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最好欠到你還不清
喝完銀耳湯,桑美就急不可耐的將穆瑾言轟出了門。
穆星辰不肯走,摟著戚暮生的腿,各種撒嬌賣萌的求收留。
最後,穆星辰成功打入戚家內部,而穆瑾言則被遣送出門。
桑美踩著夾腳拖鞋,踏著巷道鋪開著的凹凸不平石板。
拖鞋底薄,腳心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鋒利的凸麵硌著。
她慢慢的走著,一步一個腳印,踩著月亮灑下來的碎光。
桑美刻意放低了步伐,眼神落在地麵上,看著穆瑾言頎長的影子緩緩移動。
她猶豫了半晌,搓了搓手,忽然開口說道:“穆瑾言,今天的事,謝謝你。”
程亮的皮鞋踩著石板,忽地刹住了腳。
穆瑾言的背影微頓,隨即扭頭看著桑美,笑意沉沉的看著她,“一句謝謝就算完了?”
他的眉目俊朗,漆黑的瞳孔裏透著真摯的銳光。
很溫和,很暖,豐神俊朗得令人心口一滯。
桑美的臉不期然的紅了起來,因為羞澀,她尷尬的低下了頭。
臉蛋上騷紅滾燙,桑美別開臉,氣悶地小聲嘀咕起來,“不是還有我家的飯,和我媽熬的銀耳湯嗎?”
那副嬌羞的小模樣,眉眼微笑羞赧,看得人心癢難耐。
“嘖!”穆瑾言砸了砸,笑得得意洋洋,“看在未來嶽母手藝的份上,我勉強接受吧。”
倨傲的姿態,透著些微的小驕傲。
桑美猛地抬頭,杏眸圓瞪,揚聲怒吼,“喂!說什麽呢?什麽未來嶽母,你別亂說噢!”
她指著穆瑾言,臉上有幾分顯而易見的怒氣,活潑鮮亮,明豔動人。
穆瑾言笑了笑,忽然出手,搭在桑美的手上,順勢一把握住,緊緊地攥在手心裏。
穆瑾言一把將她拽了過去,俯身,貼在她的耳邊,嗓音低啞地笑了出聲,“嚷嚷什麽,生怕左鄰右舍不知道你非我莫屬了?”
他說話時,聲音低沉,裹著零星的笑意,像是胸腔共鳴引起的歡暢樂聲。
桑美的臉更加的紅了。
“喂!穆瑾言!”
她猛地扭頭,柔軟濕潤的紅唇從穆瑾言的下巴處掠過。
如鵝毛,如軟雪,那麽柔軟,那麽輕微的撩撥著。
穆瑾言心窩滾燙,忽地側過臉,精準地攫住那抹雙唇。
桑美被嚇了一跳,“唔”地輕哼出聲,她空著的手握成拳頭,奮力的往穆瑾言的身上砸。
觸到他右肩纏繞著的繃帶時,她又心疼地收回了手。
那種反複糾纏的情緒,被穆瑾言加深的吻撩得火燎火燒,桑美又羞又惱,手隻能往下移,貼著穆瑾言結實的腹肌,用力將他往外推。
穆瑾言的腹肌堅硬,桑美貼在上麵,被硌得生疼。
穆瑾言終究是收不住,隻能握住她的手腕環住自己的腰。
兩人在菩提樹下,隱隱的月光裏,變成了親密愛人般難舍的擁抱姿勢。
穆瑾言摟著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肩窩,笑聲低沉,“你再撩就真的上火了,到時候看你怎麽辦!”
“穆瑾言!”桑美的臉都紅了,手貼在他的腰窩處用力地砸了砸,“你放手!”
穆瑾言將她摟得更加的緊了,一副老流氓的無賴模樣,“那可不行。”
那聲音,微微暖暖,洋洋灑灑,落在耳邊。
穆瑾言貼在她的耳邊,深深地吸了口氣。
芳香四溢,撩著他原本機智的神經線。
穆瑾言環著桑美,輕輕地左右晃了晃,低聲說道:“上過門,也見過你父母了,作為剛晉升的正牌男友,擁抱手並沒有什麽問題吧!”
這明顯就是得寸進尺了!
桑美忽然動了氣,她奮力掙來穆瑾言的束縛,控訴道:“穆瑾言你積點德行不行?”
對於她的氣怒,穆瑾言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他一把握住桑美的手,晃了晃,然後將她往前帶。
這簡直,是甩不開了嗎?
桑美真是惱羞成怒,連連甩著被緊握的手,咬牙切齒,“穆瑾言!”
穆瑾言牽著她往前走,抬頭看了眼天邊的月亮,臭不要臉的說道:“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適合約會!”
桑美瞪著他,“……”
這人,已經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桑美撤不出手,隻得放棄,心不甘情不願的被穆瑾言牽著,像是遛狗似的。
走著走著,桑美心裏的惱怒慢慢的被晚風吹得散了。
桑美低著頭,看著兩人漸漸同步的步伐,微微地蹙了蹙眉。
心裏的情緒有些異樣,眼眶忽然熱了起來。
穆瑾言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在心底變得溫和柔軟。
他緩了緩兩人相握的手,小聲地問道:“那對胖夫妻,經常來你們家鬧?”
桑美猛地抬頭,詫異地看著他,“幹嘛?”
