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報酬是幾張好人卡
穆瑾言真是被折騰得一個頭兩個大,渾身邪火四處流竄,他咬著後槽牙,真恨不能將懷裏的女人從窗戶扔出去!
太欺負人了!
穆瑾言深吸了口氣,反手捏了捏發疼的眉心。
半晌後,他摟著懷裏的“巨型考拉”,“噗通”一聲,直接和衣跨坐進了浴缸裏。
穆瑾言被咬得無奈,索性放棄掙紮,全程黑臉,謔謔地磨著後槽牙。
他的肩膀被咬得痛時,幾次欲抬手將桑美的臉往水裏捂,直接悶死得了。
但穆瑾言也摸不清哪裏不對勁,幾次都被自己給強行壓製了下來。
直到天際開始泛起魚肚白,作死撩火的桑美才散完精力,牙齒咬著穆瑾言的肩膀,徹徹底底地消停了下去。
她很累,頭發濕透,無力的摟著穆瑾言,下巴抵著他的肩頭。
昏迷前,她意識渙散,小聲地在穆瑾言耳邊嘟噥一聲,“穆先生,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隨即,嘴角掛笑,徹底地毫無戒備的暈了過去。
穆瑾言被噎得無話可說,摟著軟趴趴的女人,真的很想殺人滅口。
他被折磨了一晚上,報酬就是被強行塞了幾張好人卡!
穆瑾言垂眸瞄著肩頭被她咬出來的一排牙印,雜亂無章,些微傷口還在往外滋血。
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躥了上來,“咚”地將桑美扔在一邊。
他前三十年積攢下來的好脾氣,一夜間被戚桑美給透支了徹底。
穆瑾言冷著臉站起來,剛從浴缸裏跨步而出,就見趴在浴缸邊的桑美被水的浮力帶著往水裏栽。
他的瞳孔猛地收緊,一個健步過去,寬厚的手掌托著桑美的後腦勺,拽著她的手“嘩啦”一聲將她給拽了起來。
桑美“咚”地撲在他懷裏,整個人已不省人事。
穆瑾言摟著個冰坨子,眉頭的青筋跳得厲害。
他閉著眼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將桑美打橫抱起,一股腦地直接給扔回床上。
穆瑾言揉了揉太陽穴,拖著有些疲乏的身子往沙發走。
身後,桑美無意識的碎碎念,“穆先生,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穆瑾言頓住腳,扭頭看了眼趴在床頭的女人,腦門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疼。
好人?
他被誇過精明睿智、清貴高雅,也被罵過殺伐狠絕、不留情麵,可從來沒有人,用“好人”這樣褒貶不一的詞形容過他。
穆瑾言擰眉抽著煙,心思有些沉重。
這個世界真有好人麽?她是否也遇到過了呢?
穆瑾言瞄了眼被自己扔在角落的手機,頓了兩秒,這才一把抓了過來,循著周嶽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周嶽的聲音帶著謹慎與恭敬,“穆先生,您有什麽指示?”
穆瑾言揉著發疼的眉心,沉默了一會兒,嗓音低沉且平緩,“致遠教育的新聞,處理一下。”
“好的。”周嶽的聲音略的頓了頓,再度開口問道:“不知您有沒有什麽特殊要求?”
穆瑾言的聲音透著幾分冷沉,聽不出半點的情緒,“邵晨的電影該開拍了,尋個苗頭。”
周嶽領命,“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會妥善處理。”
穆瑾言冷冷地“嗯”了一聲,掛斷手機。他告訴自己,這一刻對戚桑美的仁慈,是在為那個她攢人品而已。
窗外已經開始有了些許的光,沉黑的蒼穹裏,一抹耀陽躍了出來。
穆瑾言麵向著那抹刺目的陽光,微微地眯了眯眼。
客房服務手裏捧著桑美的衣服走了出來。
她站在穆瑾言的身後,恭恭敬敬的說道:“穆先生,小姐的衣服我都幫忙換好了。”
穆瑾言抬頭,匆匆瞥了眼傭人手裏黑色蕾絲的勾花內衣,頓時滿臉尷尬的別過頭。
他清了清嗓子,冷漠的吩咐道:“拿下去清潔烘幹,然後再送到房間裏來。”
傭人立刻點了點頭,禮貌的說道:“好的,那我先去幫她吹頭發,吹完就去處理。”
穆瑾言抬手,輕輕地揮了揮,麵無表情的說道:“不用了,下去吧。”
那傭人有些猶豫,瞄了眼房門,頓了頓,還是識時務的退了下去,“好的。”
她瞄了眼穆瑾言,低頭癟了癟嘴。
剛才替裏麵的女子換衣服時,她分明看到對方身上臉頰和手臂上有傷口。那傭人禁不住心裏暗想,這年頭,長得越是人模狗樣的,癖好就越奇怪惡心。
名都裏的事,她看得太多。皮肉生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什麽可說。
左右不過頭發沒吹幹而已,大不了頭疼腦熱,不受主子寵,她也沒必要太多管閑事。
房間內又陷入沉靜,穆瑾言坐在沙發裏,漫不經心地抽著煙,直到手裏的煙抽到過半,他這才頓住,抬手,將它在煙灰缸裏掐滅。
起身,往房間內走去。
隻見寬大的雙人床上,桑美換上酒店的浴袍,盯著一頭濕漉漉長發窩在被窩裏,一張小臉泛著白。
泡了一晚上的涼水,再這麽濕著頭發睡,非得重感冒不可。
穆瑾言擰了擰眉,說不清緣由,竟然折返著往浴室而去,不多時,便拿著一條幹淨的毛巾和吹風機出來。
二話不說,他傾身上前,掀開被子,將桑美從被子裏撈了出來。
桑美渾身發軟,貼著他手臂上的的力道,下巴直接抵在穆瑾言的肩頭。
如此無意識的靠近,根本沒有任何危險的意識。
像隻小奶貓,軟綿綿的。
穆瑾言很是無奈,隻能任由她的長發將自己的襯衣浸濕,一邊拿著吹風機,輕輕柔柔的替她吹著頭發。
吹風機發出“呼呼”的聲音,暖暖的熱氣吹來,將穆瑾言指尖的長發吹得輕輕地飛揚了起來。
發絲有意無意的撓著白皎的臉頰,加上吹風機的噪音,她被吵得意識稍微回籠。
微微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桑美的視線裏全是穆瑾言英俊的側臉輪廓,以及溫柔替自己吹頭發的動作。
她眨了眨眼,挺翹的睫毛撥著對方的頸窩,穆瑾言渾身一滯頓。
桑美沒有留意對方身體的不適,趴在穆瑾言的肩頭,用最後一點的毅力,喃喃的說了一聲,“穆先生,真的很謝謝您!”
