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你都沒有說想我
“來當然好,咱們家肯定歡迎的。”李玲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扭頭看桑美,緊張地小聲問道:“星……星辰她是一個人過來呢?還是有其他人跟.……跟她一起過來。”
桑美與星辰的關係戚濤已經給她說過,所以她在後怕。
怕星辰來的同時,那家人也跟趕了過來。
戚暮生有些懵,表情詫異地看著李玲玉,“啊?還有誰要過來嗎?”
戚濤聞言,立刻沉聲“咳”了一聲。
戚暮生頓住,立刻噤聲。
桑美神色自若,夾了塊紅燒肉放進李玲玉的碗裏,平靜地說道:“穆瑾言送她過來,沒別人。”
李玲玉抬頭盯著桑美,以為她是誤會自己反對她與那家人相認,忍不住開口解釋,“桑美,媽這是……”
桑美衝她笑了笑,打斷了她的顧慮,“我知道的。”
她笑了,誠懇坦率,看得李玲玉有些無地自容。
此時,新聞播報鏈接現場,電視裏傳來嘈雜的聲音。
戚暮生是首先被吸引過去,他看到屏幕裏的畫麵立刻砸了砸嘴,“嘖嘖嘖……”
說著,戚暮生舉起筷子指著屏幕,沉聲說道:“這位曲先生真的是深入人心啊,發洪水親臨現場,這樣的領導往後要是接了班就好了。”
原本夾菜的桑美手忽然頓住,執著木筷的手禁不住收了收力,指節泛白。
戚濤並未察覺,反倒是扭頭看向屏幕,打趣道:“你什麽時候也開始關心起新聞了?”
“本來是不關注的。”戚暮生咬了咬筷子,有板有眼的說道:“隻是這位曲先生實在太出名,人品也好,最主要的他是B大畢業,可以說是我跟我姐的校友。”
戚濤瞪了眼戚暮生,訓斥道:“看看你校友,一個個的多有能耐,瞧瞧你,就是個混子。”
戚暮生聞言,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滿臉慍色。
李玲玉看著屏幕上的俊朗威嚴的男人,頓了頓長歎一聲,“這天災人禍真是躲也躲不了,你看看這洪水將人的房子都衝垮。這回上頭安排這麽位大人物下來,希望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吧。”
戚濤與戚暮生兩人聞言,皆是將注意力放在屏幕上。
桑美坐在旁邊,麵色沉涼地吃著飯,表情清貧無光。
新聞聯播裏不斷地傳來對那個人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傳頌讚美,憂國憂民。
果真又是一筆豐功偉績啊。
可喜可賀。
……
傍晚時分,戚家的院門忽然被“哐”地推開了,隨後一記歡快而響亮的聲音冒了出來,“小姨,小姨。”
桑美在院子裏納涼,聞言猛地抬頭,瞬間看到門口出現的粉色小姑娘。
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眸光亮晶晶的,“星辰!”
李玲玉聽到穆星辰的稱呼整個人忽地愣住,伸長脖子就往門外看,滿臉寫滿了緊張與惶恐。
穆星辰跑過去,一把摟住桑美的脖子,狠狠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星辰好想好想你啊,你想我了嗎?”
桑美摟著肉嘟嘟的穆星辰,笑容溫和,“我也好想好想你喲。”
穆瑾言從門口走過來,滿眼寵溺地看著地上相擁的兩人,眉眼全是笑。
正說著,穆瑾言的身後跑出來一條大狗,嚇得李玲玉差點尖叫起來。
不二許久沒有見到桑美,興奮得直往她懷裏撲。
桑美被小姑娘和不二逗得哈哈大笑,那聲音繞在戚家院子上空,聽的人都覺著高興,很快戚暮生也加入了她們的戰局。
穆瑾言由著他們去鬧,自己則提著一大堆的補品走了過來,衝著戚濤和李玲玉禮貌地點了點頭,“叔叔!阿姨!”
“這是給叔叔帶的補品,全是燉湯的材料。”
李玲玉見他身後沒跟著人,立刻站起來,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嘴上還忍不住嘮叨兩句,“你說你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多見外。”
穆瑾言笑了笑,沉聲說道:“醫生說這些對叔叔的身體好,我就買了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玲玉也不好說什麽,連忙招呼著穆瑾言坐,自己則轉身回屋端水果。
“穆……”戚濤坐在椅子上,硬是將“先生”兩個字都憋了回去,可是要他忽然間的那麽親密地叫他“瑾言”或者“阿言”,他又實在覺得別扭得慌。
穆瑾言明白他的別扭,笑了笑,“您直接叫我名字也行。”
戚濤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末了又開口問道:“那……那個你吃飯了嗎?要不要讓你阿姨現在給你做點?”
穆瑾言從C市市區過來,開車的話最快也要兩個多小時。
那個時間點,要說吃晚飯的話未免有些太早。
李玲玉端著西瓜出來,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立刻衝過來,“怎麽?來得急沒吃晚飯嗎?”
