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穆威鬧事
換句話說,他們現在還沒打算動徐璽。
目的是什麽,或者是出於……
桑美看了周嶽一眼,儼然就是看透了一切似的。
她輕笑著,言語透著幾分慵懶,“這恐怕不是他放任徐家造次多年的理由吧?”
說著,她衝周嶽揚了揚眉,“因為老交情?”
周嶽微震,眸光顫晃。
他現在摸不太清,心思頗深的戚桑美,到底知道了什麽?
周嶽現在不是特別能看懂,戚桑美到底是了然於胸,還是僅僅地在試探她。
她到底知道那是徐璽,還是……
周嶽誠惶誠恐,低著頭,恭敬地道出眾人皆知的“事實”,“徐少與穆先生之前,交情頗深,所以.……”
桑美似乎並沒有那份興趣,反倒是直接的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下令,“那你想辦法保證馮鬱萊的命,其他的先暫時擱置。”
周嶽如釋重負,點了點頭,“明白!”
眼見著桑美遙控著輪椅往裏走,周嶽這才默默地擦了把額頭的汗水。
周嶽在叮囑好醫院的事後,馬不停蹄地去處理接下來的事。
他現在忙得腳不沾地,畢竟穆瑾言“躺”下了,白燁也被扣在警局幫不了半點忙。
如今的穆家被人虎視眈眈,無數的眼睛放在他們身上,明麵上誰都不可能施以援手。
周嶽隻能東奔西跑,各種周/旋,致力於給外界營造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他現在的表演欲,很強。
桑美悄悄地在重症監護室守了一夜,原本想趁護士來換藥前再與穆瑾言說說話,可等到天光放亮依舊不見他轉醒。
桑美抓著穆瑾言的手,大拇指貼著他的虎口,來回輕輕地摩擦著。
她能細致的感受到穆瑾言掌心偏低的溫度,以及怎麽握也收不到反應的力度。
桑美的心思沉重,坐在沙發裏往後靠著,懶懶地就這麽坐著。
忽然,肩頭皮上來一條羊毛披肩,桑美回頭,發現袁悅君竟站在背後。
袁悅君拍了拍桑美的肩,柔聲沉問,“一夜沒闔過眼?”
桑美搖了搖頭,嗓音沙啞,“睡不著。”
袁悅君抓著她的手,小聲地問道:“怨嗎?”
“不。”桑美搖了搖頭,癟著嘴,略略地委屈,“我隻是心疼。”
袁悅君的情緒立刻爆了出來,她紅著眼,努力地憋著淚,“好孩子。”
她抓緊了桑美的手,整個人微顫。
“媽!”桑美傾身上前,環手抱著袁悅君的腰,“我怕他出事。”
袁悅君滿心感懷,順勢將她摟緊,給予桑美依靠。
她們兩人互相溫暖,誰都沒有提到已知實情的事,但彼此心知肚明。
秦高大清早就趕了過來,未免他被穆家人揍得鼻青臉腫,孔舒然還貼心地帶了果籃過來。
隻是那隻果籃剛塞進病房,回頭就被粗暴地扔了出來。
穆家人將暴躁憤怒發揮到了極致,梁媽甚至撲上去抓撓起秦高來。
沒辦法,秦高隻能遠遠地看了病房一眼,無奈地退到三四十米開外。
孔舒然擰著眉,忍不住打抱不平,“這太過分吧!”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響起冷漠的嘲諷,“能比你們秦隊大清早的膈應人還過分嗎?”
孔舒然回頭,發現戚桑美坐著輪椅,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自己的背後。
眼見著她又來挖苦秦高,孔舒然氣不過,邁步往前跨。
隻是她才稍有動作,手臂就猛地被拽住了。
孔舒然抬頭,不解地看向秦高。
秦高板著臉,冷冷地嗬斥,“下去,沒你什麽事!”
“秦隊,對不起。”孔舒然低頭,表情凝重,默默地退到一邊。
秦高對著桑美深深地鞠了一躬,態度很是誠懇,“對於穆先生的遭遇我很抱歉,我會負責的。”
可受害者家屬,並不能理智的對待這位“凶手”。
“哼!負責?!”桑美滿臉陰沉,仇視地看著秦高,冷聲諷刺,你現在是能立刻幫他抗下痛,還是能替他分擔苦了?”
她已經足夠克製,否則依秦高這樣目中無人,還主動湊上來膈應家屬的,桑美一口氣能打死七八個。
可麵對她的冷嘲熱諷,刻意刁難,秦高難得沒有反擊,而是硬著頭皮扛了下來。
秦高看著戚桑美,眸底的光透著幾分幽沉。
眼見著隊長吃虧,孔舒然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她打抱不平地道:“穆太太,我們是代表警局前來慰問的,你沒必要這樣針對吧?”
這話,欠扁。
桑美忍不住撩起眼皮,眸底的冷銳看得孔舒然後背發麻。
桑美盯著她,麵色陰冷地道:“人在你們的地盤出了事,作為家屬不能吵不能怨,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吞?”
這完全就是在曲解她的意思。
孔舒然連忙解釋,整個人有些著急,“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是想要幫忙,並不想給秦高招黑。
秦高板著臉,大嗬一聲,“舒然!”
孔舒然不甘心,急得直跺腳,“秦隊!”
秦高臉色難看,瞪她一眼,痛斥出聲,“閉嘴!”
