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勝者為王
長春宮地處秦州，眼下魔教還沒有正式踏足那裏。
蜀州和渝州的魔教兵馬，攻擊重心放在鄂州這邊。
不過秦州眼下也不輕鬆，因為他們正麵臨北邊異族的威脅。
本就壓力巨大的同時，東邊豫州，魔皇親自駕臨，打死夏帝李元龍，攻下夏朝皇都，變禹京城為洛陽城，更是讓秦州的夏朝武者陷入四麵皆敵，進退無路的處境。
魔教眼下鯨吞神州，為了確保盡快掌控攻占的新區域，也是盡可能集中人手，暫時無暇理會秦州。
但要拿下一個長春宮，就沒那麽困難了。
蘇偉再不以武力見長，好歹也有武道第九境，空明的層次。
他一個人去長春宮闖一圈都沒問題。
隻不過為了不折不扣落實教主的命令，所以蘇偉帶著弟弟蘇夜和部分玄武殿弟子，輕車簡從，速度全開，徑自趕往秦州。
到了地方後，沒有任何懸念，長春宮便乖乖低頭。
隻不過要完成教主命令，還需要一些時間。
長春宮作為乙級勢力，再走平民路線，其自身可一點都不平民，產業眾多，人員繁雜。
正因為是辛勤於田間地頭，山川湖泊之間育苗育種，所以長春宮的產業麵積占地相當廣闊，無數田莊和山川都囊括在內。
要把活動於其間的長春宮中人全部集合起來再做遷移，以蘇偉的精明強幹也需要時間。
不過，任憑他們在這裏折騰，秦州其他勢力，包括渭南趙家在內，也都仿佛完全看不到，就好像長春宮從來都不在秦州一樣。
北邊異族的壓力已經讓人喘不過氣來，大家實在不想再惹南邊的魔教。
甚至有些人的心思已經活泛起來。
大夏皇朝已經退出曆史舞台，神州浩土接下來的主宰者，將在魔教和異族之間決出。
如果無心堅決抵抗的話，那是不是可以盡早考慮，要不要選個新靠山？
事實上，整個神州浩土上，有不少人開始琢磨類似事情。
隻是刀皇和魔皇之間的決戰即將開始，有些人在觀望最終結果。
當然，這其中也有幹脆一咬牙，決定索性賭一局的人。
雙皇決戰前下注，賭贏了，結果肯定比塵埃落定後才來抱大腿要好。
隻是如果賭輸了，卻也可能就此萬劫不複。
當然對長春宮而言，他們沒有這個選擇的煩惱。
魔教的大棒子已經懸在頭頂上空了。
“首座，這座長春宮裏的人都已經集結完畢，不過散步在各個產業裏的人，收攏回來還需要一些時間。”玄武四白梨向蘇偉匯報道。
“已經集結起來的人，先送去豫州教主駕前。”蘇偉擺了擺手。
這裏畢竟還不是魔教地界，又隨時可能被南下的異族兵鋒波及。
有蘇夜在身邊，蘇偉本人倒是不懼。
但萬一折損了自家玄武殿弟子和長春宮中人，那就不妙了。
眼下找到的這些長春宮中人，能先送走，就先盡快送走。
教主很快將要和刀皇比武，時間上能不能趕得及把人送到教主麵前都還不一定，但魔教教眾肯定是盡心盡力，不敢有任何耽擱。
“叮囑本教弟子盯緊，長春宮的人，不論遠近，都要帶回，不得有遺漏，尤其是擅於培育靈花靈草的人，一個都不能少。”蘇偉吩咐道：“事關重大，不得怠慢。”
玄武二李黑水、玄武四白梨等玄武殿弟子，聽自家首座語氣嚴肅，當下都連忙端正神色答道：“是，首座！”
蘇偉便點點頭。
他此刻已經漸漸有些猜到教主的用意。
對此，蘇偉並沒有不以為然。
越好的人口基礎，越富足的民間環境，將更有利於自家神教的統治與壯大。
他們早已經過了窮鄉僻壤災患頻發才能吸收教眾發展的階段。
那是早幾百年前剛剛開山創建時候的事情。
作為掌管魔教錢袋子的財神爺，蘇偉堅信錢多好辦事的宗旨。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即便在這個世道，打仗打後勤也是真理。
每一個高階武者，都是海量資源生生堆出來的。
真到了大規模開戰的時候，物資補給，兵甲配置，戰後療養等等等等，全都是燒錢的事情。
天天思考怎樣更進一步創收的問題，想得蘇偉臉上倆黑眼圈都越來越深了。
教主的想法，目前看來，其實在短期，不對，在長時間裏，可能都是個賠錢生意。
但在蘇偉眼裏，如果能卓有成效的推廣開來，那從長遠看，將利大於弊。
哪怕在育種等問題上沒有突破性進展，但也有可能借此更有力的掌握土地和人口。
