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求你放過我。
桑美咬了咬唇,還是決定去見見穆瑾言。
她起身往外走,一邊悶悶地應道:“好,我這就來。”
剛走到門口,李玲玉突然出手拽住她,臉上的表情微漾。
桑美扭頭,詫異地問道:“玲玉美女,怎麽了?”
李玲玉伸長脖子看了眼客廳,將桑美往屋裏推了推,小聲地嘀咕道:“你跟這穆先生到底是什麽關係?他幹嘛來我們家?”
“我跟他沒什麽關係啊!”桑美拍了拍李玲玉的手背,笑著應道:“放心啦,就是個普通朋友而已。”
李玲玉垮著臉,表情嚴肅,“什麽普通朋友還登門拜訪?”
她忍不住的嘮叨起來,“桑美啊,天堂堡就這麽大個地方,你別什麽人都往家裏帶,傳出去影響不好。”
她現在警惕心重,所以時刻提醒,凡是警告。
桑美聞言,忍不住打趣道:“這麽不歡迎他,要不然您拿雞毛撣子攆他出去?”
李玲玉瞪了她一眼,不滿的訓斥道:“跟你說正經的,你瞎胡鬧什麽?”
桑美很是無奈的看著她,笑著說道:“我也沒請他來啊,再說腿長他身上,我還能管得了啦?”
她摟了摟李玲玉的肩膀,安撫道:“您也別管外麵的人怎麽說,咱們行得正站得直,不怕的。”
李玲玉的情緒急,跺了跺腳,“哎呀!你懂什麽.……”
桑美卻撇開她,直接往客廳走去,“穆先生!”
“唉唉唉……”李玲玉伸手沒有撈到她,氣得她跨步就跟了上去。
穆瑾言正打量著客廳裏的擺設,聽聞身後的動靜轉身。
他神色如常的看著桑美,揚了揚眉,“身體怎麽樣?”
“還不錯。”桑美臉上的病容被她嘴角的微笑化解,“您呢?”
桑美瞄了眼他的右肩,頓了頓,小聲地問道:“醫生說可以四處走動嗎?”
穆瑾言肩膀上的是槍傷,她根本不敢在家提及,李玲玉脆弱的小心髒禁不住嚇。
穆瑾言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笑意深深,“托你的福,更加嚴重了,但還不至於手腳不便。”
“.……”
這嘲諷,簡直是赤裸裸的。
桑美生怕他嘴漏再扔出點什麽驚天訊息,於是扭頭對李玲玉說道:“媽,我和穆先生去外麵走走,很快回來。”
李玲玉一聽,一把捉住桑美的手,滿眼戒備的看著穆瑾言,“這大熱天的,你才剛出院,出去幹什麽你?”
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放心,尤其是讓穆瑾言和桑美單獨相處。
桑美急著拽穆瑾言出去竄口供,一心要出去,“沒事的,我們就在前麵的荷花池走一走,很快回來的。”
李玲玉看著她,想說點什麽,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桑美快步衝到穆瑾言麵前,笑著說道:“穆先生,你初來天堂堡,我帶你觀光一下吧。”
說著,她也不管穆瑾言同意不同意,拽著他的手就往門口跑,留下滿臉焦急的李玲玉在屋裏來回的踱步。
穆瑾言垂眸,目光沉沉地盯著臂彎上纖細白皙的手腕。
真是不敢相信,這隻柔弱纖手竟能那麽輕易地掰斷指骨。
打從這個女人醒來後,透過監控和監聽的觀察,她身上沒有絲毫當晚冷豔暗黑的氣勢。
根本就是兩個人。
終於來到荷花池,穆瑾言看著滿頭大汗的戚桑美,笑容低沉,“這麽急匆匆的趕我出門,是因為你心裏住著鬼嗎?”
桑密喘著粗氣,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虛,別開臉,悶悶地說道:“你不要胡說。”
她瞪著穆瑾言,不滿的說道:“說來這些可都怪你,好好的非得要拉我去河灣山寨,還經曆那樣一場人生噩夢。”
“我可不想讓我父母知道,你因仇家追殺而中過槍還把我牽連進去。他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哪裏能承受這些,光是聽都能被嚇出病來。”
她說得頭頭是道,分析得句句在理,煞有介事。
穆瑾言眯了眯眼,表情輕慢,“是麽?”
桑美相當誠懇地點了點頭,“當然,你沒有在他們麵前說漏嘴吧?”
她的表情透著緊張,自然讓人看不出端倪。
穆瑾言擰了擰眉,表情微懶,“沒有。”
“那就好!”桑美露出一副萬幸的表情,隨後有看著他,緊張的追問道:“這件事警方那裏怎麽說?我會不會被牽扯進去?如果到時候他們審訊我,我應該要怎麽說?”
穆瑾言被戚桑美吵得腦袋疼,忍不住睨了她一眼,嫌棄的問道:“你是寫了本十萬個為什麽嗎?”
