飲此杯。”


  李忱一聞酒味，竟是聯合利華出產的杜康酒，小咪了一口，放下酒杯。


  這一杯有三四兩，沒辦法，自己這副身體，酒量欠佳，還是少飲為妙。


  裴海一飲而盡，轉頭跟李忱說：“殿下，這酒如何？”


  “好酒，好酒。”


  誰會說自家的酒差，不過，你這樣喝猛酒，真的很好麽？

  裴海繼續說：“這是下官偶然在胡商手裏所買，此酒甘冽無比，是難得的佳釀，下官那還有兩瓶，殿下若喜歡，可以送一瓶給殿下品評。”


  聽完李忱差點沒笑出來，就是王大總管臉上也是憋著笑，聯合利華就是李忱自己的，就是每天把自己泡到酒缸裏洗澡也夠了。


  “多謝了，裴大人，你要是喜歡這酒，我可以送兩車給你。”


  王大總管解釋一番，裴海才恍然大悟，就著酒勁，覥著臉說淮王殿下一定要說話算數。


  幾輪下來，前麵的不快已經煙消雲散，氣氛也變得熱烈起來。仆從端上切下的羊肉，味道鮮美。


  楊冪一直服侍左右，李忱夾起一塊羊腿上肉，喂了過去。


  楊冪羞紅著臉，還是張開了嘴巴。


  牛長史看到這一幕說：“殿下真是少年柔情，不知這位舞姬可有什麽才藝，懇請殿下舍愛，讓場上諸公長長見識。”


  唐人權貴之間都有互贈歌姬的習慣，說白了，這些歌姬身份地位極低，在這些權貴眼裏，也就是一件貨品，往往玩膩之後，或送或賣，下場無比淒慘。


  “她可不是歌姬，是本王的妹妹！”


  李忱說道，不過他很想看看，唐人聽了現代歌會有什麽反應。轉頭又給楊冪夾了一塊羊肉，說：“小蜜，唱首歌，給老爺們見識見識。”


  楊冪有些怯場，一身唱功隻發揮了七八成，不過加上琵琶和旋，這效果，也是驚詫眾人。


  “……


  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


  隻盼望，有一雙溫柔手；


  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


  一曲而畢，眾人還在沉醉之中。看到這一幕，李忱還是心有安慰。看來好的東西不分朝代，不分國界。


  縱然唐人以詩為尊，就是詞也認為是小道，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喜歡《女人花》


  就在大家尚在回味之時，一聲尖嘯打破平靜。


  “……敵襲……”


  接著門外數人慘嚎，李忱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