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以一敵四,服氣嗎?
“啊!”
桑美被嚇得屁滾尿流,“咚”地摔到地上。
她羞紅著一張臉,單膝跪地,滿眼驚恐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笨拙的連聲致歉,“穆先生!對……對不起.……”
穆瑾言捂著被坐痛的胃,滿眼殺氣的瞪著桑美。
他真的要被這女人給氣死了,竟然把他當人肉坐墊。
穆瑾言惱羞成怒。
他爬起來,一把抓起地上的包扛在肩上,指著桑美的鼻子,“你……”
桑美羞得無地自容,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忙不迭的打斷他的話,“真的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不住的俯身彎腰,領下白花花的波瀾晃在眼前,捉迷藏似的分散穆瑾言的注意力。
穆瑾言眼睛都看直了,這女人,故意的吧!
他捂著抽痛的胃,惡狠狠的瞪著桑美,“以後少吃一點!”
“什麽?”
桑美愣住,詫異的盯著他。
“自己跟上。”穆瑾言睨了她一眼,煩躁的扔下一句話,便氣勢洶洶的往後門走去。
“噢!”
桑美看著穆瑾言的背影,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垂著頭,小碎步追了上去。
她剛走兩步忽然又站住,擰著眉表情嚴肅。
穆瑾言剛才幹嘛要提醒她以後要少吃一點?
臥槽!嫌她胖?
桑美恍然興趣,視線火辣辣的盯著穆瑾言的背影。
嗬!突然好後悔剛才沒一屁股坐死他。
嫌棄她胖?
你一性取向異常的總攻大人,有什麽資格嫌棄別人!
桑美滿是怨氣,謔謔謔地磨著牙,怨氣厚重的跟在穆瑾言的後麵。
多虧身上這套土家族服裝,他們借住人群成功甩開樓下的那一撥人。
隻是沒想到,剛出寨子,迎麵就撞見了包抄過來的另一波人。
穆瑾言當機立斷,一把抱住桑美的頭,閃身往樹叢裏跑。
黑暗裏,隻聽見遠處“咻咻咻”地幾聲,與此同時,麵前的樹幹發出“梆梆梆”的被擊穿的聲音。
粗糙的樹幹被打得皮開肉綻,木屑飛濺起來,紮得皮膚刺辣辣的疼。
桑美懵住,緊張地拽著穆瑾言的衣袖,疾呼,“他們是不是瘋了?竟然真的敢開槍!”
“不然你以為他們帶家夥來幹什麽?當玩具的嗎?”穆瑾言蹲在地上快速地翻背包,表情陰冷。
這群不知死活的家夥,竟然追到這裏來了!
桑美扭頭,看到穆瑾言從背包裏掏出來的東西時,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漆黑的槍管,在月光的照耀下,透著森涼的光。
難怪她幾次無意撞到他的背包都磕得那麽疼,原來是撞到了槍。
隨身攜帶槍支,穆瑾言早有準備,那這樣的事他是司空見慣,稀鬆平常了?!
桑美擰著眉,猶豫著問道:“你還有槍嗎?”
穆瑾言打開槍的保險舉在手上,衝著桑美揚了揚眉,“會玩?”
“不太會,”桑美搖了搖頭,表情卻認真地說道:“但可以裝裝樣子嚇嚇那群人。”
穆瑾言的嘴角抽了抽,冷靜地說道:“這玩意兒危險,容易走火,你還是不碰為妙。”
回頭沒把那群人嚇死,先他給嚇死了!
剛才桑美那飛天降落的一坐,他現在已經有嚴重的心理陰影了!
遠處,有幾個黑影佝著背慢慢地摸了過來。
黑暗裏感官尤其敏銳,桑美依稀能聽見他們踩斷幹樹枝的聲音,劈裏啪啦的響,像催命曲令人毛骨悚然。
桑美嚇得蹲在樹後,握著根不知什麽時候撿到的木棍瑟瑟發抖。
穆瑾言被她那副軟綿綿的後怕模樣逗笑了,試圖緩和她的緊張,笑著打趣起來,“怎麽回事,你這麽快就慫了?”
桑美舉起木棍擋臉,扭頭瞪著他,憤憤的說道:“我能不慫嗎?他們可是有槍的啊!那玩意兒可是能要命的!”
穆瑾言晃了晃手裏的槍,不滿的問道:“你以為我這是玩具?”
桑美瞄了眼他手裏的槍口,手指在半空比劃了個“三”的手勢。
她的表情透著幾分誇張,又因為害怕被察覺所以刻意壓低著幾分嗓音,“可是他們有三個人,三把槍!三把槍呢!”
“三個人又能怎麽樣?還不都是群廢物!”穆瑾言冷哼一聲,不屑一顧地哼哼兩聲,“我能把他們全都解決了,你信不信?”
那表情,透著幾分傲慢與輕蔑。
桑美撅著嘴,一雙眸子湛湛的盯著他,一副“你就使勁吹牛”的表情衝著他。
懷疑的態度太明顯,傷了男人的自尊心。
“戚桑美,敢懷疑我的能力?你給我等著!”穆瑾言被氣得直咬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他回頭掃了一眼,忽地躥起來,衝著偷襲過來的人悶頭就甩過去幾槍。
桑美被他這種莽撞的行為嚇得瞪大雙眼,反手捂住自己的嘴。
穆先生,你就不能冷靜一點嗎?
