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奸商!周扒皮!
“小姐,荊州那樣遠,你怎能一個人去?”
“三姐,不是說要回京麽,怎麽又變成去荊州了?”
沈錦書借著車夫老趙去請大夫的空隙,溜回小院,將自己準備和展澈一同去荊州的事告訴錦嬿她們。
錦嬿和采菊均是有些不讚成,荊州路遠,沈錦書一個嬌養的姑娘家怎能吃得了這樣苦。
“荊州,那是父親呆過的地方,也是父親離世的地方。”
沈錦書一想到疼愛自己的父親,臨終時自己連最後一麵都無緣得見,內心便比刀割還疼上幾分。
“可是,三姐姐……”
錦嬿還想再說什麽,采菊偷偷拉了拉她衣袖,對她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了。
錦嬿年幼,自然不知道五年前發生的事情是沈錦書這輩子心頭的一顆刺,時時刻刻紮得她身心俱傷。
遙記,那是二爺突然任上離世,二夫人和小姐苦苦哀求老夫人和沈家幾位爺,派人去接二爺遺體回祖墳安葬。
結果卻被以二爺無後,又是在外暴斃而亡,不得遷入祖墳為由給拒絕了。
當年,二夫人和小姐苦苦哀求,冒著大雨跪在老夫人房外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可換來的卻是一頓家法伺候。
二夫人心憐夫君孤魂在外,這才不得不拋下小姐進了道觀,為夫君祈福安魂。
自家小姐每每初一十五也必到清慈觀上香,為父親點了一盞又一盞的長明燈,可終心終究是放不下。
如今,有了這樣的好機會,若是能一圓小姐夙願,也好安二爺在天之靈。
“小姐此去可要萬般小心才是。”
“嗯,你們同樣也需小心謹慎,切不可大意露出了馬腳。”
沈錦書和錦嬿采菊相互叮囑一番,隨後整理兩套換洗衣服,又悄無聲息地離開院子。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沈錦書便住進展澈另外安排的客棧中。
次日,辰時剛過,沈錦書剛剛用完早點,展澈便派了幾名婢女過來送渝州風景圖底稿,一匹三丈多長的白絹布匹以及一箱五顏六色的絲線。
沈錦書看著婢女們前前後後的忙乎著,頓時氣得兩眼翻白,口中直罵展澈奸商,周扒皮!
氣歸氣,沈錦書到底還是將底稿打開細細觀摩探究起來。
“巫山高不極,合遝狀奇新。
暗穀疑風雨,陰崖若鬼神。
月明三峽曙,潮滿九江春。
為問陽台客,應知入夢人。
看著這渝州山水圖,沈錦書不禁突然想起某位詩人的佳句。
這渝州山山水水果然如同詩文描述一般新奇秀麗……
沈錦書欣賞完畫中的山水後便打開絹布,拿著畫卷在絹布上細細比對,再三斟酌著繡作輪廓的比例構造。
“采菊,筆墨伺候!”
沈錦書用手指丈量著繡畫之間的距離比例,習慣性地讓采菊準備筆墨以及各種顏料。
半天未有回應,沈錦書轉過身看看,一拍腦門,這才恍然記起自己早已不在沈家的臨暮齋。
無奈隻好起身去準備這些東西,方便自己在絹布上做記號。
沈錦書一旦做起事來便是全神貫注,就連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天也未曾察覺,直到……
“沈三……”
展澈帶著小廝拎著一個食盒來到沈錦書所居住客棧,見她拿著毛筆在絹布上點點畫畫,不免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
不知怎麽的自從上次沈錦書在自己那蹭了一次早飯後,便總覺得一個人吃飯甚是無味。
其實,這幅繡品便不著急著要,況且,繡莊還有柳繡娘坐鎮,什麽樣的繡品還能缺了去!
一早將這些送來不過就是想惡心惡心沈錦書,想看看她橫眉怒目的樣子。
卻不想,這丫頭竟是這樣認真,心下不由得有一絲後悔。
“先吃點東西!”
展澈直接搶過沈錦書手中的毛筆丟在一邊,揮了手將小廝散了出去,親自從食盒取出飯菜出來。
“你做什麽?”
被搶了毛筆的沈錦書怒目而視,她最是厭惡自己在專注做事的時候被人從中幹擾。
“已經午時,先吃飯!”
展澈直接將筷子塞到沈錦書的手裏,不由分說地往她的碟子裏布了菜。
展澈不說,沈錦書還不覺得餓,如今聞了菜香這才感覺到饑腸轆轆。
沈錦書看了一眼手裏的筷子,冷笑了一聲將筷子放心,轉身便要離開。
“你去哪?”
展澈見沈錦書冷漠的臉龐,不覺有些心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非禮勿動,展少越了規矩!”
憋了一肚子氣的沈錦書對展澈自然沒有好臉子,看了一眼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冷聲冷氣嗬斥了一聲。
理虧的展澈不得不放開手,訕訕地摸了一把鼻子,手很自然地摸了摸腰際,想要取出煙鬥抽上幾口。
“何時去荊州?”
淨手完的沈錦書重新坐回飯桌,直接拾起筷子,夾了幾口子飯菜忍不住地開口問道。
看他一早就搬了這些東西過來,難不成十天半月都不打算離開?
這可不成,采菊假扮自己短時間還成若是時間一長定會漏出破綻,若是……
沈錦書想到這裏眉頭頓然微微皺起,就連正在吃得飯菜也變得索然無味。
“三日後!”
展澈見到沈錦書吃飯的手停頓下來,一邊忙著給她添湯夾菜,一邊回答著。
“三天!嗬嗬,展大東家當真是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啊!”
再遲鈍的沈錦書這時也反應過來展澈這是故意在整自己,對他說話的口氣也越加的譏諷幾分。
這一頓午飯,展澈用得實在是憋屈得很,可卻又不好說沈錦書什麽。
展澈隻好吃了飯悻悻地負手離開,又讓小廝進來收拾一下,並且留下兩名婢女隨身伺候。
沈錦書懶得理會展澈這些無聊的心思,反正這繡品早一天要做,晚一天也要做,左右都沒有什麽區別。
三日後,風和日麗、晴空萬裏、陽光煦煦正適合出門遠行……
一路上,沈錦書都坐在馬車上看書,看累了就閉目養神,要麽就是撩開車簾的一角欣賞沿途的風景。
總之,除非一些必要,沈錦書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當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甚至,安靜得大家都以為馬車上呆著的是一具會呼吸的木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