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早點結婚吧
老太太可算是發話了,全家人懸著的心跟著放了下來。
老太太格外的喜歡穆星辰,各種笑著寵著的叫“小可愛小寶貝”。
桑美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和藹可親的模樣,記憶裏,奶奶對她總是板著臉,像是隨時隨地的不滿意。
桑美端著碗筷,慢悠悠地刨米飯,視線時不時地就往穆星辰的方向看。
她眼睜睜地看著奶奶將那盤雞腿移到了穆星辰的麵前,然後什麽好吃就往她碗裏塞。
穆星辰麵前的碗,堆了滿滿一摞的肉,簡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忽然,桑美的碗裏橫空插過來一雙筷子,她乍然回神,抬頭看見穆瑾言神情溫柔地看著自己。
穆瑾言趁機往她旁邊靠了靠,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看你這麽眼饞,我的雞腿給你啊。”
老太太坐在對麵,一雙看過人間風雲的銳利眼神將他們的小互動看在眼裏,然後不動聲色地垂頭,繼續陪著小星辰鬧。
桑美盯著碗裏的雞腿,臉蛋“蹭”地紅了起來。
她抬頭,斜眼看穆瑾言,又羞又覺得好笑。
甜蜜蜜的感覺在咬了口雞腿肉後跟著爆漿,桑美心裏原本失落落的缺失感跟著緩和了幾分。
有了穆星辰在中間調整,戚家的氛圍倒是變得格外的和諧融洽。
晚飯後,大家各自娛樂。
李玲玉去廚房切水果,穆瑾言陪著戚濤在院子裏下棋,桑美與戚暮生帶著穆星辰在旁邊嬉戲。
桑美正玩得開心,忽見李玲玉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桑美,你過來一下。”
“噢!好的。”桑美拍了拍穆星辰的腦袋,溫柔地道:“你乖噢,先跟小舅舅玩一會兒。”
穆星辰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她原本就喜歡戚暮生,跟著直接撲過去繼續瘋玩。
桑美快步往廚房裏跑,小聲地問道:“媽,你叫我有什麽事嗎?”
“喏。”李玲玉將一盤西瓜塞進桑美的手裏,壓低著聲音吩咐道:“你把這個給你奶奶端過去。”
桑美捧著西瓜,表情愕然,“我啊?”
李玲玉抬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打趣道:“怎麽,怕奶奶啊?”
桑美的表情,有明顯的怯怯的感覺。
桑美臉上的表情有些別扭,她頓了頓,悶悶地道:“倒也不是,我覺得她可能比較想暮生陪著她。”
李玲玉立刻打消她的顧慮,笑了笑,“暮生那粗枝大葉的孩子根本不懂大人的心思,他過去你奶奶高興是高興,但心裏藏著的抑鬱還是沒辦法消解。”
桑美還是有些不情願,悶聲道:“難道我過去就可以呀。”
李玲玉耐著性子的解釋起來,“你是女孩子,心思細膩,陪她老人家聊一聊肯定要好一些。”
李玲玉的話都說說到了這個份上,桑美哪裏還有推脫的道理,她端著習慣,悶悶地點了點頭,“嗯,那行吧。”
李玲玉捋了捋桑美額頭的碎發,表情寵溺地看著她,“你奶奶的脾氣本來就不算好,這些年也是辛苦你忍著。”
她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很暖,“她是咱家的寶,沒有她就沒有我們,你就多擔待點。”
桑美被她慢慢的給說動了,忍不住沉沉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李玲玉聞言,頓時臉上綻開了笑容,“好好好,乖孩子。”
桑美沒辦法托辭,隻得端著西瓜,慢悠悠地走到奶奶的房門口。
她在門外敲了半天,裏麵始終都是沉默,沒有人應答。
桑美在門口守了許久,見奶奶沒有要開門的打算,頓有些無奈。
她歎了口氣,剛準備離開,麵前的門忽然就被拉開了。
桑美邁開的腿立刻頓住,老太太拉開門正好看到她這要離開的姿勢,立刻碼起臉訓斥道:“等這麽一會兒就不耐煩了?”
“沒……奶奶,我沒有。”桑美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她立刻將手裏的西瓜舉起來,獻寶似的說道:“媽讓我給您送西瓜。”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倒是也沒有凶,隻是沉沉地說了一句,“進來。”
桑美緊張兮兮地“噢”了一聲,立刻跟在老太太的身後往房間裏走去。
桑美很怕奶奶,大多時候有她老人家在場時,她都是謹言慎行。
桑美乖巧地端著西瓜小聲地道:“奶奶,吃西瓜。”
老太太指了指旁邊的小桌子,冷言冷語地道:“放那裏吧。”
“噢!”桑美立刻將西瓜放過去,然後乖乖巧巧地站在旁邊。
老太太坐在藤條編織的涼椅上,扭頭睨了她一眼,訓斥道:“杵在那裏做什麽?還要我這老婆子請你才肯坐下?”