沒必要為了和她置氣招惹那群人啊!保命要緊保命要緊呐!
黑暗裏,三兩聲慘叫乍起。
穆瑾言收回槍,迅速回身,一把拽著桑美的手,冷聲低吼,“跑!”
一聲令下,桑美即刻邁腿,任由穆瑾言拽著雙雙撒腿奔跑。
樹叢裏看不清路,兩人隻能借著月光摸索著一路狂奔。
夏日的夜晚,蛙聲陣陣,心跳卻如雷鳴般轟隆作響亮。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穆瑾言身形微頓,扭頭眼前頓時閃過一抹白光。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強行拽過悶頭奔跑的桑美,隨後欺身上前。
桑美全然處在懵的狀態,“咚”地就被穆瑾言從背後一把摟住。
她貓著身子,後背貼著寬厚的胸膛。
強烈的撞擊下,穆瑾言冰涼的唇不經意地碰到她尖俏耳骨,冰涼的觸感撩撥,桑美的臉“唰”地就紅了。
黑暗裏,忽然亮起一記槍響,桑美明顯感覺背後的人略微一頓,肌肉猛地縮緊。
跟著穆瑾言手裏的槍“啪”地滑落,“咚”地摔在她的腳背上。
桑美的心跳得飛快,她僵著腿站在原地,目光驚詫地盯著腳邊的手槍。
她太緊張了,嗓子眼裏發緊,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穆瑾言?穆……”
“趴下!”
穆瑾言咬牙低吼,攬著她的肩膀,用力將她往地上按。
隻聞“嗖”地一聲,子彈從耳邊擦過,“梆”地打中不遠處的樹幹。
桑美被粗暴地按倒在地,吃了一嘴的草,胸口砸在石頭上鉻得生疼。
她“呸呸呸”地吐掉嘴裏的草,手不小心碰到了穆瑾言的右肩,卻觸到了一手滾燙的濕潤。
桑美的嗅覺靈敏,瞬間就辨別出摸到的鮮血。
她臉色大變,咕嚕著迅速爬起來,緊張前去查看,磕磕盼盼地問道:“穆瑾言,你是不是中槍了?”
穆瑾言趴在地上,左手捂著肩膀,痛得表情猙獰。
皎潔的月光下,他的指縫間汩汩地冒出暗色的液體。
糟糕!穆瑾言受傷了!
意識到這點,桑美的心咯噔一聲,小臉蒼白,眼淚“啪嗒”一聲滾了下來。
她粗魯的拽過背包,“嘩”地扯開拉鏈發現一張素帕。
那是剛才在菩提樹下買衣服時,土家族大叔給的。
據說是土家族傳統的定情信物,遇到如意郎君時送出去,定能締結良緣。
桑美蹙了蹙眉,隨即轉身用它捂住了穆瑾言的傷口。
“啊!”穆瑾言疼得滿頭大汗,忍不住低呼一聲。
鮮血混著體溫冒出來,將素啪染得通紅,簡直觸目驚心。
桑美的神經繃緊,情緒開始出現明顯的不穩。
她咬著牙,盯著穆瑾言緊蹙的眉頭,忍不住的罵了起來,“你剛才不是還大言不慚,說說能以一敵三嗎?”
那鮮血太燙,透過素帕,漸漸地從她的指縫間流了出來,體感非常不好。
桑美的呼吸急促,說到激動之處,忍不住握拳捶了穆瑾言兩下,“穆瑾言,你不說大話是不是會死?是不是會死?!”
受了槍傷的穆瑾言原本就痛得死去活來,誰料想戚桑美還變本加厲的在傷口上掄拳頭。
他頓時疼得直翻過白眼,差點就把那口氣給咽了下去。
穆瑾言疼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得瞪著她,“戚桑美,你沒坐死我不甘心,是準備幾拳掄死我嗎?”
桑美在氣頭上,冷森森地瞪了他兩眼,嗬斥道:“你給我閉嘴吧你!”
那副表情跟母夜叉似的,凶得不得了!
穆瑾言被吼得一愣,肩膀上的銳痛反複提醒他保持冷靜,不要惱羞成怒的擰斷這女人的脖子。
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樹叢裏還有人沒有結局,如果再不出手,他們兩個很可能雙雙交代在這裏。
桑美方才情緒外放罵得痛快,忽見穆瑾言彎腰撿起腳邊的槍,抬手的瞬間,槍口對著她的腦袋。
桑美驚得都傻了,瞪大這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你要幹什麽?”
桑美蒙了,這是要幹嘛啊?
她就沒忍不住撒了撒氣,有必要要她的命嗎?
桑美嚇得縮肩閉眼,慫成一團,耳邊跟著傳來“嘭”地一聲槍響。
她後怕的聳了聳肩,黑暗裏響起“啊”地一聲慘叫。
桑美猛地扭頭,看見離她三米來遠的距離趴著一個人,已經被穆瑾言一槍致命。
穆瑾言將槍扔到地上,捂著冒血的肩膀,傲慢地瞪著她,挑釁的問道:“怎麽樣,以一敵四,服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