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帶魚做武器
戚暮生眼神閃躲地看著桑美,見她並沒有看自己,這才開口向李玲玉解釋道:“對,範誌還倒打一耙,現在好多村民都不肯相信爸爸。”
李玲玉聞言,記得口齒不清,“這.……這這這.……”
見她站不穩,整個人在往下滑,桑美立刻衝過去扶著她,著急地喚道:“媽!媽媽媽!”
李玲玉的臉色慘白,她握住桑美的手,緊緊地扣住,“桑美啊!那些育種的花苗,前期可是你爸一棵一棵種下的,那……”
李玲玉氣急攻心,喘不過去,忍不住揮拳捶了錘自己的胸口,悶悶地喊道:“沒了!怎麽就都沒了。”
“媽,您冷靜一點。”桑美生怕她氣出病來,立刻扶著她坐下,自己則蹲在李玲玉的腳邊,抬頭,目光湛湛地盯著她,“這件事交給我,我去幫你辦好不好?”
李玲玉捶著胸口,長氣不出。
桑美跟李玲玉的手交握著,她安撫著小聲地道:“花苗沒了咱們還可以再種,咱們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先將地給保住。”
李玲玉看著她,作勢就要站起來,“那咱們抓緊點,我跟著你一切回去吧。”
“不用不用。”桑美見狀立刻將她按回了座位,她耐著性子地解釋道:“爸還在醫院呢,你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他。”
說著,桑美又招呼起旁邊的戚暮生來,吩咐道:“暮生,爸和媽就交給你,你好好看著他們,聽到了嗎?”
戚暮生擰了擰眉,滿臉的焦慮,“姐,我還是跟你一塊兒回去吧,範誌那家夥.……”
他不是很放心桑美,範誌和那個徐璽,都是棘手的人物,再加上貝沙灣裏的流言,他總是提心吊膽,害怕桑美受傷。
桑美立刻板著臉,站起來瞪他,訓斥道:“你回什麽回?回去再跟他打一架嗎?”
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戚暮生很是煩躁地撓了撓後腦勺,“我……”
桑美走過去,抬手鄭重地拍了拍戚暮生的肩膀,神情嚴肅地叮囑道:“你聽話,照顧好爸媽,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姐弟兩人,同仇敵愾。
戚暮生在桑美的眼睛看到堅定,他頓了頓,垂下頭,“那你路上小心點,還有品睿集團的那個徐少,雖然他和季.……”
感受到肩膀上的手微頓住,戚暮生立刻收住了音,頓了頓才尋到合適的稱呼,淡淡地說道:“但他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你可千萬不要上當。”
那個成天挨她揍就會哭鼻子的小尾巴,終於長大了。
桑美忽然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她揉了揉戚暮生的腦袋,笑了笑,“知道啦!知道啦!”
戚暮生猛地抬頭,滿眼擔憂的看著她,鄭重其事地囑咐,“你千萬要小心啊!”
帶著戚家人的熱切期盼,桑美替戚濤掖了掖被子後就離開醫院,準備再次回去貝沙灣。
因為方才情況危急,她跟隨的救護車同行,所以自己的車還留在貝沙灣。
沒辦法,她隻能選擇坐大巴車回貝沙灣。
桑美打了車,直接去了長途汽車站,買了距離最早的一班車。
經過旁邊的公用電話,換了幾個硬幣興衝衝地跑過去,將硬幣投進提起話筒,手卻在撥號的鍵盤上停了下來。
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記不得穆瑾言的電話號碼。
這感覺,有些糟糕。
桑美擰了擰眉,悶悶地將電話給扣了回去。
記不得電話號碼,可是即便如此,這樣焦慮的情況下,她第一個想要聯係的人,竟然會是穆瑾言。
桑美暗戳戳的想,回去一定要記一遍穆瑾言的電話號碼,然後再強迫他再記一次自己的。
嗯!主要是為了危急關頭,方便!
她這樣想著,心裏倒是好受多了。
很快,她購買的那班長途汽車就到時間了,桑美刷了車票就進車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長途汽車上人不算多,但因為是較為密閉的空間,隱隱地會有些奇怪的味道。
桑美有些犯惡心,便在車上的小販手裏買了口香糖,前排的一位大叔見狀,也在小販手裏買了份報紙。
很快長途車就啟動了,沒過多久,車上就有人開始在聊天。
桑美睡得迷迷糊糊地,隱隱地聽見他們在說起貝沙灣的事情。
前排的幾個人隔著並不寬敞的走廊,大聲地討論起來,“喂,你們聽說了嗎?貝沙灣那邊有大公司過去建工廠了。”
桑美聞言,立刻睜開眼睛,徹底地醒了過來。
前排的另一個中年男人,頂著一頭的地中海,表情興奮說話的嗓門也大,“真的嗎?貝沙灣那群漁民不是坐著等錢掉下來?”
其中一位啤酒肚跟著應和起來,嚷嚷道:“對呀,現在的拆遷和租地款那麽高,地荒著還不是荒著。”
桑美聞言,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沒想到,在局外人的眼中,有人過來開發或者建工廠是那麽開心的一件事嗎?
