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退縮
慕尚明詫異道：“傻小子，你在說什麽胡話呢？”
陸奇幻難過道：“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喜歡的，隻要努力去爭取就行。
現在看來，是我太自私了，我根本就沒有顧及過涵兒的感受，當我看到靜瑤導師一次又一次地嚴厲對待她，我真的很難受。
我連幫她擋住這一切的資格都沒有，也許，我根本就不配擁有她。”
慕尚明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茫然的少年，他那殷紅的眼眶，無比真切的傳達他內心的煎熬。
慕尚明不知道該怎麽去勸說他，感情這東西很微妙，有時候，因為一時的衝動，最後導致兩人都痛苦的例子比比皆是。
陸奇幻這個狀態，按照理性看待，慕尚明並不建議他跟沐涵兒在一起，因為他無權無勢，還沒有實力。
沐涵兒家世不俗，也算半個上流人物，最要命的，莫過於還有顏和卿這樣背靠九州大家族之一的情敵。
但是，慕尚明處於朋友角度，自然是希望好朋友能跟自己喜歡的人百年好合，自己也願意幫助他一把。
看到陸奇幻已經有了退縮之意，慕尚明欲言又止，隻得端起酒碗道：“來，先幹一碗！”
兩人仰頭一飲而盡，幾顆花生扔進嘴中，咀嚼著沉默，最後，兩人皆是歎了口氣。
慕尚明道：“不管如何，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如果你真打算放棄，也不用擔心以後娶不到漂亮老婆，兄弟我一定幫你安排個姿色才藝絕佳的妹子給你當媳婦！”
陸奇幻忍不住一笑：“你就不打算給自己找一個？”
慕尚明撚著嘴角的毛痣，賊兮兮一笑：“放心，最好的肯定得留給我自己，你可別多想了！”
陸奇幻正想調侃他一番，不想懷中的木徽章傳來反應，他下意識地摸出木徽章，心裏已經猜到是沐涵兒找他了。
陸奇幻有些猶豫，思忖一番，頓覺這般置之不理於心不忍，便凝氣連接了彼此的感應。
“奇幻，你到寢舍了嗎？”
“沒呢，在和慕尚明喝酒。”
“嗯，少喝點，喝多了對身子不好。”
陸奇幻嗯了一聲，兩人皆是沉默，最後，沐涵兒忍不住問道：“你……今天釣魚……是不是用了靈氣粉？”
陸奇幻隱隱有些失落，但還是認真回複道：“我有想過要用，但最後沒有動它。”
沐涵兒沉思了良久，方才遲疑道：“那……是你師父幫了你？”
陸奇幻感覺心中有些難受，沒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不曾相信自己，這讓他頗為失望。
他誠懇道：“沒有，我是靠自己的力量釣上來的，我最近有研究一套心法，對我提升元靈之氣很管用……”
沐涵兒不悅地打斷道：“好了，奇幻，你不用解釋了，難道，你對我也要隱瞞嗎？
你的實力，我們都很清楚，你怎麽可能會釣上那麽多咕嚕魚，哪怕是我，也未必能在一瞬間就做到。”
陸奇幻感覺內心如墜冰窖，他選擇了沉默，沐涵兒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激，她不由煩躁地歎了口氣。
“我不是想要指責你，我隻是……希望你能憑自己的努力去做，哪怕失敗了，我也會一直在旁邊陪著你。
奇幻，就算你被趕出書院，我也會想辦法把你留在沐府，你不要有太多壓力，知道了嗎？”
陸奇幻有種前所未有的疲憊，這段時間在書院拚命練習，拚命打破死泉的疲憊，在這一瞬間湧了上了心頭。
他無力地應了一聲，沐涵兒說娘親回了，急匆匆的斷了徽章的連接。
陸奇幻怔怔的收起徽章，良久沒有動靜，慕尚明無奈地搖搖頭，抓起酒壇給他倒滿一碗酒，豪氣幹雲道：“繼續！”
兩人一醉便是一日。
——
躺在寢舍的床上，陸奇幻失神地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嘴旁隱隱現出薄薄的胡渣來。
這兩天，陸奇幻一直都窩在被窩裏，不曾動彈，期間飛霜公主跟慕尚明都來找過他，都被他以下雨為由拒絕出去的邀請。
