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眾人算計穆瑾言
同一棟樓裏,穆威的辦公室氛圍顯得更加緊湊起來。
朱斌是穆威的私人秘書,他沉著臉,摒開外麵人,然後一頭紮進了穆威的辦公室。
他的神情透著嚴肅,滿臉焦慮,“穆副總,出事了。”
朱斌跟了穆威二十幾年,大多時候是冷靜的,但今日似乎有些格外的超乎常理。
穆威闔上手裏的文件夾,抬頭看他,冷沉沉地問道:“急匆匆的,什麽事?”
朱斌將辦公室的門反鎖,跟著上前,壓低著聲音說道:“我們今晚要拿的地被品睿集團盯上了!”
穆威猛地從位置上站起來,滿臉驚愕,“你說什麽?怎麽可能!”
朱斌激動地敲了敲桌麵,沉沉地解釋起來,“可是那邊已經傳來話,徐家的競標書都已遞交上去,確定無疑。”
他盯著穆威,滿臉凝重,“而且,聽說品睿集團方麵為表對其重視程度與拿地的決心,徐璽今晚會親自出席競標。”
B市的那塊地,穆威盯上很久了。
原本他就是想要靠著那塊地,從而以項目的名義去轉移華宇集團的資金,原本什麽都談好了,那塊地眼看著就要烙下穆威的名字,誰知道突然就殺出來個徐璽。
這樣的意外,足矣致命。
穆威當即黑臉,掄著拳頭用力地砸了下桌麵,怒氣洶洶,“徐璽這不知所謂的死小子!”
穆威沒想到,前腳剛替徐璽擺平了事,結果對方不知感激自己,倒是趁其不備,反咬一口。
這簡直令人憤怒。
朱斌沉了沉,他看著穆威,滿臉緊張地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穆威憤怒不已,單手插腰,氣惱地在辦公室內來來回回地走。
穆威胸口的氣散不去,積鬱在胸口,久久不散。
半晌後,他在屋內來回踱步許久,這才停住了腳。
穆威轉身,眸光淩厲地盯著朱斌,嚴厲地吩咐,“你將消息散布出去,就說華宇集團同樣重視此次的開發項目,我也會親自出席競標活動。”
朱斌擰眉,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可是今晚我們不是早決定要轉移穆……”
他沉了沉聲,隨即頓著聲音道:“轉移那誰的嗎?”
那名字,不能說,他心知肚明。
這話倒是提點了穆威,他當即愣住,擰緊著眉,滿臉微淡。
穆威蹙著眉,單手托著下巴,輕輕地撫了撫。
半晌,他深思熟慮過後這才止住了腳,回頭看著朱斌,冷聲說道:“那麽個小東西,擱在那裏這麽些天也沒出過問題,我還偏不信就這麽會功夫她就能給我跑了。”
那麽個小不點,穆威根本不相信她會有能力飛出自己的掌心。
然而,朱斌卻多了個心眼,忍不住提醒起來,“可是夜長夢多,很多事情一瞬之間,朝夕更改。”
穆威頓時機警起來,他回頭看朱斌,臉上多了幾分嚴肅,“你說的倒也沒錯。”
穆威雙手叉腰,又在屋內來回地走了幾步。
他在心裏盤算著,該如何處置,如何步棋。
許久後,他這才止住步子,回身指著朱斌,揚聲吩咐道:“這樣,你去安排下麵的人轉移,一切照舊,按原計劃行事。”
朱斌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穆威的手撐著桌麵,忍不住重重地敲了敲。
他看著朱斌,表情嚴肅,“B市的那塊地,是我在華宇集團站穩腳跟的關鍵,我先去應付那邊,隨後再去轉移點。”
眼看著大業將成,還是小心為妙。
朱斌懂他的心思,點了點頭,沉聲道:“明白,那我先下去安排了。”
穆威揚了揚手,沉沉地“嗯”了一聲。
朱斌領了任務,便馬不停蹄地出去處理。
穆威往落地窗前走,目光沉沉地盯著窗外的景致。
他的野心將成,華宇集團那個頂端的位置,他即將攀越,那可是他這輩子的企望。
同樣攻於心計的,除了穆威,還有方才起死回生的徐家人了。
方煒仍舊是想不通,滿眼詫異地盯著徐璽,沉聲問道:“葉先生那邊不是已經打過招呼,讓我們不要打穆家的主意嗎?你怎麽還非要從穆瑾言的嘴裏強行奪食?”
畢竟品睿集團的重新崛起,葉擘功不可沒。
那上百億的資金,雖是通過葉馳這條線劃過來,但他們心裏清楚肯定與葉擘有關。
至於錢從哪裏來,葉擘不說,他們也不用知道。
但葉擘提點要保的人,受了恩惠的他們,理所應當地要聽他的話。
徐璽卻隻是揚了揚唇角,冷聲一聲,“你以為他是打心眼裏說的這句話嗎?!”
方煒頓住,偏頭看他,“您的意思是……”
徐璽臉上的表情很冷,沒什麽溫度,格外的沉涼,“他現在擁有品睿集團的股份,會將到嘴的肥肉再拱手讓人?”
在風雨縹緲裏熬過之後,徐璽看某些人,心裏已跟明鏡似的。
方煒頓了頓,悶聲問道:“葉擘也想要這塊地?”
