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我要你們處理穆瑾言
羅湖擰眉,神色凜然。
他保持著理智,雙眼沉沉地盯著景遙光,以表決心,“景小姐,我們始終是葉先生的人。”
景遙光點了點頭,對他的話並未反駁,反倒是笑著讓他繼續往下說。
羅湖瞄了眼旁邊被利用了的羅趵,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才開口說道:“這次沒出事並不等於往後還有這麽好的運氣,我們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矛頭勢必會指向葉先生。”
他沒想到,自己已經看得夠嚴格的,臨到這時候還是被人鑽了空子,利用了羅趵。
羅趵並不是智力問題,他隻是偶爾頭腦發熱,愛莽撞行事。
這些年,但凡葉擘布置下來的任務,都是由羅湖深思熟慮、出謀劃策的。
羅趵在羅湖的刻意照拂下,就這麽順順利利地過到了現在。
可羅湖沒想到,他千防萬防,最後竟然在景遙光這裏絆了腳。
他看著景遙光,用一種勸解告慰的態度說道:“為了大家的安全,既然這次沒有釀成大禍,我也不再追究。大家相安無事,就此罷手。”
羅趵心驚膽戰了一晚上,對於羅湖的提議是相當的讚同,直點頭附和。
景遙光盯著羅湖,揚起的嘴角全是諷刺。
她笑了笑,聲音透著幾分慵懶,“你這是要中途拆夥的意思?”
羅湖沒有妥協,鎮定地勸說起來,“景小姐,人要懂得見好就收。”
他刻意地停頓了幾秒,跟著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發出警告,“夜路走多了,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撞鬼。”
羅湖的話配上他的神色,總給人帶來不適感,好像一旦將手伸出去就會被人抓的錯覺。
景遙光站在原地,一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羅湖。
半晌後,她突然笑了起來,俏麗的眼睛陰森森地盯著羅湖,“你們跟著我舅舅這麽多年,“夜路”有走少過?”
說著,她將眼神放遠,穩穩地盯著站在羅湖後麵的羅趵,滿臉戾氣,“還是說年紀大了,膽子小到不敢作為了?”
羅趵被她的壞笑嚇得心裏一咯噔,後怕得不能自己。
景遙光笑了起來,她養了眼下巴,言語裏全是嘲諷與挑釁,“怕了你就明說啊!”
羅趵被她吼得立刻低頭,避開她諷刺的眼神。
羅湖回頭看了羅趵一眼,多少有些擔心的他。
羅趵是經過嚴苛訓練,跟著羅湖一切伺候葉擘多年的保鏢。
讓他承認自己怕死,你不是笑話嗎?
景遙光抓住了他的這種心理,笑了笑,繼續刺激起羅趵來,“我去幫你們給舅舅說,讓你們解甲歸田?!”
羅趵果真上當,他立刻從羅湖的背後躥出來,等雙眼憤怒的瞪著景遙光,大聲反駁,“我們才不怕!”
羅湖見狀,忍不住出聲嗬斥,“羅趵!”
羅趵看了眼羅湖,立刻噤聲。
嗬止住了羅趵,羅湖回頭看向景遙光,眼睛裏迸射著嚴厲的光芒,“景小姐,我們是在為大局考慮,也請你多替葉先生著想,他走到現在不容易。”
他的表情嚴肅,似乎景遙光目前做的這些事危險係數高得他已經開始擔憂了。
景遙光冷哼一聲,鼻息裏傳出不屑,“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替我舅舅著想?”
羅湖擰眉,對她是一臉的防備。
景遙光笑了笑,姿態傲慢又驕縱,“我不僅替他想,也替你們想了。”
她懶著眼看羅趵,看得人頭皮發麻。
羅湖咬了咬後槽牙,相當不走心地說了聲以示感謝,“謝謝景小姐的關心。”
“怎麽?”景遙光衝著他揚了揚下巴,笑著問道:“不好奇我為什麽這麽說嗎?”
她臉上的笑意實在是明顯,想要忽視她明目張膽的算計都難。
羅湖很無奈,隻能耐著性子與景遙光周旋。
他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道:“景小姐在商場上奮鬥多年,心理戰玩得比誰都嫻熟,我們比不過。”
話音剛落,景遙光非常不屑地笑出了聲。
她睨了眼大塊頭羅趵,眼白一番,再將眼神落在羅湖的身上,諷刺出聲,“跟你們犯得著用心理戰哪一步?”
羅趵,“.……”
羅湖,“.……”
這種被當場侮辱的羞恥感,胸腔裏一股憤懣,可礙於對方的身份,他們又隻能將憤怒憋回去。
景遙光根本不屑傷了羅氏兄弟的自尊心,還尤自狂笑,整個人得意洋洋,“話不好聽,但有理啊!”
羅湖咬著後槽牙,氣得臉色鐵青。
景遙光欣賞著他顯露出來的情緒,突然笑了起來,言語慵懶地道:“更何況舅舅當年為了逼曲安格主動退場,不是心狠手辣到連曲家的兩個女兒都不放過嗎?”
