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我的身份?
能讓她這麽謹慎的,猜都能猜到是什麽。
“嗯哼。”戚暮生很是給力的點了點頭,沉著聲音說道:“那裏放著的,都是季大哥的東西,他死後我姐就全部搬進去,然後鎖了起來。”
穆瑾言頓住,看著那扇門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狠戾。
戚暮生被他如臨大敵的表情給逗得樂了,他揚了揚眉,挑釁道:“怎麽樣,是不是心裏賊酸?極不痛快?”
穆瑾言睨了他一眼,非常不爽的說道:“我覺得你是皮癢。”
哪有這樣當小舅子,用姐姐的情史來刺激現任姐夫的。
這小舅子要來有何用?!
戚暮生立刻笑了起來,“你也別急著發火暴走。”
他癱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樣子格外的欠,“我姐剛到我家時跟個假小子似的,皮膚黑頭發短,渾身的傷口因為長期浸泡在海水裏而嚴重潰爛。我媽心疼她,硬是將她關在家裏養了好幾個月。”
穆瑾言擰眉,不明白戚暮生翻桑美的黑曆史到底用意何在。
戚暮生才懶得顧及他的感受,繼續說道:“我姐超聽我媽的話,蓄長了頭發,也養白了皮膚。那時候我們搬家到天堂堡,她那模樣直接征服天堂堡中學所有男生的心。天天有人在他們教室門口蹲點,甚至有些人在半路上攔截她。”
戚桑美當年可是個十足的冷美人,任誰都撩不動的那種。
但她的那張臉,卻總是迎來一批一批不怕死的人。
當初因為這些事,戚濤可是嚇得不輕,每天上學放學都要親自去接,生怕哪個王八犢子又來騷擾自己的女兒。
戚暮生臉上的流露出幾分得意,畢竟校花是他姐,“不管對方成績好壞貧窮富裕,我姐連正眼都不看一眼。”
“她啊!每天就乖乖的去上學,然後放學準時回家。”
戚暮生是真不明白,那麽好好的青春年華,她姐竟然連個早戀都不談,真是白瞎了那麽一張漂亮的臉。
但穆瑾言的心態卻不一樣,他內心很沉重,他知道桑美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戚暮生笑了笑,繼續說到:“她就那樣冷傲的渡過了青春時期,沒有任何的戀愛史,更沒有與家人有任何的吵鬧。”
戚桑美當年,完全就是活成了別人家孩子的樣子。
人長得天怒人怨,成績也是一等一的好,不早戀,不給家裏添麻煩。
想到戚桑美的過往種種,戚暮生還是忍不住地小聲吐槽了一句,“我姐太反人類,有時候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取向有問題,直到她將我季大哥帶了回來。”
穆瑾言,“.……”
什麽我季大哥?
小舅子又欠揍了。
該怎麽打!
穆瑾言的表情非常的不好看,就因為戚暮生的一個稱呼。
戚暮生並未在意,反倒是繼續自說自話,“說實話,我季大哥真挺不錯,難得看我姐那麽上心的談一場戀愛。”
他歎了口氣,臉上略微的帶著幾分遺憾,“隻是沒想到,我季大哥就那麽一去不複返。”
穆瑾言抽了抽嘴角。
遺憾什麽?
有什麽可遺憾的?
他穆瑾言哪裏不好了?是哪裏入不了你的眼了?
小舅子就是欠揍。
“我姐呢大受刺激,情緒崩潰,在家裏調養了很久。”戚暮生搖了搖頭,表情落寞,“從此以後,我就沒見她再談過戀愛。”
穆瑾言擰眉,真是很想反駁他。
你姐性格的大變,季言真不是主要原因好嗎?