葉擘要的可不止是這塊地這麽簡單。
那個老東西,為了上位,這些年可沒好做事。
他的野心,可不是一塊地就能填滿的。
徐璽眯了眯眼,臉上散著薄冷的光芒。
他的言語裏全是嘲諷,不輕不重,涼落而透徹,“他兒子現在可是這裏的大股東,即便他現在什麽忙都不能幫,但爭取這種事,你覺得他會眼睜睜看著我們置身事外?”
方煒一聽有戲,跟著來了興趣,一雙眼睛閃著光芒。
徐璽難得有耐心,他看著窗外慘白的世界,冷冷地說道:“而且葉擘是上頭的人,政府的發展方向與近年的規劃想必早有耳聞。”
“連他都放不下這塊地,想必其正好是政府新計劃裏最閃耀奪目的項目的,加上連穆瑾言也投以關注,我們就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這塊地,前景喜人。
徐璽通過穆瑾言和葉擘,看到了它潛在的價值。
其實,打從他接下了那些被穆威裁掉的,由穆瑾言起頭做的項目後,徐璽才是真正見識到了對手的厲害。
穆瑾言的經商頭腦,看事情的眼界,讓人望成莫及。
這樣一個敵人,讓他後怕。
不過再強大的敵人,終究是敵不過女人與豬對頭的雙重坑害。
穆威架空穆瑾言,幫他自己,同時也幫了徐璽。
徐璽甚至在心裏期盼,失去穆瑾言後的華宇集團將會被他怎麽樣變本加厲地收拾。
“我明白了。”方煒讀懂了徐璽的內心,跟著附和起來,“穆瑾言恐怕沒想到我們會翻身,並且在這時候給他絕命一擊。”
“哼!”徐璽冷哼一聲,臉上的笑意沉沉,“他送出這麽多份大禮,沒理由我們不做回應。”
說著,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回頭看著方煒問道:“我讓你查的事,還沒有結果?”
“沒有。”方煒神情頓沉,滿臉的愧疚,“那人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沒有再出現。”
那個當時在穆星辰與滿藏被綁現場出現的男人,身份神秘,來無影去無蹤,徐璽讓他查了許多次,但依然沒有結果。
方煒感覺有些挫敗。
徐璽倒是沒有生氣,隻是眯了眯眼,滿臉沉笑,“敢設計對付穆瑾言,還懂得專挑他軟肋攻擊的,絕對不是凡人,想必這背後還藏著某個虎視眈眈要算計他的人。”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徐璽能很清楚,那人是穆瑾言的敵人絕非朋友。
徐璽想著,嘴角就忍不住揚起了笑容,“被圍攻群毆,穆瑾言的好日子怕是沒多少了。”
說著,他看了眼方煒,嚴肅地吩咐,“你繼續安排人調查追蹤,一旦對方現身,立刻帶來見我。”
“明白。”方煒沒理由拒絕。
不知道何時,穆瑾言就成了徐璽想要推翻撂倒的對象。
或許是外界經常拿他們作對比,或許是穆瑾言太過優秀,太高不可攀,去年前徐璽車禍清醒後,在艱苦難熬的康複階段就在被灌輸著去攻擊這男人的思想。
穆瑾言的存在,像是夢魘一般令他憎惡。
徐璽心緒煩悶地站起來,或許是動作幅度太大,他冷不丁出現了眩暈的情況。
他感覺腦袋裏虛虛浮浮,頭暈目眩,連忙伸手去扶桌沿,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
徐璽扶著桌沿站住,彎著腰,全身的血液往腦袋裏上湧,忽地腦海裏又閃過那個近日來頻繁出現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並不明朗,大抵隻是個粗略的長發女子輪廓。
徐璽頭部的神經拉扯著疼,原本車禍就留下了後遺症,但因為最近頭部受到過幾次攻擊,那些症狀就格外清晰的顯露出來。
生烈的疼痛,一幀幀的,不斷拉扯著令人難受得想要嘔吐。
徐璽忙不迭地去拉抽屜,急急忙忙地拿出醫生開的鎮痛藥,倒出來兩片,仰頭,囫圇幹澀著吞了下去。
藥物幹澀,割劃著嗓子內壁,留下一串苦澀的味道,格外的令人犯惡心。
徐璽立刻扶著,整個人甩進了的沙發。
他躺著癱在沙發上,頭部揚起,雙眼緊閉。
忽然腦海裏又閃過那個影子,同時耳邊還隱隱地響起女人溫和的聲音,
“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家裏的蘭花開了,超美喲。”
“過幾天是我的生日,你不準不到喲……”
“你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我和貓都很想你呢!”
“.……”
那陣女聲,非常的熟悉,像是在哪裏聽到過似的。
然而,徐璽想不起來,越想越是頭疼。
他抱著腦袋,大拇指用力地按壓著太陽穴,企圖壓製住那股疼痛。
然而,但他冷不丁睜開眼,看到辦公桌上那盆他每天帶在身邊的鬼蘭時,整個人忽地愣住。
那株長勢極好的鬼蘭,葉片肥碩,顏色翠綠,鮮明地像是紮進了他的心裏,無法形容。
徐璽盯著那株鬼蘭五分鍾之久,隨即抱著腦袋,整個人躺在沙發裏,頭痛欲裂。
那種五年前醒來時的疼痛再度襲來,他的心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