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穆瑾言的威懾
袁悅君作為未來婆婆，對兒媳婦的首次公開露麵相當重視，根本不給兒子半點麵子，直接殺上門搶了人就走。
穆瑾言心有怨言，但卻是不敢忤逆，隻得依依不舍的放開手。
穆瑾言見沒有他什麽事，這才換了套西裝，跟著往華宇集團趕。
他人剛到華宇集團的大廳，周嶽迎麵就迎了過來，恭敬地喚了一聲，“穆先生。”
樓下的人見狀，分分衝著穆瑾言鞠躬。
前台的行政人員趁機拿起座機，慌忙撥了個號碼，提醒樓上的人。
穆瑾言沉著臉，隻是冷冷地瞄了眼那位通風報信的工作人員，淡淡地“嗯”了一聲 。
周嶽如臨大敵，視線跟著移了過去。
看到前台手裏還握著座機的工作人員，立刻明白過來，隨即衝著身後的人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著手處理。
周嶽則跟在耳穆瑾言的身後，恭敬地匯報道：“董事會的人已經全部到了。”
穆瑾言停住腳，表情冷沉地站在電梯口。
他眯了眯眼，臉上掛著幾分涼薄的嘲諷，“今天的例會倒是來得積極？！”
董事會的人在華宇集團形同虛設，持有的股份還是穆瑾言父親當年為報答“開國功臣”親自下放，加起來還不到百分之十五，即便加上穆威個人的百分之十五，也才不過三十，過半都不到。
以往那群老功臣在公事上是沒什麽異議的，不管再大的決策，他們都選擇的是默認穆瑾言的決定。
今天倒是積極，竟然全部到了。
“是的。”周嶽站在他身後，沉沉地點了點頭，“第一波打卡進門，比換白班的安保人員來得還早。”
穆瑾言揚了揚嘴角，笑意深深，“有趣。”
那群老東西，腿腳還挺利索呢！
穆瑾言眸底的光沉了幾分，臉上的輪廓透著鋒銳。
整個電梯內的氣壓極低，令人無法喘息。
周嶽連大氣也不敢出，隻是沉默且恭敬的站在穆瑾言身後。
電梯從底樓直接到達會議室，穆瑾言沉著臉，闊步而出。
環形的玻璃會議室內，相間的坐著十來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穆威就坐在首席位右側的位置。
這樣的會議環境，他儼然一副大BOSS的姿態。
穆瑾言跨進會議室的門，頎長挺拔的身形擋住了室內的光線，一種無形的令人感到逼仄的緊張氛圍無形中襲來，原本吵吵嚷嚷討論的會議室嘩然而止。
焦灼而炙熱的眼神同時往房門的位置偏移，滔滔不絕的穆威感受到忽視，扭頭看到門口出現的穆瑾言時表情跟著沉了幾分。
會議桌前的股東紛紛站起來，恭敬地衝著穆瑾言點頭，沉聲喚道：“穆先生！”
不論穆瑾言是不是比他們年輕，論職位和功勞，他完全受得起這些人如此叫他。
穆瑾言的號召力讓穆威忍不住眯了眯眼，搭在拐杖上的手禁不住緊了緊。
穆瑾言直接無視他的仇視，隻是邁步往位置上走，“人到得還挺齊。”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視線瞄了眼在座的各位股東，笑著打趣，“各位的早茶是換地方了嗎？”
他話裏嘲諷的意思明顯，在座的股東有些掛不住臉，紛紛擰起了眉。
倒是離他較遠位置的一位小老頭的戰戰兢兢地提醒道：“今……今天是華宇集團每月的股.……股東大會。”
穆瑾言揚了揚眉，表情掛著幾分戲謔，“股東大會？”
他的手擱在桌麵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視線不冷不熱的瞥向那個冒出頭的小老頭，冷笑著問道：“是有什麽重要的決策嗎？連你這持股百分之五不到的人都來踴躍參加了？”
那小老頭被激怒了，“嘭”地一掌落在桌麵上。
穆威擰著眉，大喊一聲，“薛凡！”
被喚作小老頭的薛凡頓住，一張臉氣得通紅，“.……”
穆威瞪著他，滿臉的嚴肅。
穆瑾言則閑閑地坐在旁邊，冷眼旁觀著這出戲。
他翹著二郎腿，笑了笑，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你們非要開會，那我就坐下來順便聽一聽。”