可是,那些秘密隻能憋在心裏。
穆瑾言心裏憤憤然,咬著後槽牙,格外不痛快。
戚暮生垂著頭,悶悶地問感慨道:“我差點以為,我姐就要這麽下去了。”
他垂著頭,忽地輕笑了一聲,“可就是沒想到,怎麽就冒出來了一個你。”
穆瑾言,“.……”
原本心裏的沉重,不知道為什麽刹那間消散了。
戚暮生垂著頭,悶悶地小聲抱怨起來,“我原本是挺討厭你的,就因為自己有錢所以蠻不講理,不顧我的意願,直接將我從學校綁回C市,半點麵子也不給我留。”
當初他可是在宿舍內,光著上身,穿著一條短褲,直接被一群男人給的拖走的。
畫麵真是……難以啟齒啊!
穆瑾言心裏有愧,擰著眉,沉沉地道歉,“當時找你姐心急。”
戚暮生搖了搖頭,小聲說道:“看我姐那麽喜歡你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懶得跟你計較。”
他原本真的很討厭穆瑾言,可是他真心實意的付出戚暮生看在眼裏。
作為一個男人,他明白能做到那種程度,說明他內心深處對這個女人的愛到底有多深。
穆瑾言很是無奈,笑了笑,反問道:“你又知道你姐喜歡我了?哪裏看出來的?”
戚暮生聳了聳肩,笑著道:“不知道啊,我也隻是猜測而已。”
他撓了撓頭頂蓬鬆的頭發,笑著說道:“畢竟像我姐那樣強勢的女人,遇到困難絕不輕易落淚,但卻願意將柔弱的一麵展現在你麵前,讓你參與她的生活,如果不是非常喜歡,那我就真的找不出原因了。”
穆瑾言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戚暮生睨了他一眼,隨即又不正經的嚷嚷起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如果你敢辜負我姐,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他第一次與穆瑾言說這麽多的話,說完後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戚暮生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笑著說道:“好了,給你留點空間,偷著樂吧,我回房間去了。”
說罷,他邁開腿就往房間跑。
說了那麽多,卻不肯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他。
小舅子就是狗崽子!
穆瑾言搖了搖頭,整個人往後靠在沙發上。
他的目光幽幽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想著方才戚暮生的話,微微地撇了撇嘴。
心裏難免還是有些不舒服,但何必跟個死人多計較,活在當下才是關鍵。
穆瑾言為自己心裏的別扭所不齒,無奈的拉過被子,蓋在頭上,翻身睡了過去。
此時,陽台上。
攀爬架上藍胖胖蟄伏在最高的位置,藍幽幽的眼睛森涼地盯著沙發上的男人,肺裏起起伏伏發出憤怒的聲音。
……
前往B市時,桑美還是來了的一趟致遠教育。
駱青柯在知道她要將致遠教育交給他們,情緒立刻就躥了上來,“你真就這麽丟下致遠不管了?”
他有些激動,大家都是從起點開始,忽然就要離開,這讓他們怎麽能夠接受。
桑美很是無奈的看著他,“我有要緊事急需去處理,致遠往後就委托給你們了。”
她也不想就這麽放手,致遠就像她的孩子。
駱青柯沒辦法理解,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有什麽事比致遠更重要的?”
桑美沒有將戚濤離世的事告訴他們,即便是報紙上的登陸,穆瑾言也是給戚濤弄的化名。
所以,駱青柯他們並不知道緣由。
倒是孟苒,她瞄了眼坐在桑美辦公室的男人,玻璃裏顯露出一隻男人的腳。
她看著桑美,眼睛裏寫滿了嘲諷,“人家找到大靠山了,誰還願意起早貪黑的跟咱們混。”
駱青柯瞪著孟苒,訓斥道:“你別胡說。”
桑美沒有解釋,她懶得解釋,隻是看著孟苒,冷冷地說道:“你愛怎麽想隨便你,隻希望你在代管致遠時別出太大的亂子。”
孟苒臉色不佳的看著她,言語裏全是諷刺,“你倒是挺有臉說啊,不知道致遠是因為誰才幾經波折的。”
桑美不想跟她吵架,沒有任何的意義。
孟苒看不掛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她從來沒想過讓孟苒對她改觀,所以她再怎麽嚷嚷,桑美都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桑美看了眼旁邊的兩個人,忍不住沉聲囑咐道:“青柯,旭陽,往後你們可以直接找席墨,他將負責新銳娛樂的藝人挑選。”
莫旭陽看了她一眼,沉沉地點了點頭,“放心去吧,這裏我們看著。”
桑美點了點頭,“謝謝。”
桑美回頭看了眼偌大的辦公室,她從最開始最簡陋辦公桌,倒如今將致遠發展到大的高層。
這裏有她的青春,有很多的回憶。
如今,她要離開一陣子,什麽時候回來,不可知。
臨走時,桑美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孟苒的肩。
穆瑾言見她出來,立刻接過桑美手裏的包,牽著她,在眾人探究的眼神裏走了出去。
穆瑾言看著悶悶不樂的桑美,忍不住問道:“不放心?”
