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徐璽挨打
桑美靠坐沙發裏,一手揉著不二的腦袋,滿臉笑意地欣賞著屏幕裏曲安格那張憤怒的臉。
屏幕碩大,鏡頭拉近,桑美能很清楚地看到曲安格臉上的皺紋,以及鬢角灰白的頭發。
原來,他也老了。
桑美的眼神靜靜地落在屏幕上,幾秒過後,她拿起旁邊的遙控器直接將屏幕關掉。
眼不見,心不煩。
梅姨貼心地從廚房裏端出熱茶,輕輕地擱在茶幾上,“剛沏的人參茶,還有新鮮出爐的鮮花餅,吃點東西緩緩心情。”
桑美沒有應她,但也沒再對她甩臉色。
她隻是摟著不二,安安靜靜地縮在沙發裏,閉目養神。
梅姨沒有再多話,悄悄地站起來,退到了旁邊。
許久後,眼看著桑美就要沙發上被暖氣熏得睡著,房門突然被推開,冷氣立刻灌了進來。
Diana氣勢洶洶地衝進來,一邊走,一邊脫卸身上那些Y國繁瑣的宮廷首飾,然後甩了一路。
周嶽害怕冷空氣灌進來將戚桑美吹感冒,立刻跑過去將門帶上。
Diana拽下帽子,瞄了眼沙發上正打著盹的桑美,咬了咬牙,然後“咚”地將帽子砸在茶幾上。
聽到動靜,不二被震醒,剛準備要叫,看到出現的人時瞬間就止住了聲音。
Diana雙手叉腰,早已沒了半點方才在上頭的優雅溫和。
她睨了眼桑美的石膏腿,既心疼又嘴損,“說吧!是誰把你搞成這副樣子?”
想著上次這姑娘開了輛油罐車衝進自己的莊園,澆油後放的那一把火她就牙癢癢。
Diana哼了一聲,很是“厚道”地諷刺一聲,“難道又是去燒了誰的綠梅園,遇到狠人對你下手了?”
桑美被她咋咋呼呼的鬧騰醒了,不過整個人還有些迷糊,懵懵乎乎地。
袁悅君怕桑美感冒,從旁邊拿出一條薄毯,溫柔地蓋在桑美的身上。
桑美感受到她的善意,立刻衝著她揚嘴微笑。
Diana根本沒留意到這對婆媳的互動,坐在旁邊繼續絮叨:“早就告訴過你,凡事留一線,做人不要太衝太橫,你為什麽就是不聽?看看,這次被揍了吧?”
Diana的嘴巴是真的毒,她從小就這樣,不會好好說話。
說著她回頭瞪桑美,臉上難免流露出一絲心疼來,“可有得你疼的了!”
桑美縮在軟和的薄毯裏,由著她訓斥自己,不見吭聲。
倒是袁悅君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瞪了眼Diana,非常直接地諷刺出聲,“你不也是照樣?換了國籍身份和名字,不還是一副不懂得看人臉色的低情商狀?”
戚桑美現在是穆家的人,誰欺負她,那就是在打穆家人的臉,袁悅君絕對不會允許。
被這樣直接了當地諷刺,Diana瞬間臉色大變。
她瞪著袁悅君,不滿地控訴,“你還幫著她說話?”
袁悅君順勢坐在桑美的旁邊,單手擱在她身後的沙發上,仰著下巴看Diana,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她現在是我穆家的人,不幫她,難道幫你這外姓外籍的女人?”
桑美窩在沙發裏,享受著袁悅君的寵愛與保護,回頭衝著Diana滿眼溫和的笑。
“你!”Diana指著戚桑美,又指著袁悅君,氣不打一處來,“你!你們.……”
她跺了跺腳,發泄似地吼了出聲,“你們是要氣死了!”
Diana看了眼窩在袁悅君臂彎裏的桑美,心裏不知怎麽的莫名的有些吃起味來。
那時候,她還在家時,“曲相思”才剛出生。
那麽小小的一隻,就她兩個巴掌那麽大。
小姑娘小時候喜歡她,總是跌跌撞撞的衝過來,肉嘟嘟的雙手一把抱住她的腳。
現在,那個小姑娘已經長大成人變做人婦,是別人家的了。
“算了!”Diana有些泄氣似的甩了甩手,小聲地嘀咕起來,“你們現在是一家人,我就是個外人。”
桑美聞言,忍不住衝她挑了挑眉,言語刻薄地反擊,“你總算是有點自知之明了。”
Diana怒不可遏,指著她吼了起來,“喂!曲……”
那話才起頭,Diana就立刻改了口,瞪著她,不滿地嚷嚷,“戚桑美!你現在可還是要靠我成事吧?能不能端正端正你的態度?”
她瞪大著眼睛,端出一副傲慢的態度。
桑美卻並未被她激怒,隻是揚了揚眉笑了起來。
她盯著Diana,笑不達眼底,言語更是透著深沉,“確定真的是我在靠你成事,你就沒想在這當中撈到點什麽?”
Diana瞬間變臉,氣得臉色鐵青,“你……”
桑美坐在沙發上,原本就比較低。
隻見她微微抬頭看她,眉眼裏沉著笑意,卻沒有半點的攻擊性。
Diana惱羞成怒,一屁股坐進沙發,氣鼓鼓的。
這是避免不了的命題,戚桑美已經不再是那幾歲的小孩子,隨便一句話就能哄過騙過。
如今的她,有獨立的思想,更有識別人和話的智商,根本就不受任何的操控,Diana的那些打算,她早已了解在心,一直沒有說出來,不過是給她留幾分薄麵而已。
Diana坐在沙發裏,一麵在心裏忐忑,一麵又在各種擔憂。
所有的事件進推當中,每一個參與者,並非純粹的正義,他們都有各自或明或暗的出手理由。
誰都不純粹,誰都摘不幹淨。
B市某處別墅內,某人方才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拽緊了一場陰謀裏。
安靜的夜,隻聽見“嘭”地巨響,客廳裏那隻唐三彩被摔在地上,碎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胡靜穿著睡衣,外套著一條華貴的睡袍,整個人看起來氣質且優雅。
她依靠著沙發的靠墊,雙手環抱於胸,陰陽怪氣地道:“被夢中情人下套就那麽讓你難受,回來逮著自己的古董就撒起氣來了?”