怒氣迎麵而來,桑美眨了眨眼,繼續叨叨起來,“河灣山寨的事,難道還不夠警方問出十萬個為什麽嗎?”
她有些擔憂的環視了一圈,見四下無人,這才踮起腳,貼近穆瑾言小聲地說道:“那可是有人追殺你,你還搞出人命了唉!”
穆瑾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表情微冷,“要是真有事,你以為你還能這麽清閑自由的在這裏跟我聊天?”
“警方是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嗎?”桑美看他一臉的淡然,愣了愣,壓低著嗓音問道:“那我們要不要報警,我告訴你,自首能輕判的!”
穆瑾言聞言,忍不住揚了揚眉,笑問道:“你確定要去自首?”
桑美被他看得背脊發麻,眨了眨眼,“.……”
穆瑾言笑了笑,語調微冷,“想清楚了,我去自首那是屬於正當防衛,你是什麽情況,那可就未可說了。”
“什……什麽意思?”桑美腦袋有些懵,悶悶地問道:“人又不是我殺的,關我什麽事?”
她咋呼的樣子,很蠢,蠢得一無是處。
穆瑾言眯了眯眼,目光冷沉地審視著桑美。
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懷疑,河灣山寨見到的女人會不會是自己的幻覺。
兩人除了容貌外,性格說話,甚至氣場都迥然不同。
可是,那兩具屍體的鐵證無法推翻,下狠手的就是麵前這個看似迷糊的戚桑美。
桑美被穆瑾言那雙幽深的眼神看得渾身發麻,往後退了兩步,磕磕盼盼地問道:“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穆瑾言倒是配合,邁步跟了上去。
桑美被嚇了一跳,雙手抵在前方,滿臉急色,“穆……穆先生,您不會是想要滅口吧?你冷靜一點啊!”
穆瑾言沉默不語,看著她,繼續逼近。
他的欺壓強勢,壓迫得人心慌意亂。
桑美連連揮手,口齒不清但態度堅定的妥協認慫,“我不會亂說的!我保證,絕對不會亂說。”
她那表情,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
穆瑾言瞄了眼她的腳,離荷花池還差十幾公分的距離,她再分寸打亂的蹦幾下估計就能直接摔進去了。
桑美毫不知情,還滿臉焦急的看著他,“穆先生,求你放過我。”
性格張揚,後怕的情緒真實,臉上的表情也坦率。
穆瑾言看著這樣的戚桑美,眸光忽地一凜,猛地跨步上前。
他的進攻太強勢,桑美被嚇得反射性的往後退,誰知道腳下直接踩空。
她上身往後仰,雙手在半空亂抓一通。
穆瑾言撤身,準備整以暇的看她如何巧妙的避開危險,抓她一個正著。
誰知道,戚桑美在半空中胡亂的抓了一通後,整個人“咚”地摔進了荷花池。
荷花池的水並不深,但有很多的淤泥。
戚桑美整個人摔進去,濺起巨大的水花。
就近站立的穆瑾言被濺了個正著,他看著襯衣上星星點點的淤泥點,氣得臉都黑了。
這女人,戲還真足!
荷花池的水並不深,但桑美摔進去後,忽然整個人瘋了似的尖叫起來,撲騰渾濁的池水。
納涼的人看到這邊的情況,跟著也圍攏了過來。
旁邊有位大爺忍不住出聲喊道:“姑娘,別害怕,沒事的!這池子的水很淺,就到大腿,你可以直接站起來的。”
旁邊的大媽跟著附和起來,“姑娘,你站起來啊!”
“.……”
然而,穆瑾言卻看到戚桑美滿臉煞白,雙手不住的在渾濁的池子裏撲騰。
她並沒有呼喊,隻是張著嘴,嗓子裏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看起來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納涼的大爺搖這蒲扇,嘀咕道:“這姑娘到底是怎麽了?這池子的水並不深啊!”
大媽猛地一拍大腿,咋呼起來,“哎呀!是不是腿被底下的荷花藤給纏住了?”
穆瑾言一聽,臉上的表情瞬間凜了起來。
大爺跟著急了起來,緊張的說道:“那可怎麽辦,下麵可都是淤泥啊,這麽折騰下去人可是要往下沉的。”
話音剛落,旁邊突然躥出來個人影,跨步而出,雙腳在池子裏“撲騰”出巨浪,直接往桑美的方向衝了過去。
荷花池的淤泥肥沃,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惡臭。
穆瑾言惡心得不行,急匆匆地衝過去,長臂一伸,直接將桑美撈進自己懷裏。
桑美情緒激動,根本認不清楚人,對方的觸碰挑中了她的神經線,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抓了一把淤泥直接糊了對方一臉。
黑漆漆粘稠的淤泥正中穆瑾言的臉,他被扇得臉色鐵青。
穆瑾言表情冷毅的站立,臉上的淤泥順著輪廓下滑,然後“啪”地摔進池子裏,濺起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