“你的人在,我沒什麽不放心的。”桑美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隻是守了這裏五年,突然不管不顧的離開,難免舍不得。”
穆瑾言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等處理完叔叔的事,你想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
桑美“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她可以放棄以往的安定,但殺戚濤的凶手必須要找到。
她不能讓戚濤就那麽白白的死了。
到達B市時,天色還早。
穆瑾言沒有直接帶桑美回去,反倒是在花店買了鮮花。
桑美看著穆瑾言塞給自己的一束白色菊花,微微地怔了怔。
她沒有問,因為心裏明白。
這個男人,懂她所有的心思。
B市的天氣不是特別的好,溫度也比較低。
他們到達墓園時,天空還飄起了雨。
穆瑾言從車門拿出備用的傘,兩人撐著,慢慢的往山上走。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合葬墓。
桑美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身子跟著小幅度地顫了顫。
穆瑾言一把攬住她的肩,隨即沉聲說道:“曲陌是當場走的,我大哥在ICU沒堅持過二十四小時,跟著也去了。走之前,他拜托我照顧好星辰,找到你,然後將他們葬在一起。”
桑美眼睛裏的淚直接滾落了下來,她啞著嗓音,低低沉沉地問道:“姐!認得我嗎?”
她吸了吸氣,鼻音厚重地說道:“我叫戚桑美,也是.……也是那個小時候喜歡跟在你身後的小相思。”
桑美緊閉著雙眼,滾燙的眼淚直接流了下來。
這時,山頭的雨突然間變大了起來。
隻是並不是嘩嘩嘩的瓢潑大雨,而是很濃密的細雨。
桑美蹲在墓碑前,哭得很悲鳴。
對於曲家,曲陌是她唯一的惦念。
這個為了她曾豁出命的姐姐,沒想到再見時,卻已是天人永隔。
桑美撫著曲陌的照片,沉重地說道:“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星辰的,不會讓同樣的悲劇在她身上發生。”
他們在墓前逗留了許久,直到天色變暗,穆瑾言這才提議離開。
兩人剛到家,袁悅君就跟著跑了出來。
“你們回來就好了。”她抓著桑美的手,小聲地安慰起來,“桑美啊,別太難過。”
桑美點了點頭,笑得乖巧,“我知道,謝謝阿姨。”
袁悅君牽著她往屋裏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對了,明天有個酒會,你們倆都陪我一起過去吧。”
穆瑾言揚了揚眉,真是對他這個媽沒辦法。
桑美愣了,“參加酒會?”
這才剛到B市,就要去參加那種穿著高檔禮服各種注重禮節的酒會。
她可以不去嗎?