胡靜的視線落在地上的唐三彩碎片上,極冷漠地哼了一聲,跟著嘲諷起來,“你平日裏不寶貝著嗎?說摔就摔,還半點不帶心疼的啊!”
葉擘氣惱地又摔了一個瓶子,然後抬頭瞪胡靜,大聲嗬斥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他現在心情煩躁,整個人處於暴走的狀態。
胡靜可一點也不怕他,依舊斜靠著沙發的靠墊,歪扭著腦袋,表情陰沉,“誰不知道當年餘家的二小姐,那可是明豔動人,一笑就勾走了B市三傑的魂啊!”
Diana就是餘倩音,她就是那個B市蠻狠霸道且傲嬌出格的餘家二小姐。
當初她一意孤行,不惜為愛奔走,氣得餘靖州下令與她斷絕父女關係。
硬氣的餘倩音在被愛人拋棄,又在嚐盡親情的拋棄後,直接改了國際,沒過多久竟然就坐上了Y國王妃的位置。
可即便她成了Diana, 在B市這裏,她依舊是令人念念不忘的餘倩音。
葉擘蹙眉,滿臉冷沉。
他咬著後槽牙,冷冷地訓斥道:“她現在不是餘倩音,她是Y國王妃!那些陳年舊事,提起是要揶揄誰?”
現在的胡靜越來越不懂得看清行事,竟然在這時候跟他翻舊賬,鬧脾氣。
胡靜畢竟是女人,再加上碰到老情敵,且對方不管美貌還是地位都遠超她一截。
胡靜的心裏不舒服,說出來的話更是不見多好聽,“正因為她現在是風頭無兩的王妃,成為你得不到卻永遠在騷動的女人,你才覺得連提起都揶揄吧?”
葉擘氣惱不已,“咚”地一拳砸在沙發上,扭頭瞪著胡靜,“這麽多年,你還偏就過不去了是吧?”
他的表情充滿了憤怒,五官更顯得猙獰,言語氣洶洶的,“我們家現在都大難臨頭了,你卻在計較這些破事!?”
胡靜沒想到葉擘會這麽激動,一時被吼得愣住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呼聲,“舅媽!”
葉擘抬頭,看到門口出現的人,頓了頓,“遙光?!”
景遙光立刻衝進來,一把抓住了葉擘的手,撒起嬌來,“舅舅!”
她一邊安撫葉擘,一邊衝著胡靜使眼色。
徐璽從後麵跟上來,他的出現立刻激起了葉擘的情緒。
隻見葉擘甩開景遙光,快步上前,衝著徐璽的臉就是一耳光。
隻聽見“啪”地巨響,屋內的人都被震懵了。
葉擘氣得直發抖,他指著徐璽,大聲地罵了起來,“你竟然敢背地裏插我刀子,養不熟的白眼狼!”
景遙光衝過去一把將徐璽護在身後,然後回頭瞪著葉擘,大聲質問,“舅舅,你幹什麽?”
葉擘咬著牙,眼裏滿是凶光,“你給我讓開!”
景遙光不肯,“舅舅!”
說著,她回頭看向徐璽,大聲地吼道:“徐璽,你快解釋啊!”
徐璽的臉接受到那一耳光,半張臉都呈現出一灘紅色。
他的臉色陰沉沉的,周身散著陰冷的氣息,“沒什麽可解釋的,葉先生在心裏已經蓋棺定論,我說再多在他眼裏不過隻是找理由開脫罷了。”
徐璽整個人看起來極為冰冷,像冷血動物似的。
聽他這麽一說,葉擘激動起來,揚起手就衝過去,“我打死你!”
景遙光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她抓住葉擘的手,連忙勸說起來,“舅舅!這當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你的別這樣!”
正當樓下鬧出巨大的動靜,葉馳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
他站在二樓的位置,然後衝著葉擘說道:“爸!為什麽就不能靜下來好好說話,為什麽非要先發脾氣動手不可?”
葉馳很少參與這些事情,一是他懶,而是他沒有這方麵的智慧。
可是,葉馳今天卻主動參與了,這讓人覺得不知該是喜還是憂。
胡靜立刻衝上去,忙不迭地的扯了扯葉馳的衣袖,“兒子,你說什麽呢?”
葉擘被葉馳的話弄得來了脾氣,忍不住吼道:“你竟然幫著一個外人說話?”
因葉擘的一句“外人”,景遙光頓時心驚,回頭擔憂地看了眼徐璽。
徐璽麵無表情,沒有任何的態度。
景遙光心裏吃痛,忍不住出聲嗬斥,“舅舅!”
葉擘哪裏有心情管徐璽內心的想法,他反而將注意裏落在葉馳的身上,大聲地吼了起來,“他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除了有關於楊思遠的事,葉馳向來都不敢違背他,錯了挨打也是生扛,倒是沒想到這次會主動地冒頭。、
葉馳單手插在褲袋裏,邁步從樓上下來,淡淡地說道:“我隻是就事論事,更何況你現在就算是打死他,這件事不還是已經發生了嗎?”
葉馳在說這句話時,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全程冷漠,但極具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