難怪貝沙灣的村民,情緒會那樣的激動。
可是,這一切,明明跟他們想要的背道而馳啊。
此時,方才那位買報紙的大叔按耐不住,睨了眼旁邊興奮的兩人,表情嚴肅地說道:“你看看你們就片麵了吧。貝沙灣的地哪裏荒著了,兩年前他們村有人賺錢不就回去投資建花圃了嘛!”
那位大叔應該是挺有文化的,思路有條不紊。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再度開口說道:“這件事今天還上新聞了,說要在貝沙灣建工廠的品睿集團負責人,為了逼迫花老板讓地,找了當地的地痞流氓在地裏動手,人家辛辛苦苦育了兩年的花苗全部被連根拔起。”
他說的是事實。
地中海揚了揚眉,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這麽明目張膽嗎?不會是謠傳吧。”
那位戴眼鏡的大叔哼哼兩聲,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怎麽可能是謠傳,這件事今天都上報紙了。”
桑美微頓,愣住。
怎麽上報紙了?
啤酒肚也跟著過去湊熱鬧,滿眼八卦的眼神發光,“真的假的?”
戴眼鏡的大叔敲了敲手裏的報紙,沉沉地說道:“我這裏正好有,不信你看。”
啤酒肚和地中海都湊了過去,半晌後,前排傳來驚呼聲,“哇!竟然是真的,這家公司也太過分了吧,這麽一搞直接斷了這花老板的路啊。”
“.……”
桑美越聽越迷糊,忍不住拍了拍眼鏡大叔的靠墊,態度誠懇地問道:“這位大哥,能不能把你手裏的報紙借給我看看?”
那眼鏡大叔回頭看了她一眼,非常大方的將報紙遞給了她,“沒問題,拿去吧。”
桑美接過他遞來的報紙,連聲感謝。
她快速翻開報紙,結果找了許久,才在報紙的副頁上看到那則新聞。
新聞上,正是當天範誌帶著推土機破壞育種花田的新聞,連連還幾張,包括品睿集團的負責人,煽動村民拔花的,還有戚濤坐在田裏滿臉悲苦的照片。
新聞裏,對於品睿集團的行為有譴責,但不夠犀利,很明顯對方應該也是不太想得罪對方。
可是,這新聞是誰報出去的?
穆瑾言麽?
可昨天沒有聽他提起過啊。
而且對於戚濤想要保地的這件事,穆瑾言明確的表過態是站在自己這邊,如今自己還有對策,他應該不會輕易出手啊!
桑美摸了摸口袋,摸了半天才意識到手機還落在貝沙灣的家裏。
想要問穆瑾言,根本沒有辦法。
桑美悶悶不樂地坐在原地,直到到了貝沙灣,她才急急忙忙地下車然後直接往村長的家裏趕。
她知道徐璽現在是村長的座上賓,所以去他那裏準沒錯。
隻是誰知道,她剛到村長的屋外就碰到範誌。
範誌蹲在地上抽煙,看到桑美後跟著也躥了起來。
他嘴裏叼著煙,整個人痞氣十足,顛著腳晃頭晃腦,說話更是陰陽怪氣,“喲!這不是那個冒牌貨嗎?成天喊戚濤作老子,怎麽,那老東西死了沒有啊?”
這家夥,嘴巴是吃屎了,這麽臭!
桑美惱羞成怒,抽起村長老婆曬在外麵的一條帶魚,直接就往範誌的嘴上招呼。
海裏的帶魚經過太陽的暴曬,變的又臭又硬,跟皮帶似的。
“啪”地揮鞭,扇得範誌嘴都腫了。
範誌捂著嘴,疼得眼淚都標出來了,他指著桑美破口大罵,“我擦,你是不是瘋了?”
桑美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帶猶豫地掄起帶魚,狠狠地又扇了他一嘴巴子。
範誌硬生生地中了招,氣得臉都綠了。
他猛地躥起來,想要反手,誰知道卻激起了桑美嗜血的欲望。
桑美也沒有跟他客氣,抬腿衝著範誌的下盤攻去,直接踢中對方的小腹。
隻見範誌忽然雙腿一夾,屁股一翹,滿臉豬肝色,疼得沒了聲。
桑美見狀,一把將範誌撂倒在地。
桑美瞪著跪在麵前的範誌,忍不住出聲訓斥起來,“你老子死得早,沒機會教育你,我今天就代他老人家收拾收拾你。”
說罷,她舉起手裏的帶魚,“啪”地抽了範誌一下。
桑美不解氣,真是很不能抽死範誌,“這一棍子是揍你忘恩負義。我爸偷偷寄錢讓你讀書,你不懂感恩還反過來傷害他。”
她整個人情緒激動,頓了頓,又用帶魚給範誌摔了一嘴巴子。
“這一棍子,是揍你不學無術,欺善怕惡。”
“這一棍,是抽你見錢眼開,不管對方是人是鬼,幫著他們來坑害村民。”
桑美說完一句,就抽範誌一帶魚。
那架勢,就跟馴服烈馬似的英雄凶狠。
範誌被桑美抽得直接圈在了地上,捂著腦袋,唔唔唔地直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