桑美扭頭,滿臉祈求地看著穆瑾言。
穆瑾言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沉聲打趣道:“嗯,我媽其實就是想要帶你出去炫耀炫耀。”
“你還說。”袁悅君聞言,忍不住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背,訓斥道:“你單身了多少年,你媽我臉上就無光了多少年。”
她牽著桑美,寶貝似的握著,生怕跑了,“再不帶個兒媳婦出去逛逛,我真怕別人臆想你……”
桑美,“.……”
她扭頭,滿眼驚異地看著穆瑾言,真是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種用處。
穆瑾言也表示很無奈。
他們在觀山悅吃過晚飯,穆瑾言便要去送桑美。
桑美暫時不住在觀山悅,因為李玲玉的要求,沒有結婚不能住在一起。
穆瑾言尊重桑美,所以一切都顧著她的意願來,倒是給她安排了一套小洋樓。
戚暮生已經回了學校報到,原本是要跟桑美住一起的,但他害怕當燈泡,所以直接選擇了住校。
外麵很冷,桑美回到屋子就立刻打開了暖氣。
穆瑾言給她到了杯熱水,“喝點熱水。”
“嗯。”桑美接過水捧在手裏,看著穆瑾言問道:“明天真要去酒會嗎?”
穆瑾言看出了她的不情願,揚了揚眉,“就那麽不想去?”
桑美端著熱水,撅了撅嘴,悶悶地說道:“那倒不是,隻是覺得有點突兀。”
穆瑾言撥了撥她額前沾濕的頭發,沉聲解釋道:“那位退下來的老爺子,當年是我爺爺的部下,所以想要攀上他關係的人,當天應該會去。”
桑美瞪大了雙眼,詫異地看著穆瑾言,“你是說?”
穆瑾言點了點頭,“競選馬上開始了,我想曲家應該要去,而葉家應該也會去。”
桑美擰眉,表示不解,“葉家?跟我有什麽關係?”
穆瑾言將桑美按進旁邊的沙發,耐心的解釋道:“徐璽的未婚妻景遙光,是葉家的外甥女。”
桑美表情凝重,“徐璽跟葉家還有關係?”
穆瑾言點了點頭,“對。叔叔手裏的那隻腕表,肯定是出自徐家,因為我記得徐璽當年說過,那隻腕表是一對,是徐家老爺子給他和季言準備的禮物,找人專門設計的,世界上就這兩隻。”
“我現在也不清楚,那隻腕表是不是出自徐璽。”
桑美擰著眉,麵色難看,“如果那隻腕表出自徐璽,如果是他親自動的手,那麽就是簡單的為了貝沙灣的地,如果是栽贓嫁禍,那就是……”
桑美的臉瞬間就白了,她盯著穆瑾言,眼底的慌張的明顯。
穆瑾言握著她顫抖的手,沉沉地說道:“所以,那個酒會你有出現的必要。”
桑美擰著眉,緊張地問道:“你說,會不會是他?”
“不知道。”穆瑾言搖了搖頭,沉聲解釋道:“當年的三足鼎立時,他沒有加迫任何一方,確實是完全靠的個人實力。”
“但人心會變,尤其是今天擺在他麵前的權利更大,誰也不能保證他能保持初心。”
桑美聽得心都跳了,她立刻緊張地握緊了穆瑾言的手,“穆瑾言!”
“你別怕。”穆瑾言拍了拍她的手,沉聲解釋道:“明天我陪你去,一則是帶你去見那位爺爺,另外也同時公布你的身份。”
桑美覺得頭都暈了,連聲否定道:“我的身份?我不要.……”
穆瑾言握著她的手,眼睛明亮的看著她,“不想當我的穆太太了?”
桑美瞪大了眼睛,有些恍惚,“穆太太……”
穆瑾言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對。明天公布你是穆太太的身份。”
桑美看著他,口齒不清,“不……不是曲相思啊!”
“不是。”穆瑾言揉了揉桑美的頭發,沉聲解釋道:“明天隻是借那個平台宣布你是穆家人,讓曲家和葉家都不敢輕易對你出手。”
他的小姑娘被嚇得臉都白了,看得他超心疼。
穆瑾言將她摟在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道:“桑美,你記好了。往後在B市,永遠不要害怕。有什麽事,穆家給你擔著,你也不用去怕那個人。”
桑美握緊著穆瑾言的衣角,仍舊有些神情慌張,“穆瑾言!”
她以為隻要借著腕表調查徐璽就行了,怎麽會想到,迎接她的會是這樣的謎團。
十五年前,這個謎團的陷入她的身不由己。
十五年後,她要與穆瑾言共同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