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徐璽,你怎麽了?
此時,住院部。
景遙光準時趕了過來,今天的她打扮得非常低調,還帶了帽子和眼鏡。
她在到醫院前一段路下車,然後打車來的。
她的司機開車往地下車庫裏開,將門口蹲守著的記者吸引過去,她自己則在門口下車,大大方方地去了醫院。
因為徐璽目前的身份敏感,加上又是時下的熱門人物,很多人都想要來采訪拍照,為了杜絕這些發生,葉清特意將頂層給包了下來。
這家醫院是私立的,院內照顧著不同消費階層需求,設立得有不同的住院病房。
徐璽所住的病房,就是那種用錢堆出來的,類似總統套房級別的。
徐家願意出錢,私立醫院當然也就權利配合。
門口的保鏢愣了半晌,直到景遙光將臉上的墨鏡摘下來,他這才認出來人,“景小姐。”
景遙光將墨鏡拿在手裏,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她瞄了眼病房門口空空蕩蕩的椅子,“伯母去哪了?”
保鏢垂著頭,恭敬地道:“太太和風管家去見少爺的主治醫生了。”
“應該很快就回來,太太臨走前交代過,你要是過來就先去病房裏先坐坐。”
說著,他還指了指旁邊的病房。
景遙光看了眼睛空曠的走廊,旁邊是護士的工作室。
雖然說私立醫院會保證病人的隱私,但對於病人家屬的八卦,斷然不可能完全杜絕員工私下交流。
葉馳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甚至於連帶著景遙光也被波及。
想到這裏,景遙光立刻點頭,“嗯,好。”
她捧著花,二話不說地推開了病房門。
房間內很安靜,景遙光走進去,發現徐璽還在昏睡著。
徐璽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情況,想必隻有等葉清回來了才知道。
景遙光走過去,順手將花瓶裏的花拿下來,換上自己帶的。
等她將花換好,洗完手,葉清和風管家都還沒回來。
景遙光著實無聊,隻得坐在床邊等。
她靜靜地等著,視線情不自禁地移到了徐璽的臉上。
景遙光單手托腮,一副少女懷春的表情,眼睛裏全是明亮的碎光。
她的臉上很自然的揚起著微笑,甚至喃喃低語,“真好看!”
“怎麽會這麽好看?”
“怎麽能一直這麽好看呢?”
“.……”
景遙光想起年少的時光,花季裏,就因為那一眼的驚豔,她就徹底淪陷。
在多年以前,經年之後。
後來徐璽遭遇車禍,身體漸變得差了些,人也瘦了不少。
許多人都說,他沒有了當年的銳氣與沉斂,甚至瘦得有些陰翳滲人,但徐璽在景遙光心裏的形象依然沒有變。
景遙光依舊傾心於這個男人,為他著迷。
她靜靜地打量著徐璽,因這份屬於他們的難得相處的時光,景遙光竟抿嘴輕笑,覺得受了多大的恩賜似。
就在景遙光看得入神時,她握著的那隻手突然間手指動了動。
景遙光發了許久的呆,怔怔地低頭,盯著那隻手半晌,這才反應過來。
她一把握緊著徐璽的手,興奮地問道:“你……你醒啦?”
徐璽還有些懵,耳邊全是景遙光炸開的聲音,特別的吵。
可不等他表現出任何的煩躁,景遙光就直接衝過來,一把摟住了他,“哇!”
徐璽的腦袋裏嗡嗡作響,在那陣喧鬧帶給他的持續耳鳴和的暈眩裏,他再次看清了那個曾在夢裏反複出現過的影子。
那個長發長發飄飄的身影,從最開始的陌生到熟悉。
他徹底地記起來了,不僅僅是那個人,還有那個家。
景遙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她扶著徐璽的肩膀搖晃,激動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嚇死了!”
見徐璽隻是睜著遠看天花板,景遙光忍不住伸手捧著他的臉,“怎麽樣?”
徐璽完全沒有回應,隻是偶爾蹙眉,眼裏閃爍著些微光芒。
景遙光曾陪他療養過,所以很自然的認為這是他受傷清醒,出現的短暫性意識恢複期。
她並沒有多想,而是更加溫柔地貼近,“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還頭暈嗎?”
“.……”
這是距離徐璽車禍療養後,她的近距離靠近沒被抵觸。
景遙光內心竊喜,覺得徐璽這一刻的沒有推開,就是默許。
她滿心歡喜,所以想著要得寸進尺。
景遙光悄悄地站起來,彎著腰,緩緩地垂頭往徐璽的臉上靠。
徐璽仰躺著,原本白色的天花板忽地籠罩下一層陰影,那些原本在眼前掠過的美好的事物與人,在這瞬間被洗劫而空。
他猛地回神,當看到眼前這張放大著的臉時,眼裏的厭惡盡顯。
徐璽猛地抬手,抓著景遙光的雙肩猛地一推,“別碰我!”
景遙光原本是想要偷香,完全就沒想到會被暴力對待,所以也沒有任何的防備。
她被推得直往後退,如果不是順手抓住了床沿的扶手,不知道會摔成什麽樣子。
“嘶……”
景遙光手被撞破了皮,隱隱的有了分血色。
如果換做別人,她恐怕早就發火將對方給辦了,可麵前的不是別人,是她的徐璽啊!
她怎麽會忍心責怪。
景遙光甩了甩手,竟然大氣地撐著床站了起來。
她反手扶著有些扭傷的腰,還不忘關心道:“徐璽?你這是怎麽了?”
徐璽一聽,抬頭就衝著她吼,“別這麽叫我!”