羅湖愣住,他猛地抬頭瞪著景遙光,大聲嗬斥,“景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羅趵也呆了,滿眼的愕然。
景遙光雙手環抱於胸,她揮了揮手,打斷了羅氏兄弟妄圖掩蓋事實的想法,“別演了,曲相思和曲陌的事,我該了解的都已經了解,你們真沒必要在我麵前繼續演戲。”
羅氏兄弟相互看了一眼,紛紛臉色難看,“.……”
景遙光盯著他們,眉眼裏笑容盡顯。
她把握著進度,有條不紊地道:“你們在舅舅的授命下經手這麽多命案,等事成後,他會不會永絕後患?”
羅湖麵色一滯,他立刻嗬斥出聲,“景小姐!”
這些話是往往不能說的,否則肯定會有人懷疑他們的忠心的。
景遙光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幹什麽這麽激動?”
她揚了揚眉,明亮的眸子裏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不會是我猜中了你們心裏的顧慮吧?”
羅趵忍不住了,他立刻站出來,大聲說道:“葉先生培養我們,他對我們有恩.……”
“有恩那是當然的!”景遙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然後衝著羅趵揚了揚眉,使壞道:“所以你們是做好了步宋育的後塵了?”
羅趵愣住,滿眼震驚,“什……什麽?”
他看向羅湖,眼裏全是疑惑。
原本最擅長解決他內心疑惑的羅湖卻隻是擰著眉,神情嚴肅地站在旁邊,這樣的改變令羅趵感到慌張。
景遙光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狂肆,語調低冷,“宋育不從小被曲安格養著的嗎?不也從曲家被橫著抬出來了嗎?”
羅趵在旁邊緊張,他不住地抬頭看羅湖,隻看到他的眉頭更加地緊鎖起來。
景遙光揪了一縷耳邊的發絲,指尖繞著一圈一圈地打轉。
她滿眼笑意地盯著麵前的羅氏兄弟,“曲安格要他死,他就真死了!如果舅舅到時候要你們死呢?你們到底是死還是不死呢?”
羅趵忍不住衝了過去,他有些緊張地祈求道:“景小姐,求你救救我們啊!”
聽到要死,還是被自己效忠的人給弄死,羅趵心裏直犯怵。
以往那些人的處決,那可都是羅趵親自上手弄的。
他尤記得那些被打穿的腦袋,被掀起的頭蓋骨等等,鮮紅的血液和腦漿,越想心裏越怕。
羅趵不想那樣死,他一點也不想。
景遙光並未理睬他的請求,反倒是衝著羅湖揚了揚下巴,笑著問,“你怎麽說?”
羅湖並未失去理智,他同樣看著景遙光,冷聲笑了起來,“按照你說的,我們幫葉先生辦事,因知道太多會被滅口。”
他挑了挑眉,一副談判的姿態,“那麽你呢?”
景遙光沒有吭聲,卻因為羅湖的話而暗自欣喜。
羅湖非常的冷靜,邏輯分明不受半點的幹擾,“你讓我們辦事,那你的陰謀和算計葉先生的事我們不也一樣知道?”
他看著景遙光,眸底的光影鋒利,“你這麽善於安排規劃,誰能保證我們是被放在生路,還是做的棄軍呢?”
不愧是葉擘帶在身邊器重的人,臨危不懼。
這正是景遙光要的。
她沒有絲毫的閃躲,直接迎上羅湖省視的眼神,笑著道:“瑞士銀行我已存了一筆錢,隻要你們把事情辦妥,舅舅選舉成功,你們就可以坐飛機直接過去。”
羅湖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道出內心的懷疑,“我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玩陰的。”
景遙光扯了扯嘴角,輕笑一聲,“你不是會開飛機開輪船的嘛,要不然我提供遠航工具,你們大可以自行架勢前往!”
羅湖和羅趵,那可是葉擘特意鍛煉出來的。
這兩人訓練了特種兵的那一套,額外的還被訓練操縱各種的交通工具。
“怎麽樣?”景遙光衝著滿臉嚴肅的羅湖揚了揚下巴,笑著問道:“既可避免一死,還能餘生富貴,要不要考慮?”
羅趵有些激動,眼珠子轉著閃著細碎的光。
羅湖相當的穩,全程沒有過於明顯的情緒變化。
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聲,“不得不說景小姐開的條件很優渥,但也並不足以令我們心動。我會考慮好了再告訴你。”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成功就各方慶賀,失敗就身首異處。
“希望你能快點。”景遙光聳了聳肩,臉上的笑意透著薄冷,“孟莫兩家如今可分不開心來攪局,我要你們趁亂把穆瑾言搞定。”
羅趵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地吼道:“你瘋了?竟然讓我們去搞定穆瑾言?”
他們到現在還沒摸清楚穆瑾言到底有多少人,反正這麽些年,從來就沒有摸清楚過他的底,這很讓人惶恐。
羅湖擰著眉,神情冷肅地站在原地。
景遙光知道他心裏的忌憚,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別總想著硬碰硬。”
她揚了揚嘴角,眼裏全是使壞的碎光,“他不是有個心尖上的人嘛!把她抓了,還怕他不乖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