薛凡向穆威看了兩眼，跟著就做了下來。
他引了這個開頭，就等著“救急”的穆威以勸解的方式站出來。
穆威拄著拐站起來，抬頭看著穆瑾言，用一種親人般溫和的語氣喚了一聲，“瑾言……”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喚“穆總”，反倒是開始打起了親情牌。
穆瑾言在心裏冷笑一聲，隨即抬起眼皮，眸光冷銳的看著他，“穆副總什麽時候榮選的股東代表，竟然已經開始負責發言了嗎？”
這話嘲諷的意思著實明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不給穆威留麵子。
穆威拄著拐，整張臉都黑了。
剛才紅了臉的薛凡卻忽然站了起來，當起了和事佬，沉沉地說道：“穆先生，您勿見怪。”
這兩人，配合得極其默契，但卻給人一種看小醜表演的感覺。
穆瑾言敲了敲桌麵，懶懶的瞄了他一眼，諷笑道：“那不然你來說囉。”
薛凡，“.……”
他垂下頭，與穆威相視一眼。
彼此沉悶著沒有說話，但早就有說的斷定的兩人已了然於胸。
薛凡看著穆瑾言，臉上的表情夾雜著幾分忌憚的意味，吞吞吐吐地說，“是……是這樣的。”
他看著穆瑾言，表情誠懇，“品睿集團目前被勒令暫停運作，導致工期延誤，原本與其達成合作的國際化妝品牌L不滿已提出解約。”
那副模樣，臉上寫滿了對華宇集團的大公無私，忠心耿耿。
穆威借此，偷偷地觀察著穆瑾言的態度，卻見他隻是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麵，臉上沒有多於的神色。
薛凡心裏沒有底，隻是強調道：“L在全球的銷量及熱度那是有目共睹的。”
穆瑾言看著他，揚了揚聲調，“所以呢？”
他的態度實在令人心慌，薛凡盯著穆瑾言的臉，猶豫著說道：“上周L品牌舉辦了酒會誠邀華宇集團出席，您……”
“您當時人沒在B市，所以隻得讓穆副總代勞，當然也有我們在座的幾位股東一起參加。”
不知道為什麽，穆瑾言忽然給予他時間說這麽多話，薛凡的頭皮莫名其妙的開始發麻，總有種恐懼感。
他見穆瑾言不說話，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酒會上，L品牌的副總裁Petter主動找到我們，說.……”
薛凡看了眼穆瑾言，終於鼓足勇氣說道：“說想要與華宇集團進一步合作，我們就想著……”
他有些驚慌，不敢把話說完。
穆瑾言輕輕落落地敲著桌麵，抬眼，目光沉涼的看著薛凡，“想什麽？跟他們簽約，拿下亞太片區的生產銷售？”
薛凡心裏顫抖著，立刻解釋道：“我們也是為華宇集團的發展著想，所以.……”
“所以？”穆瑾言冷夏一聲，看著他的眼神多了幾分薄涼。
他敲著桌麵，表情冷沉地盯著薛凡，一語點破，“如果雙方的兩名副總的私自碰麵商議就已經能決定公司的發展，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不需要我了？”
薛凡哪裏能想到穆瑾言會直接想到這裏，嚇得哆嗦起來，連聲解釋，“穆……穆先生，我們.……”
因為後怕，他的聲音都跟著抖了起來。
見他實在扛不起，穆威立刻就站了起來，“瑾言，你別想多了。”
“Petter當時隻是表達意願而已，他並沒有越俎代庖的意思。”
穆威站起來的架勢，多有一種保護的意味。
穆瑾言敲桌麵的手頓了頓，他抬頭看穆威，眼神很冷，語調很清，“他沒有，那你有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
穆威原本還算和善的表情跟著僵住，抬頭，表情寫滿了震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還想著不到撕開臉的地步，卻沒想到穆瑾言直接就開戰了。
穆威瞪著穆瑾言，一副苦口婆心勞苦功高的表情，“打從你父親和你大哥離世後，我是怎樣為華宇集團付出的你應該知道。”
這話，就著實有點意思了。