這句致歉,說的如此的真心實意,根本沒有絲毫的歪心思。
“閉嘴吧你!”他咬了咬牙,認命的用吹風機替桑美吹起了頭發。
他這輩子,沒有給任何的成年女性吹過頭發,所以動作略顯笨拙,好幾次將桑美的頭發攪進了吹風機內,難得這女人完全睡神附體,根本沒有意識到任何的疼痛。
做完這一切,穆瑾言就跟打了一場仗似的,渾身累得不行。
他瞪了眼在自己肩頭呼呼大睡的女人,有些氣不過,抬手,提著她的後領,“咚”地將她扔回了床上。
桑美貼著柔軟的床鋪,心滿意足的滾了一圈,摟著枕頭,睡得更加的香甜。
這回倒是乖順,沒吵沒鬧,隻是皺了皺鼻子,窩在被窩裏睡得死氣沉沉。
穆瑾言的雙手抓著被子,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張白瓷般賞心悅目的臉。
他們的距離有些近,所以他很輕易地感受到桑美平靜的呼吸,伴著屬於她的體香,一點點滲入了自己的鼻腔。
他禁不住擰了擰眉,這種不自覺想要靠近的感覺很是怪異,除去多年前遇見的那個人,他再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穆瑾言盯著麵前的這張臉,腦袋裏禁不住想起昨夜的荒唐,有些無奈的撤了出來。
真是神經病!碰到這種時候,別人都是春宵一度,他倒好,被莫名其妙發了一堆的好人牌!自己被折騰出黑眼圈,而罪魁禍首卻在這裏美滋滋的睡大覺。
穆瑾言憤憤地瞪了眼桑美,磨牙謔謔。
他很確定,這女人是真有毒!
以後,最好是離得遠遠的,再不相見。
第二天清晨。
桑美睡了許久,醒來時硬是被周圍陌生的環境嚇了一大跳。
宿醉之後,真是頭痛欲裂。
桑美忍著腦子裏一陣一陣的抽疼,猛地從床上做了起來,被子滑落的同時她才發覺自己穿的是酒店的浴袍,而浴袍裏麵竟然.……竟然是掛的空擋。
空的?!
桑美瞪大著雙眼,嚇得心都漏跳了半拍。
這時屋子裏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溫柔的問道:“小姐,您醒了嗎?”
桑美立刻抓緊著被子,捂在胸口,目光機警的看向房門,發現來著是客房服務時,這才鬆了口氣,“請問你是?”
工作人員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笑著說道:“是穆先生讓我留下來的,衣服我已經給您烘幹了,您現在需要換上嗎?”
穆先生?!
那.……這衣服誰換的?.……
桑美拽著被子的手緊了緊,小聲地問道:“阿姨,我的衣服是你幫我換的嗎?”
那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是的,您全身濕透了,穆先生不方便,讓我上來幫忙換的。”
桑美聞言,忍不住長長地籲了口氣,拍了拍胸脯,小聲地嘀咕道:“萬幸萬幸!”
工作人員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輕輕地擱在床頭櫃上,恭敬的說道:“您昨晚泡了一晚上的冷水,穆先生怕你著涼,臨走時刻意吩咐讓準備了預防感冒的藥。”
桑美瞄了眼感冒藥的瓶子,渾身的毛孔都寫滿了拒絕,但麵上還是維持著禮貌,“謝謝!我先換衣服,換完再吃。”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藥,真是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桑美衝著工作人員笑了笑,伸手,一把摟過自己的衣服就往浴室跑,順便反手將房門帶上。
看到浴室裏那隻盛滿水的浴缸時,桑美腦海中閃過的某些激情香豔畫麵,整個人猛地僵在原地。
“穆先生,我難受,幫幫我好不好?”
“戚桑美,你那了不起的意誌力呢?喂狗了嗎?”
“可是我難受,真的好難受!”
“因為裏剛才拒絕了我,所以,你現在隻能自己受著。”
“.……”
桑美無意識的咬著大拇指,臉上寫滿了震驚。
糟糕!她好像幹了什麽超級丟人的事情啊!
竟然在酒店的浴室內,向才見幾次麵的穆先生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