桑美被她吼得簡直想立刻轉身就跑,但礙於老太太的威儀,她隻能杵在原地,口齒不清地絮叨,“我……我剛才吃太飽,還是站著好。”
老太太板著臉,涼涼地扔了一句,“那隨便你。”
桑美滿頭黑線,好氣又好笑,覺得自己真是慫到了家。
老太太坐在旁邊沉默著,什麽話也沒有說,桑美也不敢擅自離開。
半晌後,老太太的目光移向院子的方向,忽地淡淡說道:“你爸將你的事都告訴我了,他們以為說的天大的秘密,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了。”
桑美的表情錯愕,驚慌地看著老太太,“.……”
這麽些年頭,但凡與老太太單獨相處時,她總是不給自己好臉色。
捫心自問,桑美自覺沒有犯什麽錯,惹得老太太不快樂,卻沒想到她演了這麽多年的戲,其實一早就被明白人洞察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的目光放得遠,悠長蒼老地問道:“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喜歡暮生比喜歡你多嗎?”
桑美搖了搖頭,低低地喚了一聲,“奶……奶奶。”
看破未說破,是老太太給她唯一的尊重。
“因為暮生是我的親孫子?”老太太垂著頭,低低地笑出了聲,“你錯了,隻是我一早看出了你進入這個家的不單純而已。”
藏在心裏十幾年的話,都快腐爛在肚子裏,這天忽然吐出來,老太太卻並沒有覺得開心,反倒是尤其的沉重。
桑美簡直無地自容,不住地連聲道歉,“對不起。”
這個家,她欠了實在太多,傾盡所有也無能為報的那種。
老太太長長地歎了口氣,蒼老的聲音慢著調子,沉沉悶悶,“但好歹這些年你為這個家也付出不少,各方麵優秀給咱老戚家長了臉,還把暮生教得那麽好,我對你其實早沒了那些成見。”
她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語調沉沉,“隻是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我一時也改不了而已,你也別跟我這個歲數的人計較了。”
桑美立刻蹲下來,拽著老太太的手,情緒激動,“奶奶,您很好,是我的問題。”
讓一位老人家向自己道歉,桑美的心難受得不要不要的。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哭哭啼啼的,免得待會他們又以為我欺負你。”
那雙布滿皺紋的手,指尖穿過桑美的秀發,帶著一股厚重的踏實感。
桑美蹲在地上,一雙眼睛擎著眼淚,嗚咽著致歉,“對不起。”
老太太用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渾濁的雙眼看著她,跟著話鋒一轉,“我問你,外麵那姓穆的小子,你真喜歡?”
桑美狠狠地吸了口氣,點了點頭,不帶半分猶豫,“嗯,喜歡。”
老太太回頭看著樹下的穆瑾言,由衷的誇道:“這孩子眉目間透著正義,比季言那小子看著可靠。”
她的臉上還是有擔憂,“隻是他一看就不是尋常人,你跟他交往他家裏人知道嗎?”
桑美不知道老太太為何忽然問這個問題,隻得猶豫地道:“應……應該知道。”
穆瑾言曾提及過,他的母親目前身在國外,等她回來就安排與戚家人見麵。
所以桑美推測,穆瑾言的家裏人應該是知道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忽地悠悠地道:“你爸那個病估摸著怕是沒多少時間,你要是真喜歡姓穆的小子,他家裏也同意的話,能早點結婚就結了吧。”
桑美,“.……”
她才剛談戀愛,竟然就被這一波又一波的人給催婚了。
“比起暮生,你爸更喜歡的是你。” 老太太看著她,語氣凝重,“他應該更加希望在離開之前看到你有個好的歸屬。”
桑美明白的她的意思,隻是沒想到母子之間竟然能心有靈犀到這種地步。
就在昨天,她聽到戚濤與李玲玉的對話,談及的話題,也是擔憂她的婚姻問題。
桑美點了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離開老太太的房間,桑美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盯著樹下陪著戚濤下棋的男人。
月光下,他的側臉被雕刻得格外立體,俊逸非凡。
她想自己可能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所以才遇到這麽個男人。
說不上好在哪裏,但想起從彼此相遇開始的場景,卻又覺得是滿屏的甜膩。
最開始陌生,但穆瑾言給她的印象是善良與不可觸碰的高冷,如今,他更多的是放下自己的身價化身平凡的戀愛男人,盡可能的陪著自己的女人,護她,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