他現在的內心複雜,悲哀、痛苦、激動等等,全部交匯。
按道理來說,病人清醒應該比較虛弱才對,怎麽徐璽會如此的中氣十足?
景遙光擰著眉,特別的擔心,“徐璽,你到底怎麽了?”
她扶著腰走過去,抓著徐璽的手,耐心地說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啊,我讓醫生來給你看看!”
誰知道,下一秒徐璽更加用力地將她的手甩開,表情猙獰地大吼:“我說了,別碰我,你是聽不懂人話?”
景遙光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看清徐璽眼裏並不是什麽痛苦,而是憎惡。
憎惡?!
徐璽竟然憎惡她?
現在竟然連碰他的手都已經不被允許了,到底是為什麽?
景遙光有些傷心,她看著徐璽,痛苦地質問,“你為什麽現在對我是這樣的態度?”
她有些悲從中來,既感覺委屈,又憤怒。
景遙光自認為該付出都付出了,可徐璽這三天兩頭的變化讓她覺得太難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盯著徐璽抱怨,“明明之前在國外,我陪你療養的那段時間,我們明明就好好的。”
徐璽從床上坐起來,表情陰沉。
景遙光心有不甘,再次追問,“到底是為什麽?”
她邁步上前,讓自己盡量出現在徐璽的視線裏,情緒激動,“怎麽回來沒多久,這一切都變了呢?”
徐璽擰著眉,始終不吭聲,似乎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又或者是根本就將她忽略了。
景遙光是個有能力的女人,她的麵前沒有困難,除了徐璽。
她拿徐璽沒有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
見徐璽不說話,景遙光忍不住再次說道:“我自認為和那種花的柳飄飄,還有那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女—孟苒比,我是好了太多了吧!”
“可為什麽你寧願親近她們,卻不肯溫和對待我呢?”
景遙光是百般不願意拿自己與別人比較的,尤其是柳飄飄和孟苒這些層次低下的人。
可徐璽讓她低頭,一次又一次。
打從徐璽提出要解除婚約的那一刻,她就徹夜難眠,時常做噩夢。
景遙光越說越覺得心裏難受,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這般掏心掏肺的話,原本該獲得人的惻隱之心的。
可徐璽卻猛地抬頭,眸光犀利地盯著景遙光,“你怎麽知道柳飄飄的事?”
柳飄飄已經被他處理掉,可這當中的過程應該隻有葉清知道才對。
葉清一直想要促成他和景遙光的婚姻,所以她怎麽可能告訴她關於柳飄飄的事。
這女人調查他、跟蹤他,竟然真的開始對他身邊的人動手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再藏著掖著實在是沒有必要。
景遙光算是豁出去了,她仰起頭,表情傲慢地質問,“你身邊的女人,我有什麽是不知道、不能知道的嗎?”
她拍了拍胸脯,大聲地宣示主權,“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徐璽擰緊著眉,為這個女人的瘋狂而感到悲哀。
景遙光現在在氣頭上,哪裏有心思去留意他的表情。
她站在徐璽的麵前,態度強硬地說道:“柳飄飄那種女人,她就是看上你的錢,所以才借用養護鬼蘭的借口接近你!”
徐璽忽地冷聲開口,“所以你借我母親的手,除了她?”
景遙光微怔,不想直接撞到徐璽陰沉的眼神。
那眼神清厲,像是早已洞穿了一切。
景遙光心慌不已,反射性地別開臉,強行否定,“我沒有。”
她背對著徐璽,有些緊張地雙手攪著,“除了我,伯母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兒媳婦的第二人選,需要我動手耍什麽心計嗎?”
徐璽冷哼一聲,沒做評判。
景遙光深吸了口氣,反複調整著情緒。
她抿了抿唇,然後猛地轉身。
再麵對徐璽時,景遙光的臉上已滿是堅定,“但如果孟苒太不識趣,非要纏著你影響我們的婚期,我也是不會客氣的。”
徐璽的表情難看,對景遙光他已流露出了明顯的厭惡與嫌棄,“我早就說過,我們之間的婚約取消。”
景遙光氣得臉色鐵青,再次拔高了音調,“你說取消就取消嗎?”
她瞪著徐璽,有些死纏爛打起來,“你信不信你要是敢取消婚約,品睿集團馬上就麵臨崩盤。”
徐璽揉了揉太陽穴,眸光陰冷地盯著她,“威脅我?”
他像是談判桌上,那些精於算計的陰謀家。
可如果他們的婚約真的要走到談判的地步,景遙光也不會放棄。
她並沒有被徐璽嚇住,反而是直視他,“不是我威脅你!”
景遙光將旁邊的椅子拉開,端正地坐著,儼然就是一副談判的架勢,“你昏迷了兩天,恐怕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那天晚上到底闖了多大的禍。”
非要如此,那她就不介意將如今的局勢和利弊展出來。
徐璽臉色沉黑,他才剛醒,對於這兩天發生的事當然是一無所知。
但想著那天晚上的車禍,自己的莽撞有沒有嚇到她?
徐璽有些擔憂,表情全部都透了出來。
景遙光以為是自己的話有了效果,更加的有了自信。
她翹著二郎腿,化被動為主動,“如果你和我解除婚約,無疑失去了我舅舅的助力,還有我家的背景。”
“沒錢沒靠山的品睿集團能在這場戰爭裏屹立多久,你應該很清楚。”
景遙光不想走到這一步,她要徐璽真心實意地愛她娶她,中間不要參雜任何的利益,他要這個男人是因為愛情和她在一起。
可她等了太久,做了那麽多的事,依然沒辦法換回這個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