孔舒然蹙眉,哪裏還敢再說話,立刻閉嘴,退到旁邊。
桑美坐在輪椅裏,翻著白眼,渾身氣息冷厲,將受害者家屬的身份演繹到了極致。
她嫌棄地看了孔舒然亮眼,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幾分。
秦高留意著她的情緒,並未發現任何的詭異。
可這般正常的家屬反映,一旦放在穆家人,尤其是這位年輕的少奶奶身上,他卻突然覺得別扭。
秦高眯了眯眼,跟著開口,冷靜地表達自己的態度,“放心!穆瑾言的事我會查清楚,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這時候,不適合與穆家人剛。
他雖然是警察,但自從穆瑾言在他手上出事後,他們就已徹底失去了先機,變得完全的被動。
桑美冷哼一聲,嫌棄地道:“希望秦隊不要食言!”
秦高剛要說話,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連忙掏出來,毫不避嫌,“說!”
“.……”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秦高的臉色突然大變,冷聲道:“好的,我馬上來現場!”
孔舒然湊過來,關心著問道:“秦隊,怎麽了?”
秦高握著手機,回頭盯著孔舒然,卻遲遲沒有吭聲。
見他盯著自己,孔舒然有些心慌,眨了眨眼,再次開口喚道:“秦……秦隊!”
秦高回過神,他極自然地將手機揣進褲袋,一邊沉聲叮囑,“你和他們留在這裏,找院方了解穆瑾言的情況,我先回局裏一趟。”
他們來時還帶了兩名同事。
孔舒然一愣,跟著點了點頭,“是!”
她往後退了一步,雖接了任務,但心裏莫名地覺得詭異,似乎秦高在有意回避她似的。
秦高沒過多關注孔舒然,他衝著那兩名隨行的警員點了點頭,然後直接離開。
桑美始終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 拒絕溝通的表情。
孔舒然沒辦法,隻能帶著兩位同事去執行秦高交代的任務。
知道警局的人從身邊散開,桑美這才開口,冷冷地問了一聲,“會不會有問題?”
周嶽滿臉的疲憊,但還是盡責地伺候在她身邊,恭敬地道:“您放心,從最開始就用的真實數據,不會有問題。”
桑美點了點頭,沉沉地“嗯”了一聲。
能在瞬間安排出來這麽多事,想必很多東西都是穆瑾言之前就設定好的計劃,桑美並沒什麽可擔憂的。
她對穆瑾言有著盲目的自信,覺得隻要是他安排的,就肯定不會有問題。
她正準備讓周嶽換班下去休息時,樓梯口突然走出來一位身著西裝的男人。
那人帶著眼鏡,提著公文包,正急匆匆地往監護室而去。
對方有些急, 並未停下來,隻是衝著桑美和周嶽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桑美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眼前的這位是不久前幫袁悅君處理過股份讓渡的律師。
那百分之十的股權紅利轉讓書,就是他配合著簽訂的。
袁悅君的私人秘書,為何行色匆匆地出現在這裏?
桑美蹙眉,沉著臉道:“看來是出事了。”
周嶽立刻推著輪椅,與桑美一同趕了過去。
袁悅君與律師在旁邊交談, 臉色一度很是難看。
桑美沒有掩藏,沉聲問道:“媽!出什麽事了?”
那位律師立刻點頭,恭敬地打了個招呼,“穆少奶奶!”
桑美點了點頭,回頭看著袁悅君,眼裏寫滿了疑惑。
袁悅君沒打算隱瞞,她盯著桑美,表情嚴肅地道:“穆威召集了華宇集團的股東,可能要以瑾言的事為借口,美其名曰代為管理華宇,實則是要奪權。”
她是真的激動,握緊著雙拳,咬牙切齒,“不能讓那家夥得逞!”
沒想到穆威竟然又趁火打劫,抓準了他們如今亂作一團無暇顧及公司事務的時機來奪權。
穆瑾言現在去華宇集團主導肯定是不行的,現在必須要有人站出來替他將這天撐住。
袁悅君曾今扛起過華宇集團的大旗,所以她出麵是順理成章的事。
她站起來,表情嚴肅地交代起來,“桑美,醫院這邊你先幫忙看著,我必須馬上趕回公司。”
桑美並不讚同,直接打斷了她,“媽,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留在醫院。”
說著,她衝著袁悅君使了使眼色,示意她穆瑾言還躺在重症監護室。
袁悅君明白她的意思,可還是在猶豫,“可……”
在外人眼裏, 即便曾叱吒風雲,攪動B市整個商界,在兒子出事的當口,袁悅君最該關心的不該是公司,而是留下的唯一的兒子。
袁悅君心裏是明白的,可她又同時知道事情的真相,權衡起來真的很難。
桑美搖了搖頭,忍不住點明出來,“您現在的狀態,應該是無暇顧及其他。”
袁悅君蹙眉,滿臉的糾結。
可如果她不出麵,難道穆家的產業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它被迫害,因為穆威的染指而變成汙點?!
桑美明白她的這份擔憂與不甘,頓了頓,主動說道:“華宇集團的事,我可以出麵去處理。瑾言在警局的委托,做的就是兩手準備。”
袁悅君明白她想要為穆家出力的心思,可還是無法無視內心的擔憂,可華宇集團那群股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那些人,被縱容得有些有恃無恐,非常的難纏和不好對付。
桑美感激此時袁悅君還這般的在乎她,無時無刻不擔憂著怕她挨欺負受委屈,甚至這個年紀還要“重出江湖”。
桑美控製著內心的情緒,衝著袁悅君點了點頭,0這些我早有耳聞。”
她抓著袁悅君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笑著安撫起來,“不過您別擔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受委屈的。”
開什麽玩笑,她可是戚桑美!從小到大,不論是生養在曲家,還是落魄的活在戚家,她都能獨當一麵,彪悍地活著,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