木徽章躺在枕邊，再次發出明亮的光，陸奇幻眼珠麻木地轉動，身子緩緩翻轉，避開到一側。
這已經不知道是沐涵兒多少次發來消息，陸奇幻都選擇了逃避，他已經想清楚了，自己和沐涵兒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無法給她幸福，與其跟著自己一起痛苦，倒不如讓自己一個人痛苦的好。
奧黛麗把玩著手上金絲手套，一臉歡快地坐在床邊，開心道：“頭一次看到這種煉丹爐，真是厲害，我剛剛一口氣煉化了黃龍參，藥丹精純度高的讓我吃驚！”
陸奇幻瞥了眼她手上的手套，那是慕尚明昨天送來了手套煉丹爐，名叫玄手鼎爐，其樣式新穎精美，方便快捷，讓奧黛麗愛不釋手。
陸奇幻奮力爬起，讓奧黛麗將手套拿給他試試，那丫頭倒也聽話，還頗為配合地將他留著的白龍參拿了過來。
陸奇幻戴上手套，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再打量手套全身，手背處有獸麵紋印，手心則是一道細小咒文組成的咒陣。
在五指上，有彩色絲線編製的圖騰，圖騰頭部都有晶瑩剔透的紅寶石鑲嵌。
陸奇幻在奧黛麗的指點下，將白龍參放在手心，開始微微催動元靈之氣進入手套。
玄手鼎爐泛出耀眼光輝，緊接著，一樽金色的六角鼎，鑲嵌跟著五彩寶石，從手心咒陣內懸空彈出，緩緩旋轉起來。
白龍參靜臥鼎中，陸奇幻隻需要輕輕續上一絲元靈之氣，白龍參就如同融化的冰塊般消融起來。
“好厲害！”陸奇幻忍不住讚歎道。
很快，龍參清雅的醇香飄散開來，陸奇幻再次運轉元靈之氣，讓融化的龍參液滾動，不過少頃功夫，一顆白色的藥丸就泛出了陣陣光輝。
奧黛麗將白龍參丸捏起來端詳了一會兒道：“你這丹藥還缺些火候，不過也還過得去。
你最好還是看看你朋友送給你的那本煉丹秘籍，多研習一下，對你今後煉丹會有很大幫助。”
說著，奧黛麗轉身將一本藍皮線訂書本遞給了他，上麵題名《千草綱目》，是慕尚明連同手爐一起送給他的。
陸奇幻翻開看了看，紙張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年月，內容是針對各種藥材的屬性，所講究的煉丹技巧。
不得不說，慕尚明想的很周到，怕陸奇幻煉丹沒有經驗，特意送了本書，倒也很貼心。
奧黛麗稱讚道：“這本書算是高級煉丹法，對入門的煉丹者幫助很大，很多偏門的煉丹法子，連我都覺得受益匪淺，倒也算是本不錯的書。”
陸奇幻感歎道：“看來我又欠慕尚明一個大人情。”
奧黛麗不置可否，忽然，瞥見陸奇幻的木徽章又閃爍起來，不由雙手抱胸，玩味道：“怎麽，跟你家涵兒鬧別扭了？連徽章都不回複？”
陸奇幻沒說話，隻是起身拿著書本走向書桌，靜心觀看起來。
見他這般不說話，奧黛麗更是來了興致：“我早就說過，你跟沐涵兒不是一路人，難得你開了竅，不去自取其辱了。”
陸奇幻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你好像很高興？我跟涵兒的事情，你就不要提起了，我想靜靜。”
奧黛麗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難不成你還想跟她繼續下去？不說我說你，你真的太天真了！你以為，涵兒是真的喜歡你，想要跟你一生一世？”
陸奇幻眉頭微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奧黛麗冷冷道：“本來不想戳破讓你傷心，但現在看你執迷不悟，越陷越深，我是真的於心不忍。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沐涵兒之所以選擇你，隻不過是想借你氣顏和卿罷了！
她從小就被顏和卿仗著家族勢力備受欺負，現在顏和卿想娶她，她不願意，所以故意借你來擋住顏和卿。
試問，寧可找一個廢物做自己男人，也不願意找那天才顏和卿，如果你是顏和卿，你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