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血雨腥風
剎那間,士兵的驚呼聲、傷員的慘叫聲、軍官的呼喝聲,金屬的交鳴斷裂聲……無數令人靈魂發寒的尖銳刺耳聲音,在香波城下驟然響起,組成了一曲血水飛濺火花四射的死亡交響樂,打破了這片天地的原有的寧靜。
在這時候,香波城頭,剎那間響起了一陣難以遏制的歡呼。
所有的擔心和恐懼在這一瞬間化作了最響亮的聲音。
剛才那開天闢地一樣的一斧,擊在了塔盾龍槍陣上,也重重地擊在了每一個香波城名的心頭,就像是黑夜之中突然閃起的一道火焰,輕而易舉就燃燒了他們的血液和靈魂。
香波城頭,誰都知道那一斧是誰劈出來的,誰都知道在最前面的那一套盔甲下面的是一張什麼樣的面孔。
因為他們每一個人,自始至終一直目送著自己年輕而又勇敢的國王毅然決然地順著纜繩滑到城下,然後堅定地站在了所有同伴的最前面,將後背留給了自己的追隨者。
而他面對著的,是最殘忍的敵人
城牆上每一個士兵和貧民都淚流滿面,他們瘋狂地嘶吼著,無意識地揮舞著雙臂,竭斯底里的狂喊跳躍,彷彿這樣就可以給城地下衝進了敵軍陣營的袍澤們諸如力量,彷彿這樣他們就是在和自己的國王一起戰鬥。
祖厲江對面。
微微凸起的山丘之上。
銀面人臉色陰沉如水,之前那副胸有成竹等著看好戲的神態早就消失無蹤,那神情就像是一頭餓的發慌的惡狼一口張開咬下去,才發現自己咬著的不是一塊柔軟鮮美的血肉,而是一塊硬的咯掉了自己牙齒的堅硬岩石。
剛才那一驚天動地的一斧砸出來,他心中一跳,立刻就知道了壞了。
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塔盾方陣居然連一秒鐘都沒有堅持住,就被對手轟成碎渣,輕而易舉地殺入了陣中……這簡直就是在狠狠地用巴掌抽他的臉。
而那一斧之中蘊含著的恐怖力量,也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威脅。
那簡直不是人力可為。
沒有絲毫的鬥氣波動,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
「黑騎士,傳我軍令,變【鎖陣】,割裂拋棄前方亂陣,將那些傢伙給我圍起來,龍槍繼續架起,拉開距離不要硬拼……」
銀面人迅速冷靜下來,展現出了一個統帥應有的應變能力。
他眼神如電,很快就看出這二十幾個亡命衝鋒的敵人並不是武士,沒有鬥氣,只是憑藉天生的力氣在死拼,時間一長,必然後繼無力,到時候就可以輕鬆斬殺。
但是,銀面人卻不想等下去了。
儘管一直以來被要求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也被灌輸了無數的用兵和奪測人心之道,但是,在原本以為是螻蟻一樣弱小的的對手身上意外連連受挫,這讓他感覺到顏面大失,銀面人終於不想再忍耐不下去了,他決心用最強勢的雷霆手段擊潰敵人,一舉攻克香波城。
他沉吟一陣,又咬牙寒聲說道:「給我傳令三星武士朗德,令他暫且不要繼續看護巨石拋射器,立刻趕到前陣,配合一百塔盾兵,用最短的時間將那幾個敵人清除……大軍全部準備,即刻攻城。」
銀面人一連下了兩道鐵血軍令,心中一陣思索,確保所有應策萬無一失之後,這才揮動馬鞭,示意身後的黑騎士趕緊去傳令。
……
……
橋頭上。
惡戰還在繼續。
孫飛驚天動地的一斧,利用12級野蠻人無與倫比的狂暴肉體力量在黑衣甲士嚴絲合縫的塔盾龍槍陣中砸開了一條裂縫,二十多大力士見縫插針,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就像是一把絕世寶刀一樣,瞬間殺入了敵陣中央。
塔盾龍槍陣的正面防禦力十分驚人,就算是衝鋒起來的重騎兵也很難撞破,但是一旦被對手突破,塔盾後面的士兵身上只穿著軟皮甲,沒有鋼鐵重甲保護,完全就是挨宰的份。
白髮猛男皮爾斯和披髮壯漢德羅巴緊緊地跟在孫飛的身後,兩個人都是天生神力的猛男,手中的巨錘和大斧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衝進敵陣之後巨錘和長刀上下飛舞,黑衣甲士挨著便死,一碰便傷,根本無法抵擋。
狹窄的石橋之上,頓時血雨紛飛,亂成了一片。
由於地形原因,黑衣甲士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卻無法對孫飛等人形成有效的包圍,一字排開橋面上最多站十幾個人,兵力優勢不能風分發揮,頓時落入了下風。
混亂之中,有一個實力快要達到一星武士的黑衣甲士軍官,看到對手陣營中,那個轟出驚世一斧不可思議地砸破了塔盾龍槍陣的金屬盔甲人手中沒有了武器,眼珠子一轉,心中一喜,他準備悄悄佔個便宜,偷偷從地上撿起半支被砸斷的龍槍,雙手抱在懷裡,鬥氣瘋狂運轉,瞅准機會猛然刺了出去。
儘管是半截龍槍,但是重量至少也有五六十斤,勢大力沉,那陽光之下閃爍著寒光的槍頭露出了嗜血的猙獰,在黑衣甲士軍官接近一星實力的鬥氣催動下,拉出一道幻影,刺向孫飛的前胸。
「去死吧!」
黑衣甲士軍官獰笑。
他似乎已經看到對手在龍槍之下被刺穿噴血的場面,毫無疑問,能將這個力氣大的像是怪物一樣的傢伙殺死,絕對是一件大大的軍功,晉陞軍銜指日可待。
但是——
軍官的獰笑很快就凝固在了臉上。
卻而代之的是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蒼白面孔。
他的瞳孔之中印射出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個手中沒有武器的傢伙,察覺偷襲之後並沒有絲毫的驚慌,甚至恰恰相反,銀色盔甲面甲的窺孔之下的眼睛里露出一絲充斥著狡猾和不屑一顧的冷笑,只見那傢伙雙手在空中輕輕一拉,白色微光閃過,就像是魔法一樣,一把造型巨大誇張宛如死神獰笑一樣的恐怖巨斧,就這麼不可思議地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鏘——!