穆瑾言揚了揚眉,嘴角掛著清笑,帶著幾分的小打趣,“你的那個脾氣,他們兩人還能完好無損地活到現在,感覺挺驚奇的。”
桑美聞言,眉頭忽然就蹙了起來。
她猶豫了半分,悶悶地小聲問道:“那個……她出現時,真的很暴躁嗎?”
桑美不清楚她出現到底是種什麽模樣,隻知道事後發現的破壞力。
穆瑾言看著她眼裏的真誠,笑著點了點頭,語調盡量的輕,盡量的帶著幾分輕笑,“嗯,不僅暴躁,還很狂野。”
桑美一愣,抿了抿唇,“……”
穆瑾言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笑容溫和,“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你,不會動不動請我吃拳頭。”
桑美聞言,忍不住的翻了好幾個白眼。
她惱怒的拍開穆瑾言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半晌後,她這才開口說道:“張蘭芳那裏,你還是別太過了。”
穆瑾言笑了笑,忍不住又打趣起來,“怎麽,自己吃了虧還要替別人求情?戚校長,又開始發揚你的博愛精神了?”
桑美,“……”
穆瑾言替她拿掉了頭頂上的樹葉,笑著說道:“這種人不向他們樹好威信是不會長記性的。”
桑美眨了眨眼,等他的後話。
穆瑾言笑了笑,表情有些小傲嬌,態度執拗,“我可不想我未來的嶽父嶽母還有小舅子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這家夥,能不能不要這麽自帶身份!
桑美氣得臉都紅了,瞪著他,直呼其名,“穆瑾言!”
穆瑾言不肯放手,傲嬌的仰著下巴,委屈巴巴的說道:“再說,他們砸的那塊腕表是全球限量款,確實貴,我又沒撒謊。”
一副,我也很委屈很委屈的模樣。
桑美有些為難了,畢竟穆瑾言因為他們家也有了損失。
她低著頭,表情微淡,沉沉的說道:“別太難為他們,都是鄰居,往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這女人,怎麽就這麽不護短呢?
穆瑾言有些憋屈,瞪著她,不滿的抗議道:“那我的腕表,砸了就這麽砸了?”
桑美看他一副很心疼那塊腕表的表情,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修理費是多少,我來賠吧,別太為難張蘭芳一家人。”
還在替別人求情!!!
穆瑾言有些來氣,他瞪著桑美,語氣突然重了幾分,“你賠?五百萬,你拿什麽賠?”
桑美,“……”
你拿腕表是宇宙唯一嗎?這麽貴,你怎麽不去打劫,不去搶劫!!!
穆瑾言看她梗著脖子,悶悶不樂,忽然晃了晃她的手,玩笑著問道:“那把你賠給我?”
桑美的眼睛上翻,瞪著她,噌怒道:“我就值五百萬?”
她沒有控製住力道,忽然間有種撒嬌的小生氣。
穆瑾言被她逗得忽然就笑了起來,他拽進了桑美的手,溫和地說道:“無價!千金萬金都不換的那種。”
這情話,騷氣襲來。
桑美的臉瞬間就紅了。
穆瑾言被她嬌滴滴的表情逗得心都暖了,他笑了笑,說道:“算了,既然你都已經發話,那就依你了。”
桑美瞪大了雙眼,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改變了主意,“真的?”
穆瑾言點了點頭,繼續厚著臉皮說道:“反正你怎麽高興,我怎麽配合。”
桑美聞言,連連致謝,“謝謝你!”
穆瑾言笑了笑,眉眼裏都是溫和。
他牽著桑美的手,晃了晃,溫溫淡淡的說道:“別謝了,都欠著吧。”
欠著?
桑美不解的看著他,詫異地“嗯?”了一聲。
穆瑾言邁步往前走,忽然又站住了腳。
桑美不明白他怎麽忽然停下來,隻得跟著停下來,仰著頭,目光呆呆地看著他。
月亮很圓,很亮。
懸掛在天空之上,皎白的光線灑下來,搭在穆瑾言的肩膀上。
銀白色的毛邊,明亮得閃爍著光。
穆瑾言的嘴角挑著笑,溫和而篤定,“最好欠到還不清,然後你隻能以身相許為止。”
漆黑的雙眸,裏麵全是碎光。
像是一場步步為營的陰謀,明知道對方的目的,自己還是不知不覺深陷其中。
夜裏,旁邊睡著稚嫩的穆星辰,桑美卻是輾轉反側。
她看了眼旁邊的孩子,心裏忽然變得難過起來。
桑美掀開被子,準備去客廳倒杯水。
才剛走出房門,她就聽到主臥的方向,傳來戚濤與李玲玉的交談聲。
“這件事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幹什麽?萬一桑美真是那位穆先生找的人,難道你還要把咱孩子送回去嗎?”
“老戚,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我說你就是婦人之心!你倒是舍不得,那別家丟孩子的怎麽辦?”
“那你說說,這些年我哪裏虧待桑美了?她在我們家難道過得不開心?跟暮生我們什麽時候一碗水沒端平過?老戚,你說話要講良心!”
“……”
桑美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她靠著牆,抬頭,目光幽幽的望著窗外的圓月。
圓月,寓意團圓。
她蹙了蹙眉,冷笑一聲後,轉身回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