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餘倩雯大鬧喪禮場
劉大娘放下掃帚,拍了拍桑美的手背,笑兮兮地說道:“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再說咱們桑美長得這麽漂亮,劉大娘打心眼裏喜歡著呢!”
說著,她拿手捏了捏桑美的臉,甚至還用手去摸了摸。
桑美沒有躲,反倒是看著她,翹著眉眼乖巧地扯出一絲微笑來。
那隻手,爬滿了皺紋,而且紋路裏還留著長久滯留在其中而且無法清除的汙垢。
這無疑是在挑戰餘倩雯的強迫症。
餘倩雯終究是忍不住,二話不說地衝上去,“啪”地打掉劉大娘的手,怒罵一聲,“你幹什麽用你的髒手碰她?”
桑美愣住,因為欠缺睡眠整個人的反應有些遲鈍。
餘倩雯的動作有些大,劉大娘毫無防備地被推得向後退去。
她的身後就是那一堆的碎瓷片,桑美反射性地伸出手,一把將劉大娘給拖了回來,這才幸免於難。
“你……你幹什麽?”李大娘踉蹌了幾步,反應過來後臉色也的變得尤其難看。
她瞪著餘倩雯,發揮著農村婦女該有的氣勢,雙手叉腰,怒氣洶洶,“你說誰髒呢?”
“罵我髒?”劉大娘指著餘倩雯的鼻子,嗓門洪亮,“我靠雙手勞動掙幹幹淨淨的錢,清清白白的活,我哪裏髒?你們這些戲子呢?那就不一定了。”
“竟然敢嫌我髒!”
桑美站在劉大娘的旁邊,連多說一句都不肯。
餘倩雯被她罵得臉青一片白一片,但麵對如此彪悍的民風,她卻隻能氣得渾身發抖,“你你你”地說了半天卻沒理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旁邊的村民看著熱鬧,見劉大娘將餘倩雯罵得毫無反手之力,頓時流露出戲謔的笑容。
大庭廣眾之下,餘倩雯被如此蠻橫的民風羞辱,氣得都快哭了。
更讓她無法釋懷的,是桑美全程在拉著那肮髒的農村婦女道歉,態度極為誠懇。
對於貝沙灣和戚家,餘倩雯更是無法忍耐。
她要帶桑美走,給她新的生活,讓她變成那個萬人豔羨的曲家小公主。
然而,正當她要出手時,周嶽卻走了過來。
他衝著餘倩雯點了點頭,嗓音低沉地說道:“餘老師,我們夫人想請您過去看風景。”
餘倩雯回頭看了眼氣焰囂張的劉大娘還有根本不肯多看她一眼的桑美,擰了擰眉,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她衝著劉大娘翻了個白眼,傲慢的諷刺道:“我才懶得跟你這種不知所謂的人計較,粗鄙。”
劉大娘跳起來,仰著下巴,各種挑釁,“哼!就你了不起,就數你最高貴。”
她插著腰,晃著腦袋,整個人像楊林嫂似的念叨起來,“我們隻能在脫衣服,你可就不一樣,你高貴的能在全世界人眼前脫得光溜溜。”
周圍的人立刻捂住嘴,看餘倩雯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探究。
餘倩雯被罵得滿臉豬肝色,再加上周圍人極其詭異的眼神,她氣憤不已。
餘倩雯瞪著周圍的人,鐵青著一張臉,怒吼道:“你懂什麽,我那是藝術,別用你們這種俗氣的眼睛來看。”
她這話多少有些激起民憤,周圍的人跟著起哄的“切”了一聲。
好好的葬禮忽然見就變了味,桑美作為孝子,理應出來調節。
她站出來,麵色沉靜的看著餘倩雯,鎮定地說道:“餘老師,這是葬禮的場合。”
麵對桑美滿含職責的眼神,餘倩雯多少有些難受,她擰著眉想要解釋,“桑美,我.……”
地上的孩子圍著餘倩雯做鬼臉,吐著舌頭,“略略略略略……”
餘倩雯氣得臉都黑了,她帶上墨鏡,轉身就走。
周嶽對著桑美與穆瑾言點了點頭,隨即快步跟了上去。
餘倩雯來時氣場很足,離開的時候灰頭土臉,再無形象。
她原本以為桑美至少會挽留一下,然而卻隻見她衝著那位農村婦女笑臉相迎。
餘倩雯的心情糟糕到了極致,憋著心裏的怒火離開。
桑美捉住劉大娘的手,柔聲致歉,“劉大娘,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跟你有什麽關係。”劉大娘捉著桑美柔軟的手拍了拍,臉上全是和氣的表情。
“那種人,眼睛長頭頂上的,以為是個明星就多了不起似的。”她衝著餘倩雯的背影做了個“哼”的表情。
桑美聞言,隻得悶聲點頭。
餘倩雯習慣活在自己的世界,眼高於頂,總認為自己是影後就高人一等,與她在電影裏呈現親切的大眾形象根本不相符合。
多年前的曲相思被她的這種思想淫浸著沒有絲毫覺悟,然而今天的戚桑美終於從旁觀者的角度徹頭徹尾的明白了是非曲直。
所以她沒有吭聲,隻是麵前扯著嘴角。
“你怎麽會認識這種人啊!”劉大娘捉住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記好了,可千萬別學她,惹人討厭。”
村子裏頭的長輩就是這樣,看到不好的就會反複提醒後輩,讓他們引以為戒。
