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你放的他們?
穆瑾言不傻,當然是聽出了桑美這話裏的意思。
他並沒有戳穿,更沒有非要將她的心態剖開在兩人的麵前。
穆瑾言將羽絨被的一角給輕輕拽起來,輕輕地捂著桑美的背,防止她受涼感冒。
穆瑾言的手搭在羽絨被上壓著,輕輕地拍著桑美的肩,柔著聲音問道:“那你有什麽打算嗎?”
桑美摟著穆瑾言的腰,臉貼在他的腹部,小小的身子被柔軟的被子給蓋著。
屋內開著暖氣,微微熏人,加上有穆瑾言在身邊,桑美整個人就顯得有些懶,甚至開始微微地打起盹來。
她摟著穆瑾言,聲音軟綿綿的夾雜著幾分睡意,“我也不知道啊!”
穆瑾言,“.……”
桑美是真的不知道。
按照以前做事的幹淨利落,她的回答必然是不假思索,直截了當,要的就是他死。
可現在她莫名地拿不定主意。
桑美蹙了蹙眉,不滿地悶聲道:“心煩!”
說著,她猛然扭頭,將臉埋在穆瑾言的睡衣裏。
真是不想麵對,感覺心裏煩透了。
小腦袋埋著,穆瑾言突然想到沙漠麵對危險時將腦袋埋沙裏的鴕鳥。
他的媳婦兒,真真是變得格外可愛了。
穆瑾言輕輕地拍著她的肩,小聲地說道:“煩什麽?”
桑美並未吭聲,隻是摟緊了他,將臉貼在他胸口更緊了些。
穆瑾言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糾結,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想做什麽就去做,有我陪著你呢!”
反正都寵習慣了。
寵一次和寵無數次,並沒有什麽區別。
穆瑾言到話令人安心,桑美悶悶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穆瑾言輕輕地撫了撫桑美的頭發,然後輕輕地拍這她的肩,語調低沉,“別煩了!安心地睡一覺。”
桑美摟著穆瑾言的腰,臉蹭了蹭,竟真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穆瑾言見狀,隻繼續輕拍著她的肩,緩緩地像哄小孩似的哄著她睡覺。
許久後,桑美的呼吸逐漸平緩,穆瑾言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
他坐直身,懷裏的桑美跟著就滑了下去。
穆瑾言嚇了一跳,忙不迭地伸手托住她。
突然的波折驚住了桑美,她正睡得沉,冷不丁地被折騰一下,頓時就不開心地蹙起了眉。
穆瑾言硬挺著背,維持著動作,然後安撫著桑美。
從小哄穆星辰睡覺,穆瑾言早已練就了哄人的通天本事。
在他的輕拍下,桑美的情緒漸漸平靜,眉頭舒展著熟睡過去。
穆瑾言小心翼翼地放下腿,伸展開,扶著桑美的背將她放在腿上趴著,這才認真地盯著她的睡顏。
屋子裏的燈光昏暗,桑美的臉映照在橙黃色的光圈裏,溫柔異常。
穆瑾言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忍不住揚起嘴角,溫柔地笑了起來。
早知自己沒辦法,從遇見她的那個夏天開始,他便傾心交付。
往後他就是那顆大樹,替她擋去日曬風雨的那種。
清晨,葉家別墅。
近日裏煩心事頗多,事業上不得誌,如今還腹背受敵被暫停職調查,葉擘心亂得根本就無心睡眠。
他坐在客廳裏,茶幾上放著那隻工作用的手機,滿眼緊張地盯著它。
葉擘很清楚這隻手機響動的意義,或者恢複原職,或者就是鋃鐺入獄。
所以此刻的葉擘,內心尤其忐忑,根本就無法平定。
正當他惴惴不安時,門口突然響起洪亮的喊聲,
“葉先生!”
“葉先生!”
葉擘被嚇了一跳,“誰?”
他猛地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滿眼緊張地看向門口。
原本的慌亂在看清來人時全數收斂,葉擘長籲了口氣,略略驚訝地問道:“你們怎麽回來了?”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然後衝著葉擘深深地鞠了一躬。
羅湖站出來,主動地解釋,“調查部門的負責人李睿說調查沒我們什麽事,就打發我們離開了。”
對於忽然間將他們放出來這件事,羅湖也深表疑惑。
他很奇怪,可也不好怎麽問李睿,隻能旁敲側擊地套那些調查人員的話,得到的信息就是並沒有發現疑惑點,所以就放了他們。
這種突然間被釋放的感覺,很是奇特,羅湖根本沒怎麽多想,帶著羅趵就回葉擘這裏報道了。
聽到羅湖的解釋,葉擘的臉色卻陡然一沉。
調查部門關押著羅湖羅趵,甚至連他也跟著被停職,這麽大的事,又牽扯到外賓,怎麽可能說放人就放人,除非是王妃那裏主動鬆的口,否則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葉擘擰著眉,神情嚴肅地問道:“確定李睿說的是沒你們什麽事?”
他盯著羅湖,眼神裏帶著明顯的試探與懷疑,“還是說有提過是誰出的麵嗎?”