穆瑾言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隨即目光落在穆威的身上，笑了笑，沉聲冷傲，“當然，你的“恩情”我當然是銘記在心，一刻也不會忘。”
這話夾雜著太多的情緒，隻是穆瑾言克製著，用最冷沉的語調說了出來。
穆威看著他，表情嚴肅地看著他 ，“既然如此，你應該明白我努力撮合與品牌L合作的苦心。”
逼宮的意思明顯。
“當然，都明白。”穆瑾言看著他，借著垂眸笑了一下，接著目光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隻是麵對你們的集體逼宮我還是難免多提一句。”
穆威擰眉，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穆瑾言收回腳，整個人“唰”地站了起來。
他個子高，加上本身清冷傲冷的氣質，總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眾人屏息凝神，神情嚴峻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穆瑾言看著他們，淡淡的說道：“在手上的決定權有名無實時，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跨出那一步。”
警告的意思明顯，在場的都是經曆過事的人，各個人精。
穆瑾言瞄了眼穆威，笑了笑，言語裏裹著傲然，“副的就是副的，沒有絕對占比股份時除了發言權，在最終的決定上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自己的侄子這般嘲諷，穆威怎麽能忍。
他瞪著穆瑾言，滿眼的殺意。
倒是薛凡看出了他的憤怒，生怕他就這樣開戰，立刻出來打圓場，“穆總，您這是什麽意思？”
穆瑾言冷冷地睨了眼穆威，嘴角揚起嘲弄的弧線，聲音冷沉，“與其拉攏Petter這位副總裁的動向，倒不如多觀察觀察L品牌的總裁Buck，畢竟那位才擁有生殺大權。”
“那您是有意向與品牌L合作嗎？”薛凡的眼神一亮，激動的說道：“如果有的話，我們可以讓Petter將這消息呈報上去。”
他倒是樂意促成這件事，畢竟合作下來收益可觀。
他們本來就是小股東，就指望著能多分點紅。
“有那必要嗎？”穆瑾言揚了揚眉，笑得滿眼諷意，“據我說知，L品牌的總裁Buck今天早上已與孟家的孟三爺簽署合同，達成了統一戰線。”
會議室的那群老頭全部驚住，不可思議地看著穆瑾言，“什麽？”
穆威擰了擰眉，表情跟著也嚴肅起來。
穆瑾言很享受他們的這副表情，笑了笑，繼續說道：“而且Petter因為與品睿集團簽訂合同造成公司產品發行滯後給公司帶來巨大影響，剛才已經被Buck給直接卸任了。”
“.……”
會議室內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默，他們紛紛向穆威投去疑惑的眼神。
穆威現在也是懵的，看著穆瑾言，顫了顫音，“卸……卸任了？”
穆瑾言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何必如此大驚小怪，副的就是副的，能力扛不起，底氣又不夠足，站得位置卻還挺高，Buck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
這話，有諷刺穆威的意思，同時也有警告的意味。
大抵不過，如果穆威再激進冒犯，穆瑾言也將采取措施。
穆瑾言眸底的光透著冷銳，沉沉地說道：“不過Buck的處理手段倒是仁慈，卸任Petter的同時還給了他一筆相當豐厚的遣散費，這要是放在國內，多半隻能裸著出去自生自滅了。”
穆威，“.……”
穆瑾言這是在警告他，如果再招惹他，那下場隻會比Petter更慘。
他不會手軟的給他留後路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