迎面一斧劈來。
正劈中那龍槍的槍尖,金屬交錯哀鳴聲中火花四濺。
巨斧的斧刃在黑衣甲士軍官的視線里化作一條白色的細線,就像是有一把絕世寶刀輕鬆切入酥滑的牛奶蛋糕一樣,劈面而來,以無法反映的恐怖速度,將他手中精鐵打造的龍槍從槍尖一分為二,餘力不衰,一直掠過他的身體……
然後,冰涼的觸覺傳來。
龍槍、黑甲、軍官……
一斧過後,全部齊刷刷從正中間一分為二,稍稍一頓,突然嘩啦一聲變成了兩片。
血水瞬間不可遏制地迸發。
鮮紅的內臟、帶著白森森骨頭茬子的斷肢、冒著熱氣的龍槍碎片灑落一地。
空中飛濺的血滴,濺到到剛才在被一斧劈開過程中高速摩擦而發熱發紅的半片殘破龍槍之上,噗呲一聲,血液化作了鮮紅色的血蒸汽,腥臭四溢,瀰漫其一片血霧,連空氣都變成了紅色。
「啊啊啊啊……」
軍官身邊幾個黑衣甲士看到這一幕,魂飛魄散,直接就崩潰了,連鑌鐵龍槍都成了兩片,這是什麼樣的魔鬼力量?實在是太兇殘了,有人轉身尖叫著逃跑,卻不小心撞在了第二排方陣的龍槍上,被自己人紮成了肉串,手腳抽搐著慘叫不止。
孫飛召喚出12級野蠻人帶著魔法屬性的大斧,鋒利無比,他一斧劈了偷襲的軍官,掄圓了又是反手一斧,寒光閃爍,頓時將眼前幾個來不及逃跑的黑衣甲士連人帶他們手中的武器刺啦一聲斬成兩截。
在他的身後,一群全身盔甲保護嚴實的大力士們趁亂一陣狂殺。
身上堅固的鋼鐵盔甲可以讓他們無視黑衣甲士們的刀劍,而他們手中造型大的誇張的巨斧、巨錘、巨刀則盡情地收割著對手的生命,刀光斧影,往往一斧一錘過去,對手就算是能夠反映過來抵擋,但是恐怖的力量之下,黑衣甲士也會被連人帶武器轟成為碎片,巨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黑衣甲士們直接從地上轟飛。
這就是狂暴大力士們在短兵交接戰鬥中的威力。
喝下了稀釋了【體力藥劑】的清水,大力士可以再一段時間之內擁有無窮的耐力,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特長,身上厚重的盔甲和手中巨大笨拙的武器不會帶給他們絲毫的困擾,反而成了為敵人的噩夢,防禦力刀槍不入,進攻時無堅不摧,簡直就是一群從地獄之中走出來不可戰勝的戰爭恐獸。
二十三個人,就像是二十三頭武裝到牙齒的猛虎衝進了一群剛出生的小羊羔里,不可阻擋。
國王亞歷山大在錐子陣型的最前面,黑衣甲士之中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一合之敵,幾乎是用奔跑在速度在往前推進,頓時將百人塔盾龍槍陣型的前端,衝擊的亂成了一窩蜂。
稍後一點的黑衣甲士試圖穩住陣型。
但是前面潰散的是士兵面對著那群魔鬼,只恨爹媽少生兩條腿,被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只知道逃竄,他們也經歷了不少戰鬥,但是沒有碰上這樣單方面的屠殺,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這還怎麼打?
即便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但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腦子裡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
逃!
逃得越遠越好!
躲開這些殺不死的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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