不過，蘇偉沒有忘乎所以。
他視線望向北方。
這計劃能否長時間推廣下去，又或者推廣下去後能否為自家古神教獲利，還要看神教同漠北異族之間逐鹿神州的最終結果。
眼下，就先當是預期準備吧。
把事情交給蘇偉去忙活後，陳洛陽就暫時先把事情放下了。
身為一教之主，又在眼下這個風雲變幻的節骨眼上，他想清閑都不可能。
“稟教主，監視劍閣的人回報，司懷飛同解星芒、石鏡在南雲山之戰後，並沒有返回劍閣。”
蕭雲天的身形籠罩在流風中，向陳洛陽匯報：“倒是之前有消息稱，在魯州發現過他們的行蹤，很可能出海了。”
陳洛陽隨口問道：“去尋陶忘機嗎？”
蕭雲天答道：“屬下猜測，是尋陶忘機，也是尋丹後，兩者二而一的關係。”
陳洛陽微微頷首。
同時心中再次溝通黑壺。
為了防止有別的意外，他前幾天曾經更新石鏡的資料看了看。
不過那時隻提到對方終於跟其師兄司懷飛、解星芒匯合，但沒有提到進一步的下落。
現在再看，果然提到劍閣三人，沒有西返劍閣，而是一起隱秘的揚帆出海。
這個選擇倒也不讓人意外，不管是解星芒還是石鏡，傷勢都不輕，不妥善處理，可能像“病摩訶”明覺一樣留下病根。
丹後或可有回天之力。
更何況，在異族族主出關，自己這個魔教教主又如此強勢的情況下，中土局麵已經很難挽回。
劍閣三人留下也於事無補，若能尋得劍皇陶忘機，尋得丹後，則或許事情還有幾分轉機。
隻是…………
陳洛陽不禁想為他們默哀。
如果不是丹後的手段太高明把魔教徹底瞞過去的話，那麽現在，她應該正帶著應青青西行。
陳初華人在冀州，也沒忘了盯著這件事，專門讓人送消息到陳洛陽這裏。
眼下，丹後和應青青，兩人應該已經到雪域高原了。
可憐劍閣師徒四人，卻在海上飄著…………
“斷脊之犬，無需太過在意，繼續留心消息即可。”陳洛陽平靜吩咐道：“本座等著陶忘機回來。”
蕭雲天應聲道：“是，教主。”
然後，他繼續說道：“稟教主，同在巴州的飄渺雲宮餘孽，有向西遁逃的跡象。”
飄渺雲宮失了在湘州的大本營後，這兩年的劍閣庇佑，在巴州重新立足，休養生息。
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重回湘州。
可惜，那裏的舞台早已不屬於他們，而是魔教跟夏朝爭鋒的前線。
這次聯軍南征伐魔，飄渺雲宮也有參加。
雖然小心謹慎，但運氣不好，再次被魔教重創。
好不容易恢複一點元氣，再次損失慘重。
雖然蜀州和渝州的魔教兵馬沒有北上巴州、秦州，但在陳洛陽親自駕臨豫州，並擊殺夏帝李元龍後，飄渺雲宮傳人在巴州終於也沉不住氣了。
他們開始向西再次遷移，躲避魔教與異族帶來的壓力。
向西去是雪域高原，嚴格說來更是魔教地頭。
萬幸的是雪域高原地廣人稀，尋人不易，反而還相對安全一些。
前後兩任宮主死亡，終於把這個昔日聖地的脊梁骨要壓彎了。
雖然恨魔教入骨，做不出投降的事情，卻也不敢再行對抗，而是主動避讓了。
“讓洪岩和他的雪原分舵看著辦。”陳洛陽不在意的說道。
“是，教主。”蕭雲天答道：“另外，洪護法所言不虛，雪域高原和西域一帶，確實再次出現魔僧傳人，並快速發展信眾，蔓延開來，大肆傳教，有‘黑蓮佛境’之說流傳，具體詳情，還有待更進一步確認，屬下已經吩咐人手盡快查探清楚對方虛實並回報。”
陳洛陽聞言，麵不改色，但心中微動。
感覺，是曆史上那次罪頭陀現身，似乎不太一樣。
罪頭陀孤身一身不說，在極西之地現身後，便快速東來，步入中土。
而這次，對方卻似乎是一個群體，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現在雪域高原和西藏站穩腳跟，然後整體慢慢向東蔓延侵蝕。
“此事多關注一下。”陳洛陽吩咐道。
蕭雲天答道：“謹遵教主諭令。”
待對方退下去後，陳洛陽陷入沉思。
這時，突然有青龍殿弟子求見，並送來刀皇宇文峰的一封“書信”。
一塊長條一樣的石頭。
上麵刻有十一個字。
“勝者中土迎西方來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