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藥睡墳地!
“再喝幾口,晚些露水將會更重,惹了陰邪之氣便很難根除。”
展澈看著沈錦書慢條斯理吃著兔肉,酒倒隻喝了兩口就不再入口,忙多勸了兩句。
“憐香,來,你也喝些,傷了身子怎麽伺候姑娘。”
展澈說著便把酒囊甩手丟給憐香,不免叮囑多喝幾口禦寒。
沈錦書吃完兔肉用巾帕擦了擦手,拿起酒囊便又喝了兩口,準備起身去拿野果解膩。
不想才走兩步,頭便有些昏昏沉沉,撲得一下,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好在展澈眼疾手快地拖住她,拍了拍她的臉龐,喚了兩聲:
“沈姑娘……”
見沈錦書沒有任何反應,展澈便將早已準備好的黑布條蒙住沈錦書的眼睛。
“公子,你………”
正在吃得歡快的憐香見到展澈這操作,不覺嚇得手裏的肉掉落在地上,剛想說什麽眼一黑,便倒在地上。
“黑子,扛走!”
展澈喚了一個小廝過來,將倒在地上的憐香扛走,自己則輕柔地將沈錦書打橫抱在懷裏。
“快!滅火!先撤離這裏………”
掌櫃那邊早就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的解決完剩下的野雞野兔,挖了土將火堆給撲滅,帶上包袱以及一些野果,快速地將車馬給拉走。
展澈等人前腳剛撤,火堆還未完全滅盡,後腳便有一批凶神惡煞土匪馬賊揚鞭而來。
“他娘的!這些商人越來越狡猾,都好幾個月了也搶不到幾回,再這麽下去,兄弟們都得他娘的餓死不可!”
匪首捏了一把泥土,餘熱中還帶著絲絲肉香,啐了一口唾沫凶狠的將尖刀插進泥土中。
話說,夏管事等人將車馬拖附近的亂葬崗中,用樹枝枯樹葉做了適當的掩護。
“各位前輩,晚輩行商路經貴地,借宿一晚,多有打攪,還望海涵!”
夏程兩位管事朝著虛空的四個方位各拜了拜,隨後從包袱裏取出兩三把檀香,金銀元寶冥幣紙錢數袋,白蠟燭數對……
幾個小廝依次給每個墳頭燒錢上香點燭,一一叩拜,口中還念念有詞著:
“見怪勿怪,受香收錢,借住一晚,平安無難!”
小廝收拾幹淨一處孤墳,上完香,展澈靠在墓碑旁將沈錦書輕靠在自己的懷裏,又從包袱裏取出火狐大氅蓋在她的身上。
其餘眾人便各自尋了一處將就著歇息,直到天色微明……
小廝們又上了一次香燭,燒了些紙錢,叩拜一番,便收拾起身再次踏上路途。
“沈姑娘,來嚐嚐這地道的砂鍋米線!”
展澈一付討好的樣子將湯匙,筷子用幹淨的巾帕擦了擦遞給沈錦書。
沈錦書掃了一眼,沒有接過處理好的碗筷,更是將砂鍋推給展澈,自己重新點了一份。
“這米線吃起來當真是口感細膩,入口綿滑,嚼之筋骨十足,三姑娘你說呢?”
展澈訕訕地將砂鍋往自己這挪了挪,夾了一箸細細品嚼一番,極力向沈錦書推薦著。
沈錦書沒有理會展澈,一連三天,隻要展澈推薦的,或是經過他手的,一律不看,不吃,不用!
“其實……那晚……我……”
自從沈錦書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馬車上,身上還披著展澈的大氅,再一想到吃肉喝酒有些事便醒悟了過來。
嗬,自己好歹和沐雪臨吃喝過幾次,縱然再差的酒量也被調教不少,不能說千杯不醉,但也不是幾口就倒地的,除非………被下藥了!
展澈連著幾天想要解釋,可,沈錦書這麽一副拒人千裏,冷若冰霜的樣子讓他實在開不了口。
原先,惹她生氣倒也還橫眉豎眼冷嘲熱諷的幾句,現在………
沈錦書就這樣靜靜地吃著自己的麵,還真別說,這兒的麵味道可真不錯。
麵條柔軟且有韌性,還有一絲絲的鱔魚的酥香,就連湯也很特別。
鮮嫩的雞肉中帶著醇香的瘦肉,同時又夾雜著濃濃魚香,三味同體,不覺讓人味蕾大開。
吃完早點的沈錦書直接一頭栽進客棧房間,趕了那麽多天的路,今天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其實,這兩天,沈錦書的氣早就消了,雖然,不知道為何展澈要在酒裏下藥。
但,直覺告訴自己,展澈並非那種輕薄的浪蕩子,這麽做定是有其原因。
縱是如此,他也不能………總之,這暗中下藥就是令人不齒的卑鄙行為。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沈錦書的思緒,隻見她抬了抬眼眸示意憐香去開門。
“公子!”
憐香開了門見來人是展澈,忙行了一禮,避開了身子讓他進了屋。
“三姑娘,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趕往江陵縣,這一路山多水多,姑娘……還是換一身裝扮為好。”
展澈將行程告知沈錦書,善意地提醒這邊山高路遠水路通達,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最好還是變更一下裝著,免得被人盯上。
沈錦書放下手中的書籍,食指點著腦門,眼皮上下掃了一番,好像是把展澈的話聽了進去,又好像什麽也沒聽進去。
展澈就這麽站了一會,便要轉身離開,被這麽冷漠了兩天他也想明白了,自己解釋與不解釋都無關緊要。
帶她來荊州也隻是因為做個順水人情,不忍故人客死異鄉,魂無所歸罷了。
有些事本就是奢望,不該擁有,又何必過多強求,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一切不過恢複到原初而已。
“茶葉沒了,展少何時再送些過來?”
沈錦書從展澈的身上覺察到些許落寞,仿佛此刻的他猶如汪洋中的一片孤帆。
那般的孤寂,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給與一絲溫暖。
展澈略微一愣,順著沈錦書的視線看去,隻見她雙手已經行雲流水地泡著茶,溫燙著茶杯。
“姑娘喜歡,展某隨時都可派人送來!”
沈錦書既然暗示自己留下喝茶,展澈便也就尋了一把椅子坐下,掏出煙鬥撮了一小把幹煙草。
“展少就沒有可要辯白的麽?”
沈錦書夾了一杯茶水遞給展澈,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想給他一個自辯機會。
展澈撫了撫眉頭,原以為沈錦書不會再搭理自己,也不會聽任何解釋,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