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璽滿臉緊張的在休息室等,見寵物醫生出來,立刻上前追問,“怎麽樣?”
寵物醫生取下口罩,看著無菌房內氣若遊絲的藍胖胖,歎了口氣,“渾身是抓痕和咬傷,初步估計是與犬類打架造成的。”
他在寵物醫院當醫生多年,見識過許多遭遇淒慘的動物,但基本是因為人類的原因受的傷,很難見到動物之間的廝殺能到這麽殘忍的地步。
渾身是咬傷和抓傷,甚至肋骨被咬斷好幾根,真是不知道這隻血統純正的英國短毛貓,到底是經曆了什麽。
徐璽蹙了蹙眉,表情微滯,沉聲問道:“能救嗎?”
寵物醫生點了點頭,“送來得及時,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說著,他盯著手術台上的藍胖胖,沉沉地說道:“隻是它身上太多傷口,縫合必須要剃毛。”
徐璽聞言,不禁蹙了蹙眉。
B市的天氣已經徹底的變寒,這時候要剃了貓的毛,它會不會抗不過去?
寵物醫生看懂了他的擔憂,跟著沉聲道:“您別擔心,很快會長出來的。隻要讓他待在暖氣房內,冬季就能很健康的度過。”
“那就好。”徐璽的心這才穩了些,他指了指無菌房內正在被縫合傷口的藍胖胖,“我能帶它走了嗎?”
寵物醫生搖了搖頭,“最好是不要,依照它目前的情況最好還是留在醫院。”
這貓的傷有些重,留在醫院方便第二天的換藥。
徐璽擰了擰眉,倒還是擔憂地抬起頭,目光幽幽地盯著被縫合的貓。
他沒有吭聲地守在外麵,直到裏麵的手術縫合徹底結束。
小護士小心翼翼將被剃掉毛,渾身肉呼呼圓滾滾的藍胖胖抱出來放進保溫箱。
藍胖胖全身上下的毛均被剃掉,隻留下毛茸茸的腦袋以及粗厚的大尾巴。
小護士見它渾身白肉,忍不住抿唇打趣,“先生,您的貓可養得真.……”
話音未落,原本柔弱的藍胖胖忽然憤怒地“喵”了一聲。
它身體受到重傷,再憤怒凶狠的聲音吼出來,停在他人的耳中隻是慘兮兮的呻吟。
小呼聲心生憐憫,硬生生地將那個“胖”字改成了“好。”
“它就麻煩你們幫忙好好照顧了。”徐璽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忍不住對寵物醫生交代一句。
寵物醫生連忙說道:“放心吧,我們這裏二十四小時安排得有人輪番照顧這些寵物。”
他們是B市收費最昂貴的寵物醫院,來的都是寵物品種界的貴族,身價驚人的那種。
徐璽回頭看了眼保溫箱裏趴著的藍胖胖,低沉地“嗯”了一聲,隨即轉身就走。
見徐璽要走,原本趴在保溫箱裏有氣無力的藍胖胖突然激動起來,它猛地站起來,鋒利的前爪用力地撓著保溫箱,尖銳地“喵喵”大叫。
保溫箱用的是鋼化玻璃,貓爪子稍微用力,聲音就異常的刺耳。
小護士見狀,跟著俯下身,隔著透明的玻璃柔聲安慰起來,“小貓貓你乖一點喲,你主人不是不要你,等你好了他再接你回去啦。”
說著,她打開保溫箱的蓋子,伸手如揉藍胖胖的腦袋。
下一秒,隻聽見“啊”地尖叫,隨即便是“哐當”一聲脆響。
徐璽猛地刹住腳,扭頭就看見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保溫箱,藍胖胖躺在碎片裏,一雙眼睛哀哀地盯著他,可憐兮兮地“喵”了一聲。
徐璽健步衝上去,徒手將藍胖胖從碎片裏抱出來,輕輕地捧在手心裏。
小護士的食指被咬上,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她癟了癟嘴,一副馬上就要哭的表情。
寵物醫生走過來,立刻誠懇地致歉,“徐少,對不起,是我們的失職。”
小護士見狀,跟著連連鞠躬,“徐少,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都知道徐璽的身份,得罪不起。
徐璽沒有吭聲,隻是擰著眉,表情凝重地檢查著藍胖胖的傷勢。
幸好保溫箱裏有墊子,所以摔下來時沒有傷到它。
徐璽揉了揉藍胖胖的腦袋,無奈地歎了口氣,“拿條軟一點的被子過來,今晚我帶它回家。”
見他沒有發難,寵物醫生這才長長地籲了口氣。
他直起背,“可是這貓才剛做了縫合,明天可能還要輸藥,這.……”
徐璽垂眸看著腦袋不住往他掌心裏蹭的藍胖胖,截斷了醫生的話,“明天一早我再帶它過來。”
寵物醫生哪裏還敢再說什麽,忙不迭地吩咐小護士去拿被子。
徐璽從小護士手裏接過被子,將藍胖胖輕輕地放進去,小心翼翼地裹好,然後將它摟在懷裏,徑直走了出去。
方煒等在外麵,看到徐璽懷裏捧著粉色的東西,那姿勢跟抱兒子似的。
方煒的喉結滾了滾,艱難地問道:“徐……徐少,你不會是打算收養這隻貓吧?”
