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群廢物
莫澈氣呼呼地瞪了眼穆瑾言,又怕跟他嗆嘴氣得他腰腹傷口爆開,咬了咬,悶悶地轉移話題,“她知道了?”
穆瑾言坐在椅子上,麵色蒼白,“估計真以為隻是簡單的皮外傷。”
走廊上人來人往,鬧哄哄的吵個不停。
莫澈擰了擰眉,真是被穆瑾言為了賣慘博取戚桑美關心的行為所佩服。
他揚了揚眉,挑釁地說道:“紗布一拆開可是要現行的。”
穆瑾言眉眼平淡,目光懶懶地看著他,“所以你還不快打電話讓醫生過來?”
這是……要把他們調遣來的醫生叫到急診室的節奏嗎?
真是,演戲演圈套?
莫澈睨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你是沒有手?”
穆瑾言坐在原地,表情坦蕩,“我是病人。”
莫澈,“.……”
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莫澈吐槽歸吐槽,最後還是認命地摸出了手機。
桑美拿著礦泉水回來,正好看見已經掛掉手機的莫澈。
她收住腳,詫異地喚了一聲,“莫醫生?”
嗬?這回怎麽不直呼其名了?
莫澈忍住心裏的嘀咕,礙於穆瑾言的威嚴,老實且恭敬地應道:“戚小姐。”
上次因為想要出院,她曾毫不留情地針對過莫澈,如今兩人不期而遇,桑美難免覺得尷尬。
她拿著水的手緊了緊,忽地將水遞過去一瓶,問道:“要喝水嗎?”
話音剛落,穆瑾言就接連著“咳咳咳……”地咳嗽了起來。
莫澈立刻擺手拒絕,“不用了。”
哪裏敢接,你家男人眼睛都瞪直了。
見他不肯接,桑美隻得收回手,頓了頓,感激道:“我爸的事,謝謝你。”
她也是後來聽戚暮生說的,戚濤送到醫院時院方早就已經安排好,是直接送去的手術室。
如果當時沒有及時搶救,估計人都已經沒了。
莫澈哪裏敢明目張膽的貪功,他瞄了的眼旁邊的穆瑾言,“我也不過是替人辦事而已。”
他的意思很明顯,出手幫忙的是穆瑾言,而他也不過是負責安排而已。
頓了頓,莫澈忽地嘴角揚起半絲壞笑,他看著桑美,“不過你要是誠心感謝,就麻煩你把他管緊點。”
穆瑾言跟著揚聲嗬斥,“莫澈!”
莫澈砸了砸嘴,趁機說道:“尤其是這暴脾氣,縱容不得。”
桑美動了莫澈的提醒,笑容滿是深意,“多謝提醒。”
“客氣。”莫澈看了眼旁邊麵如寒霜的穆瑾言,立刻撒腿就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莫澈逃也似地迅速消失。
他才剛跑走,急診室就有護士跑過來叫穆瑾言,帶著他們往二樓的門診室而去。
桑美納悶起來,晚上門診室不是應該關門了嗎?
難道是有醫生值班?穆瑾言的運氣這麽好的嗎?
桑美的心裏各種犯嘀咕,猜測會不會是新醫生,不知道醫術怎麽樣,想到這裏她又有些擔憂起來。
天堂堡畢竟是區縣,醫生的配置肯定不如市中心的知名醫院。
就桑美各種懷疑時,門診室忽地走來一位五十多歲的醫生,看他帶著眼鏡白掛翩翩的樣子,跟活神仙似的。
那醫生對桑美點了點頭,“這位小姐,請在門外等候。”
桑美愣住,“噢。”
穆瑾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衝醫生點了點頭後,邁步就往室內走去。
兩人剛進去,房門便直接在桑美的麵前關上。
桑美有些擔憂,耳朵貼著房門,卻聽不到半點的動靜。
她擰了擰眉,焦躁的在門外來來回回地走動。
等待消磨著她的耐性,正當她準備破門而入時房門突然被從裏麵拉開了。
桑美幾乎是衝過去的,她滿眼焦急的看著醫生,“怎麽樣?”
那醫生推了推眼鏡,目光幽幽地盯著她,“你是病人家屬?”
桑美哪裏有閑心去估計對方滿含深意的眼神,連連點了點頭,“嗯,是的。”
“你別這麽著急。”那醫生看著她,笑了笑,“沒有多大的問題,隻是天氣炎熱傷口感染引起發燒,需要臥床休息。”
“就休息就是嗎?”桑美盯著醫生眨了眨眼,有些懷疑道:“我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沒有其他的問題嗎?”
她的質疑太直接,那醫生當場愣住。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頗為無奈,“畢竟見過血,臉色蒼白也是難免。”
說著,他抬頭看了眼旁邊一雙眼睛始終落在桑美身上的穆瑾言,沉沉地說道:“切記多休息,穆先生的傷口恢複得不是特別好。”
桑美連連點頭表示感謝,“好的,麻煩你了。”
那醫生笑了笑,“不客氣。”
桑美也不跟醫生多言,轉而看向旁邊的穆瑾言。
隻見穆瑾言杵在原地,雙眸呆滯地盯著她。
桑美以為他是發燒腦子傻了,忍不住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問道:“能走回住院部嗎?”
