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裝甲車來襲
聽到周大鵬接連喊叫“衛生員”,楊安快速跑了過來,幫助機槍手脫下身上的機槍護肩、軍服,檢查著傷情。
當楊安看到他的後背並沒有彈孔,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大聲說道:“班長,子彈還留在裏麵,這要到後麵去做手術,我先簡單地止血包紮。”
那個機槍手早已看到了楊安臉色的變化,就猜測這傷勢不會輕。聽到楊安的話語,反倒沒有了多大意外,咬著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兄弟,那就麻煩你了!”
“奶奶的,老子還沒有打幾個彈夾,就要下去休息,真是惱火!”看到機槍手咬牙切齒的樣子,楊安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在這一場國仗麵前,每一個士兵都希望自己能夠有更精彩的表現,麵對侵略者的挑釁,有心無力,是最讓人惱火的事情。
機槍手、楊安聽到副射手的痛聲叫喊,大感不好。楊安躬身搶步上前,他看到了周排長胸部一片血紅,雙眼緊閉,便伸手摸向他的頸部。
“衛生員,怎麽樣?”機槍手焦急地詢問。
楊安沒有探查到心跳,他不甘心,又試了一試,最後確認周排長已經沒有了心跳。他抬起頭,麵色沉重地搖了搖頭。
看到楊安的搖頭,機槍手黝黑的臉頰頃刻間落下兩行淚水,痛聲哀號:“排長!排長!”
機槍副射手也跟著啼哭起來。
機槍手的大聲啼哭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不少士兵都知道排長犧牲了,臉上都露出了悲戚之色。
步兵一班班長楊玉彬躬身跑了過來,一臉正色地低聲吼道:“還在打仗,嚎什麽嚎!排長犧牲了誰不難過!上了戰場,每一個人都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就你了,現在趕快到旅部報告,排長犧牲了,報告旅部趕快派人來指揮,陣地上不能沒有長官!”楊玉彬衝著機槍手厲聲喝叱。
聽到喝叱,機槍手頓時清醒過來,用手擦去眼淚,迅速躬身向旅部指揮所跑去。
楊安看著地上的周大鵬,暗叫不好。他思忖,這個周排長怎麽想著就要去打機槍,機槍手是隊伍裏最危險的士兵,難道他不知道嗎?難道他不知道一支隊伍的指揮更重要嗎?對,他知道,指揮員的位置更加重要,但是,剛才日軍乘榴彈爆炸之機加大了攻勢,機槍手負傷,副射手又是新兵,他是要把這一波攻勢給打下去。事實上,他做到了。但是,現在沒有了長官的指揮,這支隊伍還能不能挺下去?
想到這裏,楊安的臉上陰沉沉的。在下午,葉佩高旅長把自己交給周大鵬時,還專門交待一定要保證楊安的安全。楊安也沒有想到,這個周大鵬卻先把自己給交待了。
一支隊伍沒有了指揮,群龍無首,在戰鬥中是最可怕的事情。
楊安看著退去的日軍,暗自慶幸鬼子這一波次的進攻被打退了,或許在這個戰鬥間隙,旅部就會派來得力的長官。
就在這時,楊安聽到了馬達轟鳴的聲音,內心暗叫不好。楊安知道,這聲音來自日軍的坦克或者是裝甲車,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好對付,他不知道車站的陣地能否擋住這一波日軍步坦聯合進攻,不知道在下麵的戰鬥將會填進多少國軍士兵的生命。
夜色慢慢降臨,視線變得越來越差。陣地上的國軍士兵們先後聽到了日軍先進戰車的轟鳴。第十一師在江灣擔負第九集團軍總預備隊時,不少士兵都聽說過日軍坦克車和裝甲車的威名,雖然還沒有到談虎色變的地步,但大家都意識到下麵將有一場惡戰,有一場用生命和鮮血來充填的惡戰。一時間,陣地上的氛圍變得壓抑起來。
日軍裝甲車的轟鳴聲音由小變大,盡管還不能看到裝甲車的影子,但是聽這聲音,大家都知道一定不止一輛戰車,一定是一個戰車車隊。
沒有軍官的指揮,還要麵臨即將到來的惡戰,不少士兵也生出畏戰的情緒,士兵打勝仗打惡仗的信心大受影響,軍心也隨著日軍戰車的臨近開始浮動起來。
這時,旅部傳令兵帶著一張娃娃臉跑來過來,這個娃娃臉就是旅部準尉譯電員楚雄,是車站陣地南區的指揮員。傳令兵留下了旅長葉佩高的命令:任命旅部準尉譯電員楚雄代理特務排排長,負責指揮車站主陣地,車站南陣地由旅部主任參謀羅大觀指揮。
大家看到旅長任命的新排長,軍心頓時穩定了不少,但是一看這個身材單薄的娃娃臉,據說還不到15歲,讓不少士兵心裏生起了懷疑,這麽個小子能不能擔負指揮全排的重任。
楚雄沒有留意隊伍的這些細節,也沒有什麽就職演講,幹脆利落地把肩上的捷克式輕機槍一把放到工事上,大聲喊道:“各就各位,準備戰鬥!”
日軍戰車越來越近,已經能夠看到戰車的影子。楚雄看到一連四五輛日軍輕型裝甲車成一列縱隊開了過來,臉色異常嚴峻。
楊安就站在楚雄近前,注意到楚雄臉色的變化。看到這張娃娃臉,他知道這個代理排長絕對要比自己還要小,想到這裏,對他能否指揮好這支隊伍,楊安的內心一樣生起了疑問。
看著緩緩開進的裝甲車隊,楊安內心生起了疑問,這些日軍士兵怎麽沒有和戰車車隊一同衝鋒?
“開火!”代理排長楚雄下達了命令。
車站北陣地響起了密集的槍聲,車站南麵的陣地看到主陣地開火,也跟著開火。
日軍第一輛裝甲車被國軍集火射擊,“當、當、當……”,車體上響個不停,火花四濺。
半分鍾後,這輛裝甲車仍然按照先前的速度不緊不慢地向前開進。
第一輛裝備車開始回擊國軍的射擊,車頭上的輕機槍分別向兩邊陣地開火了。車站陣地上響起了士兵的慘叫。就這一小會兒時間,就有數名士兵受傷。
楊安聽到士兵的慘叫,便知道有人受傷,趕快循聲而去,開始了救護包紮。
夜色下,機槍手已經連續打完了兩個彈夾,步槍也打出了幾發子彈。車站陣地上的國軍士兵看著日軍裝甲車毫無損傷,軍心又開始浮動,有些戰士心慌意亂,說著垂頭喪氣的話語:“他奶奶的,這仗怎麽打?”
“就是,難道幹等著鬼子的戰車碾壓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