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什麽名場麵沒見過？
徐璽將手機扔在旁邊，眉宇間透著幾分陰沉，“你以為眼皮底下了老頭子還會看不到？”
在牽扯與穆瑾言有關的問題上，徐璽現如今更加的上心。
棋逢對手，他對打敗穆瑾言是越來越有了興趣。
方煒頓了頓，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可現在各方勢力盯得這麽緊，老將軍.……”
畢竟孟老將軍的行事風格有目共睹，那是位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的暴躁軍人，說一不二，錯了就罰，根本不講情義。
徐璽擼著貓，微揚的嘴角全是濃烈的諷刺，“沒他允許穆瑾言跟孟浩能這麽大膽？”
方煒一頓，扭頭看他，不敢言語。
徐璽眯了眯眼，眸底光影沉沉，“孟浩到底是他孟家唯一的孫子，不得已該保的時候他也會出手的。”
孟家幾代單傳，到孟浩這一代，雖說父輩風流，但男孫卻隻有孟浩這麽一個。
孟老將軍對孟浩的培養那是傾注了心血的，雖說管教嚴厲，但放在親情之上，範圍內的縱容也純屬正常。
方煒是聽明白了，他瞬間瞪大著眼，激動地征詢道：“既然如此，要不要馬上通知警方，讓他們登門逮人？”
徐璽坐在沙發裏，始終神色平靜。
他瞄了方煒一眼，不冷不熱地問道：“以什麽借口？”
方煒反應是迅速，眼神興奮，“黑豹是邊境通緝的高危人物，還不夠嗎？”
他轉動輪椅，正麵對著徐璽，說到激動之處，手忍不住地拍著輪椅的扶手，“隻要抓到他，我們甚至能連孟家這座靠山也一並給端了。”
如果能拿下孟家，那可以說是他們在與穆瑾言戰鬥中最至關重要的一役，甚至可以達到扭轉乾坤的效果。
徐璽垂頭揉著懷裏的藍胖胖，表情平靜。
他輕笑出聲，懶懶地開口道：“你設想的隻是警方能拿到的人的最理想結果罷了。”
方煒被澆了一桶冷水，整個人愣住，扭頭盯著徐璽。
徐璽替藍胖胖撓著下巴，忽地抬頭，眸光冰冷地盯著方煒，“但如果警方在孟家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黑豹呢？”
“.……”
這話沉重一擊，“咚”地將方煒給打醒了過來。
方煒擰眉，沉聲致歉，“對不起，是我欠缺考慮。”
他確實看事情太過理想化，看到希望就忘了四伏的危機。
方煒佩服徐璽，能在這種時候保持絕對的鎮定，將自己摘出來，更全麵的看待問題。
方煒不敢吭聲，時不時地看向徐璽，等著他的後話。
徐璽擼了許久的貓，半晌後才懶懶地開口問了一句，“孟家有沒有安插我們的人？”
方煒擰了擰眉，表情為難，“孟家的人全是老爺子帶出來的兵，鐵桶似的，漏不進風。”
孟家因為孟老的關係，裏裏外外都是軍人，那些人全天二十四小時的警戒，風吹草動根本逃不過他們的法眼，更何況是安插人進去。
方煒想了許多的辦法，甚至包括從新兵入伍下手，可這麽多年來，他所有在執行的計劃都在突破孟家時被硬生生斬斷，著實可氣。
但方煒給的答案真的無法令人滿意，他也在後怕。
方煒猶豫了幾秒，小心翼翼地道：“不過，我這裏倒是有個人選。”
他移動輪椅往徐璽的身邊靠了過去，然後在他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徐璽原本慵懶的神色忽地一滯，臉上的表情散著幾分冷光，言簡意賅，“馬上帶她來見我！”
方煒笑了笑，即刻應聲，“是！”
……
穆瑾言在孟家甩開尾巴後，再借用孟家做掩護，早就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孟家老宅。
他與孟浩，直接開車往目的地走了去。
醫療人員看到穆瑾言與孟浩，紛紛恭敬地打招呼，“穆先生！孟先生！”
孟浩沒有吭聲，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穆瑾言瞄了眼旁邊的主治醫生，冷聲追問，“黑豹人呢？”
幸好他們早有防備，已在替黑豹手術過後就進行了轉移，否則現在的黑豹恐怕就隻是莫澈實驗基地廢墟下的一具死屍。
主治醫生連忙應道：“在療養室。”
穆瑾言板著臉，冷聲下令，“帶路！”
主治醫生抬手指了指走廊的位置，“這邊請。”
這裏是早些年穆西辭建造的地下研究室，用以研究抑鬱症的。
穆西辭死後，關於抑鬱症的研究得到了上頭的認可，研究變得為大眾所接受，穆瑾言就將研究室搬到了地上。
原本的舊址被穆瑾言留作他用，處理一些不適合在人前做的事。
醫生將穆瑾言帶到療養室門口就沒有再往前進了，他清楚自己的工作範疇，明白如何避嫌。
完成自己的工作，醫生便火速離開。
白燁立刻安排人，在療養室周圍把手，防止有人靠近。