她有些著急的建議道:“要不要我找個輪椅來推你?”
穆瑾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笑意沉沉,“不用,我又不是傷的腿。”
桑美頓了頓,挽著他的手極其溫和,“噢!那我扶你。”
難得被伺候,穆瑾言真是滿心歡喜。
他順勢有種桑美挽著自己,由著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己往門外走。
此時,那名外科醫生走出來,看著穆瑾言乖順的背影,默默吐槽。
一物降一物,您倒是撒野外加各種橫啊!
……
兩人回住院部,桑美強行命令穆瑾言去病房睡覺,
穆瑾言沒辦法隻能妥協,出於禮貌,他還是去看了戚濤,然後才撤出去。
他剛回到病房,周嶽便跟著走了進來。
他站在身後,恭敬地喚了一聲,“穆先生!”
穆瑾言腦袋燒得暈乎乎地,他站在床邊,表情冷凜,“調查得怎麽樣?”
周嶽同樣沉著臉,表情嚴肅,“新聞的滾動播放引起社會的廣大關注,品睿集團的形象受到影響,各位股東表現的不滿讓徐少的壓力變得很大。”
穆瑾言的眉眼裏皆是寒冰般的冷笑,頓了頓,他沉著聲音問道:“姓葉的那邊有動靜嗎?”
周嶽搖了搖頭,“暫且沒有,但他的外侄女——景遙光已經動身,目的地是C市。”
“景遙光?!”穆瑾言聞言冷哼一聲,他看著窗外濃密的夜色,笑意深深,“大老遠跑過來救情人的場,倒像是她的一貫作風。”
末了,他忽然回頭,眸光冷冽地盯著周嶽,“密切留意她的動作,或許她會不小心漏了姓葉的底。”
周嶽點了點頭,“明白。”
忽然,穆瑾言的手機“叮叮叮”地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顯示,表情跟著就冷凝了下來。
周嶽識趣地低下了頭,恭敬地往後退了退,悄悄地走出去並且帶上了門。
直到手機響了差不多二十來秒,穆瑾言這才將電話接通,他語調平靜,涼薄如寒水,“二叔,這麽晚找我什麽事?”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透著幾分蒼老,漫不經心地應道:“噢,沒什麽要緊的事。”
頓了頓,忽地又切換到長者關心晚輩的語氣,“我剛從酒會上下來,偶然聽人說在B市的醫院見過你,說是受了傷,我這不是擔心你立馬回來給你打個電話。”
穆瑾言的臉上浮上一沉冰霜,語調更是透著冰涼與疏離,“是這樣啊,估計那人是眼神不好,我人還在外麵並沒有回B市,多謝您的關心。”
他的話音一落,那頭的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半晌後,那邊又傳來幾分笑聲,“沒事就好。”
“你啊,到底有什麽要緊事還不肯回來,華宇集團沒有你坐鎮怎麽可以。”
這話,探底的意思很明顯。
穆瑾言眉眼平靜,語調頗淡,懶懶的說道:“沒什麽特別的事,前陣子忙工作稍微有些疲憊就來C市休息一下。再說華宇集團有二叔您在嗎,我是放心的。”
那頭的呼吸一滯,語調加重了幾分,“你可是總裁,我人微言輕也鎮不住什麽。”
穆瑾言不動聲色,但揚起的嘴角嘲諷意味明顯,“二叔怎麽就人微言輕了,不論怎麽說,您好歹也是位副總裁。”
末了,他忽地頓了幾秒,接著打趣道:“如果您真的覺得不好使,不如我把位置挪出來,由您全權管理華宇集團如何?”
那頭忽地情緒大變,跟著斥責起來,“瑾言,你說什麽呢?”
對方的情緒激動,翻著老黃曆,卻又夾著幾分內心的不滿,“以後可別再說這些話,華宇集團是你父親跟你大哥留給你的,一輩子都隻能姓穆,你可別折了你二叔的壽。”
穆瑾言看著窗外的天空,眉眼裏全是止不住的笑意,“您不也姓穆嗎?”
這話扔回去,那頭一時間有些記不住,隻是氣息粗喘。
跟著對方的情緒爆發,語氣加重,“謹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穆瑾言笑了笑,語調清平聽不出心情,慵懶的笑了笑,“二叔,您在緊張什麽?您姓穆這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我能有什麽意思?”
對方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波動,跟著含糊地應道:“是……是啊!”
穆瑾言笑了笑,沒有再繼續糾纏,“天色不早了,二叔您還是早點休息,太晚睡容易被繁事所擾對身體不好。”
說罷,兩人同時掛斷了電話。
穆瑾言握著手機,臉上跟著浮上一沉寒霜,眸底殺意明顯。
隻是相對於他這樣無聲的發怒,遠在B市的別墅區內卻是怒意滔天。
敞亮的大廳內,身著華貴西裝的男人“嘭”地將手機砸在地上,扭頭指著身後的助理,怒罵一聲,“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