桑美明白劉大娘的好意,乖巧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你快進去守著你爸吧。”劉大娘捉著她的手,回頭看著戚濤的遺像,沉沉地歎了口氣,“哎!那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戚濤當初在貝沙灣弄花圃,給村民們製造了很多的就業機會,劉大娘就是其中之一。
她早些年陪著丈夫出海,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加上潮濕的空氣,劉大娘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她是地地道道的漁民,生病後無法出海,生計就成了問題。
戚濤雇她幫忙種植花木,並且給予她合理的工資和恰當的休息時間,為劉大娘家解決了生計問題。
對於戚濤,她是打心眼裏感激的。
“去吧。”劉大娘抓起圍裙角擦著眼角的淚花,隨即說道:“這些碎片交給我,都給你掃得幹幹淨淨的,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一片來紮腳的。”
情緒的感化之下,桑美的眼圈也跟著紅了起來。
她點了點頭,努力地維係著自己的堅強,“謝謝大娘。”
劉大娘做事細致,很快就將碎片處理好,連帶著灰塵也一並掃走。
穆瑾言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桑美的肩,“你別皺眉頭。”
桑美吸了吸鼻子,邁步往院子的角落走。
穆瑾言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桑美選了個沒人的地方,沉聲問道:“受傷的老鄉都安排好了嗎?”
穆瑾言點了點頭,“那幾個手上的人我也都已經安排好了,賠償金我也會以你們的名義表示的,別太擔心了。”
他把這些事處理得很妥當,但仍就蓋不住餘倩雯鬧出事後的輿論。
穆瑾言在從村醫療站回來的途中就聽到村民們在議論,說辦喪事時見血是極為不詳的征兆。
他聽到流言,卻不敢告訴桑美,怕她情緒激動。
桑美捏了捏眉心,臉上全是愁容,“她過來到底想要幹什麽?”
餘倩雯能追到她爸的葬禮上來,再加上B市領證之事鬧的那一出,她萬分的確定,曲家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
可是,曲安格馬上就要競選,為了不讓她的出現影響自己的仕途,甚至能動用反恐部隊演那麽大一出戲來阻止她嫁給穆瑾言,現在這又是要做什麽?
穆瑾言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趁火打劫唄?”
桑美倏然抬頭,清涼的瞳孔緊緊地盯著她。
穆瑾言倒是坦然,“整個人戚家,除了你以外,她還能圖什麽。”
女人是善變的,尤其像餘倩雯這種搖擺不定的人。
桑美咬著後槽牙,眯了眯眼,“哼!倒真是有臉。”
“我爸還躺在裏麵,她怎麽就有臉過來。”她有些氣憤,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強烈的憤怒。
穆瑾言不想激起她內心的憤懣,倒是繼續腆著臉說道:“放心吧,有你的婆婆在呢,保證幫你處理得妥妥當當。”
他早早的讓袁悅君過來就是這個目的,隻要穆家在,他們就不敢輕易的在這裏撒潑。
更何況,他親娘修理餘倩雯,那是一套一套的。
桑美點了點頭,幾位中肯地說道:“謝謝。”
她心裏明白穆瑾言的用意,隻是沒想到,他會在那麽多複雜的事情裏邏輯分明的理出這麽多細致的紋線,並且逐一安排妥當,連危機公關也安排得敲到好處。
“他是我老丈人,女婿是半個兒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穆瑾言早已自詡為戚濤的女婿,即便沒有領到證,但他求婚成功,自認為就已經是戚家的一份子了。
“嗯。”
桑美沒有再跟他拌嘴,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心裏是明白的,同時也是自私的。
穆瑾言忙前忙後,處處為她著想,隻有這樣戚濤才能安心的離開,走得不那麽的遺憾。
此時,貝沙灣的海灘邊。
星辰穿著綠色雨靴在沙灘上奔跑著,手裏捏著隻小螃蟹玩得格外的開心。
不二跟在她身後,蹦蹦噠噠的。
忽然,穆星辰往岸邊跑,將小螃蟹藏在背後,緊張地問道:“外婆,你怎麽會來?”
餘倩雯不喜歡她玩這些東西,她總說女孩子就該乖乖的學跳舞彈鋼琴,那樣才能有氣質,看起來有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