孟浩不愛說話，但對這位令他爺爺頭痛多年的邊境狂徒多少有些興趣，所以也跟著穆瑾言走了進去。
療養室的門是特質的玻璃材質，開闔時根本不會有聲音，然而穆瑾言與孟浩才剛進屋，黑豹就機警地吼了起來，“誰？是誰？”
孟浩眯了眯眼，眸色清冷。
難怪外號叫黑豹，敏銳度的確是高啊。
黑豹頓了頓，突然連名帶姓地喊道：“是不是穆瑾言？！”
穆瑾言與孟浩相視一眼，彼此揚了揚眉，興趣盎然。
穆瑾言原本也沒打算隱藏身份，他單手插進口袋，鞋子踩著光潔冰冷的地板，漫步往前，“看來對我的影響是比較深。”
聽到穆瑾言的聲音，黑豹突然激動起來，大聲怒吼，“是你挖了我的眼睛！我要跟你拚了！”
他的情緒激動，牽動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可饒是他曾是邊境叢林裏敏捷的豹子，現在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已。
白燁也是個狠人，對黑豹沒有絲毫的手軟。
他命人用鐵皮扣，將黑豹的雙手雙腳連脖子和腰都固定在了床上。
黑豹現在幾乎是與背後的特質床合二為一，動彈不得。
黑豹在床上掙紮了，結果連基本的蠕動都做不到，他氣得直咬牙。
孟浩瞄了眼黑豹身上的鐵皮扣，默默地向白燁點了個讚。
穆瑾言冷哼一聲，言語寒涼徹骨，“你恐怕再也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哼！”黑豹怒不可遏，但他不願意妥協，依舊是硬著脾氣放狠話，咬牙切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穆瑾言笑了笑，極不走心地承諾，“你老實配合，我考慮留你一條命。”
黑豹聞言，突然仰頭大笑，“我黑豹像是會出賣夥伴的人？”
他臉上蒙著紗布，一條猙獰的疤痕從頭頂蔓延而下。
他現在沒有眼，沒辦法與穆瑾言對視。
但黑豹身上散出的叢林莽夫的氣息無法忽視，他笑容狂妄，口氣豪爽，“命而已，我早就做好了見閻王的準備，你也別想拋橄欖枝誘惑我。”
打從在邊境犯事開始，黑豹就已經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他清楚自己是沒有明天的。
他扛著槍，每天看到日出都覺得是一種幸運。
這樣的江湖人士，走的都是鋼絲。
穆瑾言笑著看床上的黑豹，冷冷地問了一句，“你講義氣不怕死的在這裏硬扛，是覺得外麵的人真的會打心底裏感激你？”
黑豹躺在床上，臉上全是戾氣。
“還是說……”穆瑾言盯著他，沉默了幾秒過後，笑著戳破，“你是在用肚子裏的秘密做威脅，逼他們以身犯險的來救你？”
此話一出，黑豹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凝結。
他控製得很好，立刻將情緒調動，企圖轉移穆瑾言的注意力。
黑豹笑了笑，大聲地刺激著穆瑾言，“你不是很厲害嗎？那你猜我是哪一種啊！”
麵對手下敗將，對方的所有陰謀陽謀都被收入眼底，穆瑾言心裏有數。
他輕哼一聲，直言諷刺，“我可對麵糙體壯身殘的男人沒興趣。”
黑豹躺在床上，惱怒地掙紮起來。
任由他掙紮，血肉之軀根本也不可能將鐵皮扣睜脫。
穆瑾言冷冷地瞄了他一眼，笑意深深，“不過好心提醒你，今天沒有把你炸死並不等於你就不用死。”
黑豹忽地震住。
穆瑾言冷笑出聲，意有所指，“畢竟殺人滅口這種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正常太多。”
黑豹握緊著雙拳，似在極力控製著情緒，咬著後槽牙，狠狠地反擊，“別想在我這裏挑撥離間！我是不會上當的！”
“隨便你！”穆瑾言沒有生氣，隻是揚起嘴角，笑容平淡，“你現在還有時間考慮，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這裏。”
黑豹看不見，隻能完全靠聽力去分辨。
很明顯，穆瑾言說話的語氣激怒了他，“你……”
穆瑾言根本沒給他機會，而是轉過身，衝著旁邊的看守囑咐一句，“給我看好他！”
他回頭看了黑豹一眼，笑著說道：“我要他健康的活著，等到自己的同伴前來收拾他這個安全隱患。”
看守點了點頭，“是！”
穆瑾言連招呼都沒跟黑豹打，轉身就往門口走。
黑豹怒火中燒，在後麵大聲吼了起來，“穆瑾言！你混蛋！”
穆瑾言剛走出的診療室，原本沉默的孟浩終於開口，淡淡地道：“我以為你會言行逼供讓黑豹開口。”
穆瑾言搖了搖頭，笑聲輕蔑，“他什麽明場麵沒見過？販毒賣軍火的人，會怕以暴製暴的手段？”
孟浩揚了揚眉，眼裏掛著戲謔，“所以你剛才進去，純粹隻是想要刺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