羅氏兩兄弟跟在葉擘身邊多年,這倒是第一次見葉擘用這種眼神看他們。
羅湖羅趵幫葉擘處理過太多被他懷疑過忠誠的人,所以他們很清楚這眼神意味著什麽。
如今葉擘這樣對他們,羅氏兩兄弟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可他們如今走投無路,或者說還沒有徹底的脫身辦法,所以該忍的還是隻有忍。
羅湖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他盯著葉擘,老老實實地說:“不過之前交代如果被抓到就要撇清關係,所以帶過去的那群人目前還在被扣押審問。”
他們這兩個回來的人都已經被納入了懷疑對象,更何況那些還被扣在調查組的人!
如今對於葉擘來說,那些人說存在的危險指數頗高,幾乎已達到了他想要滅口的參數值。
羅湖這樣說,其實也是想要保住那群兄弟的命。
葉擘冷冷地看了羅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跟著繼續追問,“李睿有沒有審問你們什麽?”
羅湖心裏清楚,他必須拿出最坦誠的態度,才能降低葉擘對他的懷疑。
“問了。”羅湖點了點頭,鎮定地一五一十地交代起來,“這幾天都在追問我們為什麽去湖心島,是不是被指使去加害王妃的。”
在被調查組審問的過程中,因牽扯到王妃,所以調查人員直擊的問題都是有關於王妃的。
葉擘擰眉,神色沉冷,“你們怎麽說?”
他倒是沒想到,踩中的陷阱,真的是戚桑美利用王妃的身份,讓他徹底地陷入被動。
那個女人擅長利用人的身份,並且那麽的恰到好處,真真是讓人不可小覷。
羅趵悄悄地看了眼羅湖,心裏是各種的忐忑。
他是心思沒有羅湖細膩,鬼點子也沒有這麽多,但他也意識到此刻自己的處境並不比被調查組扣押時好到哪裏去。
羅湖很是平靜地看著葉擘,冷靜地說道:“說不清楚王妃在湖心島,去那裏隻是聽說戚桑美受傷,出於私人原因過去探病看望。”
如果要消除別人的戒備,唯一能做的就是毫無保留,將真話真的說出來,不加半點的修飾。
葉擘盯著羅湖,冷冷地追問,“李睿信了?”
他現在渾身都散著危險的氣勢,一雙眼如鷹隼般盯著羅湖。
羅湖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道:“他最開始當然不信,但過去這麽長時間,他也沒有並沒有找到推翻我們說辭的證據,這不是沒辦法,隻有放了我們嘛!”
李睿當年可是B市出了名的破案高手,在心理學方麵極其的懂,怎麽可能就這樣聽了他們的話就放人了。
殺人犯永遠都隻會對外宣稱自己沒有殺人,沒有罪,誰會主動承認自己犯罪的。
葉擘蹙緊了眉,臉色尤其的難看。
突然,擱置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葉擘拿起手機,明亮的屏幕上出現一串陌生的號碼,但一看尾數,葉擘頓時知道了來電人的身份。
他拿起手機走向落地窗,這才按動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散著幾分傲慢,不冷不熱地道:“想必你的人應該已經回你那裏報道了吧!”
葉擘回頭看了眼在客廳中間畢恭畢敬站著的兩兄弟,眯了眯眼,“你這算是答應合作了?”
羅湖與羅趵相視一眼,彼此內心忐忑,不知道下一秒究竟會是什麽後果。
女人笑了笑,一副理所應當的態度,“難道誠意還不夠嗎?”
那笑聲傳到耳朵裏,葉擘覺得很不舒服,有種被人掌控的感覺。
他始終擰緊著眉,言語帶著幾分質問與不高興,“這份誠意未必來的太晚了點。”
女人笑著,隱隱地夾帶著幾分玩笑,“沒辦法,我家現在揭不開鍋,還有人趁火打劫,隻能勉為其難囉。”
她頓了頓,試探著繼續問道:“我想葉先生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吧?”
對方說的事什麽意思,葉擘心裏很清楚。
可誰讓對方現在有靠山,而他自己還沒有複職呢!
葉擘握緊著手機,咬牙切齒地道:“欠你的,該還我不會拖欠。”
聽出了葉擘的不爽快,電話那頭卻是笑聲不斷,嘲諷道:“那就靜待佳音了。”
葉擘惱怒,二話不說地掛斷電話,也成功地掐滅了那記笑聲。
羅湖見他臉色難看,忍不住上前喊道:“葉先生!”
其實他的內心也是忐忑的,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電話會不會帶來什麽變數呢!
他現在還不想死,非常非常的不想。
葉擘折回身,將手機扔在茶幾上,然後揮了揮手打發起麵前的兩個人,“你們兩個先下去收拾,羅湖回頭陪我參加活動。”
羅湖羅趵相視一眼,眼裏散著興奮,跟著深深地鞠躬,異口同聲地道:“是!”
葉擘的態度,至少說明他們兩兄弟目前安全了。
羅湖羅趵滿心感懷,告別葉擘後匆忙地離開了。
葉擘坐在客廳裏,一雙眼緊緊地盯著茶幾上的手機。
許久後,他忽地看著旁邊的管家問道:“少爺在哪裏?”
管家聞言,恭恭敬敬地道:“樓上休息。”
葉擘看了眼旁邊的鍾,蹙了蹙眉,語氣不好地問:“這個點了還在睡?”
管家是胡靜嫁人時帶過來的,對葉馳很是好。
見葉擘這個態度,管家立刻幫忙說情,“聽說昨天公司趕新項目,少爺坐鎮,淩晨才回的家。”
“看在少爺難得如此認真的份上,您就讓他多休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