她將西瓜放在穆瑾言的麵前,熱心腸地說道:“你先陪你叔叔聊會兒天,我去廚房幫你弄點。”
那副模樣,儼然跟寵愛孩子的母親似的。
穆瑾言的心裏閃過別樣的情緒,他看著李玲玉,沉沉地說道:“阿姨,不用麻煩了。”
“你這就見外了吧。”李玲玉擺了擺手,目光瞄了眼院子的秋千旁正玩得開心的小姑娘,笑嗬嗬地說道:“麻煩什麽麻煩,這小星辰跟著你一起的,怎麽著也不能餓著了孩子不是。”
穆瑾言明白她的意思,倒是也沒再拒絕,“那就辛苦您了。”
李玲玉笑兮兮地回身,又跑進廚房忙活起來。
一時間,院子中央的那棵大樹下就剩下戚濤與穆瑾言兩個人。
戚濤瞄了眼麵前的象棋,笑著邀請,“要不然,我們來一局?”
穆瑾言當然不敢拒絕,笑臉相迎,“好的。”
戚濤的棋最多也就能在那些老街坊裏算得上好,跟穆瑾言這種技巧性能手對比還是差得太遠。
但穆瑾言今天的心思似乎根本沒在棋局上,走兩步棋眼神就不自覺地移到桑美的身上,好好的棋被他走得毫無章法。
戚濤倒是高興,三盤棋皆大獲全勝,開心得他不要不要的。
都說通過對方棋的走向就能觀察出對方的人品,這分析似乎對戚濤並不知道。
但他心裏透徹明了,這個男人對他家閨女的專注度,已到達了忘我的極致。
戚濤的心裏,其實多少還是開心的。
很快,他將了穆瑾言的軍,笑著端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你今天的棋敷衍我的成分實在過於明顯了。”
穆瑾言回頭,指尖撫摸著棋子,笑了笑,“為什麽不能是討好呢?”
戚濤聞言,但笑不語。
多數家庭裏,閨女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門,對未來丈母娘和老丈人的討好也不過如此吧。
戚濤沒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反倒是抬眼看著正跟桑美玩秋千開心得大小的穆星辰,頓了頓,沉聲問道:“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她們會有血緣關係,經過上次聽桑美那麽一說,現在倒是越看越覺得兩人相像。”
穆瑾言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她都告訴您了?”
戚濤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傲慢地說道:“怎麽?是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秘密嗎?”
“您說笑了。”穆瑾言低著頭,態度真誠,“她會有那樣的決定倒也並不意外,做戚家的女兒確實是比較幸福。”
戚濤有些動容,心裏的感激就是來自這樣的隻言片語。
這些年,他的付出,桑美看到了,穆瑾言也體諒了,他覺得就很值得。
戚濤斂住內心的感慨,回頭看著穆瑾言,“你這次回去,那邊的人沒有問起嗎?”
那邊的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穆瑾言並沒有打算隱瞞,隻是搖了搖頭,沉聲回道:“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找到她了。”
戚濤擰著眉,悶悶地嘀咕,“可是我聽那小姑娘改口叫她“小姨”了。”
穆瑾言笑了笑,隨即表情凝重,“隻是稱呼而已,更何況,那小姑娘的機靈勁和忽悠人的本事無人能及。她是我穆家的孩子,要怎麽稱呼那邊還做不得數。”
如今B市的時局微妙,穆瑾言還不想將桑美牽扯進去。
兩方陷入拉鋸戰,明槍暗箭,毫不設防。
十五年前,因為政局的改變,桑美已經受過一次傷,穆瑾言絕對不允許她再受到二次傷害。
所以,他寧願現在的她,隻是戚桑美而已。
戚濤不過是城區老老實實的百姓,他的生活圈子繁瑣但人心著實沒有那麽的複雜,他哪裏會知道自家閨女潛在的危機。
但穆瑾言凡是都在替桑美考慮,光憑這一點,戚濤就在心裏確定了他的位置。
他們在院子裏待了許久,直到李玲玉做好飯菜,穆瑾言帶著穆星辰過去將晚飯吃飯。
穆星辰鬼靈精怪,將戚濤和李玲玉哄得開心不已,全程都樂得合不攏嘴。
鬧騰了許久後,戚濤的精力被消耗過剩,洗漱完便去睡了。
穆星辰那皮孩子經過長途跋涉,跟著窩在桑美的懷裏打瞌睡。
桑美摟著軟綿綿的穆星辰,給她洗好澡收拾完,這才直起微微發酸的腰。
她剛走出院子,忽地就被穆瑾言摟著腰給拖到了後院的樹下。
含著夏日餘溫的粗糙樹皮貼著背,鉻得皮膚生疼。
桑美擰眉,抬手推了推穆瑾言的手臂,嬌媚地哼了一聲,“你幹什麽?”
穆瑾言摟著她,語調悶悶地透著幾分不快,“不高興了。”
桑美頓住,還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麽事,忍不住緊張地問道:“怎麽了?”
“你跟星辰說想她。”穆瑾言摟著她的腰,別扭的說道:“可是你沒有說想我,也沒有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