徐璽跨進車內,揉了揉粉色被子裏隻探出一顆腦袋的藍胖胖,“我不能養?”
“那倒不是。”方煒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隻是你以前對動物毛過敏,百米內從不允許寵物靠近的。”
以前的徐璽對動物毛過敏,會嚴重的打噴嚏,所以他從來不養寵物。
上次C市一行,徐璽半路撿貓並且好心的養育起來,那時候方煒就覺得納悶。
他抬起頭,目光謹慎地盯著後視鏡,觀察著後排的徐璽。
“是麽?”徐璽揉著藍胖胖的腦袋,神色自若,“現在我毛發過敏的問題治愈,不是正好?”
徐璽點了點藍胖胖的鼻頭,淡淡地道:“更何況,這隻貓跟我這麽有緣,就養著吧。”
方煒愣住,扭頭詫異地看著他,“緣?怎麽說?”
徐璽摸了摸手裏的貓鏈,銘牌上“藍胖胖”三個字醒目,觸感與C市撿到的那隻一模一樣。
徐璽並沒有解釋,隻是一邊揉著貓的腦袋,一邊沉聲道:“今天不去徐宅,回丘山。”
丘山是他自己的小窩,一般他想要有個人空間的時候都會去那裏。
方煒並沒有再追問,隻是點了點頭,啟動車往目的地開去。
徐璽回到丘山,第一時間就是將藍胖胖從被子裏麵抱出來放在柔軟的沙發裏。
他跟著坐在旁邊,一邊揉著藍胖胖的腦袋,一邊柔聲打趣,“你的主人到底是多神奇有趣的人,難道是為了讓你配得上“藍胖胖”這名字,所以縱容你長成這副模樣的?”
藍胖胖渾身疼,因為他的揉撫平添了許多的緩解,它順從地趴在沙發上,瞄了眼旁邊擱著的那盆鬼蘭,懶洋洋地“喵”了一聲。
徐璽揉了揉藍胖胖,笑了笑,“境界這麽高,還懂得欣賞鬼蘭啊!”
藍胖胖極其配合地“喵”了一聲。
徐璽覺得自己真是夠了,竟然無聊到跟隻貓聊起了天。
這時,茶幾上的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徐璽拿過一看,眉頭跟著蹙了起來。
他順手將貓鏈擱在鬼蘭旁,紅色銅片正好壓住旁邊的便簽紙。
便簽紙上爬滿了細紋,但娟秀漂亮的字跡猶在,細細一看,筆封與貓鏈銘牌上的字相差無二。
僅僅不過一夜,B市就已被裹上了茫茫大雪。
除卻風雪,B市還爆發出驚人的新聞。
B市即將晉升為財務局長的陳朗昨日在家遇刺,當場身亡;另一則新聞則是華宇集團名下子公司——新銳娛樂高官涉及取向問題並夥同致遠教育的校長猥褻未成年少年,相關人員被警方控製以外,當初出麵開展項目要求與致遠教育合作的穆瑾言受到廣大民眾以及董事會的抗議,華宇集團被迫暫停不久前開展的項目。
早間新聞伴隨著熱氣騰騰的早餐,一並擺在了桑美麵前。
她坐在沙發裏,神情冷凝。
陳朗死了?!怎麽會死……
雖然桑美當初用瑞士軍刀紮了他的大腿,但卻是全部避開了動脈,甚至連最後一刀,她刀還沒有落下陳朗就嚇暈了。
怎麽就死了?!
警察當時不是已經趕到了嗎?人怎麽會死的?
戚暮生從樓上下來,見桑美擰緊著眉,一雙眼眸光嚴肅地盯著電視新聞。
他剛才躺在床上翻手機,已經知道了穆瑾言的事。
戚暮生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扯出輕快的表情。
他快步跑下樓梯,衝過去拍了拍桑美的肩膀,沒心沒肺地道:“姐,我餓了,咱早餐吃什麽呢?”
桑美捏了捏眉心,淡淡地應道:“想吃什麽給阿姨說,讓她給你做。”
戚暮生聳了聳肩,回頭衝著保姆阿姨笑著喊道:“阿姨,兩碗混沌,要多加辣椒的那種。”
保姆阿姨第一次見戚暮生,知道他是戚桑美的弟弟,心裏倒是萬分慶幸,得虧這位小少爺來了,不然留她一人與戚桑美相處指不定得被她的陰晴不定嚇出心髒病來。
戚暮生從沙發的後麵翻過去坐在桑美的旁邊,表情透著幾分玩笑,“姐,你是不是在擔心穆瑾言?”
桑美捏眉心的手頓住,懶懶地道:“胡說八道什麽?”
“別不承認了,大早上就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戚暮生湊近了幾分,表情是尤為的正經,“我相信青柯哥,更相信穆瑾言,他們都不是壞人,警方一定會給他們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