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愛理不理
莫澈氣得臉色發青,當即就鬆開了手。
他真是懶得再管穆瑾言這家夥,讓他自生自滅得了。
這家夥腹黑,嘴毒舌,根本沒將他的好意放在眼裏。
顧灸抿了抿唇,拒絕再被穆瑾言各種刺激。
穆瑾言的步伐急促,直接往醫院裏走。
莫澈的裝備準備得齊全,混在醫院裏,根本就沒人能發現他的異樣。
顧灸收到消息,早已在病房外等候。
見到步伐淩亂的穆瑾言時,莫澈頓時恭敬地稱呼道:“穆先生!”
他明顯的感受到穆瑾言的倉促,以及他因為憤怒而變得極粗重的呼吸聲。
顧灸的心尤為害怕,甚至於悄悄地將頭垂得更低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事情沒有辦好,所以穆瑾言對他失望那也是理所當然。
顧灸沒什麽可替自己辯解,正以為即將而來的隻會是破口大罵的訓斥,可他沒想到,穆瑾言竟然會直接且快速地從他麵前越過,不帶半點留情的那種。
顧灸被忽略,完全被沒搭理。
他低著頭,眼睜睜地看著穆瑾言的鞋麵出現,然後又偏移離開。
突然,身後的病房被人擰開,借著就是“哢”地合上。
顧灸的內心惶恐,以為自己今天是大限將至,隻得一頓當堂處決。
穆瑾言很是急,關掉門後,他又再一次急切地衝了病房裏。
此時,戚桑美正滿臉蒼白的躺在病床裏。
穆瑾言奔跑過去,一不留神踢到了旁邊的椅子。
木質的椅子頓時與地板發出“吱吱吱”地摩擦聲,穆瑾言順手一撈,直接將椅子扶住。
他被嚇了一跳,以為這偌大的聲音必定會吵醒病人。
可等到他抬頭一看,桑美仍舊緊閉著眼,沒有半點轉醒的跡象。
她仰躺著,頭發散在枕頭上,瘦弱的手背上紮著一根針。
柔軟的管子裏,冰冷地液體順著往她的手背淌,一點點地滲透進她的身體。
這麽大的動靜竟然沒有醒?
穆瑾言蹙眉,心頭頓時千萬種疼痛交織,細細密密的。
等到疼痛稍緩,穆瑾言才有心力,直接探了上去。
他伸手撫戚桑美的額頭,寬厚的掌心貼著,一點點地感受著她的溫度。
可隨著手擱置的時間越久,穆瑾言臉上的表情更是冷沉。
桑美的額頭滾燙,一點點的灼著他的掌心,同時也一點點地刺著他的心髒。
穆瑾言的心裏,瞬間溢滿了愧疚與無地自容。
很早之前,他在尋找“相思”的漫漫長路裏,不斷地提醒自己要找到她,給她幸福。
他找到了“相思”,可現在卻連基本的保障都不能給她,更何況所謂的幸福了。
穆瑾言輕輕地將被子往上扯了扯,然後在桑美的周圍掖了掖。
半晌後,他這才傾身上前,唇貼著桑美的額頭,“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莫澈沒膽子進去打擾,在門口看到顧灸後,立刻就停了下來。
穆瑾言那混蛋,連電梯都不等他,害他趕得這麽的急。
莫澈反手指了指病房,沉聲問道:“這什麽情況?”
他喘著粗氣,回頭衝著顧灸追問,“李睿對她做了什麽?”
莫澈這家夥很八卦,尤其是關於戚桑美的事,他現在就喜歡有點參與感。
畢竟他所接觸的女人,不是高幹子弟,那就是豪門名媛,像戚桑美這般奇妙身世的女人,再加上穆瑾言那樣的男人,兩人的相結合真是讓人不得不去八卦。
顧灸搖了搖頭,很是無賴,“不清楚,我當時正被扣押在二號審訊室。”
他現在不是特別想要應付莫澈,畢竟關係到自己生死的,是戚桑美和穆瑾言呐!
如果非要去問李睿當時做了什麽,顧灸也的確不從應聲。
他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麽,這才繼續說道:“不過聽那位隨行的醫生說起,好像是少奶奶滴水未進造成的。”
莫澈聞言,整個人都愣了,“滴水未進?”
他瞪大了眼,簡直是不敢相信。
戚桑美這女人啊,還真是不一般呢!
對別人狠就算是,怎麽連對自己也這麽的狠?
莫澈頓了頓,忍不住沉聲感慨,“看來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穆瑾言先前在沈謬那裏出了事,雖然同樣的手法不可能經常出現,那隻會被警方盯住,一旦被認定為故意謀殺,那將會相關人員盯緊著來查案子。
可戚桑美那腦子,沒理由想不出來,她能這麽做,必定是有原因的。
莫澈搖了搖頭,為戚桑美這遠鋪的工作悄悄地豎起了大拇指。
他算是認栽嗎,沉著聲音感慨一句,“你們少奶奶的防備工作,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顧灸連忙點頭,但卻並沒有吭聲作應。
莫澈怎麽會沒察覺到顧灸的臉色,他和穆瑾言認識的時間長,所以很了解他對底下人的態度。
現在顧灸一副蔫了的樣子,莫澈隻能是深表無奈。
他伸手戳了戳顧灸的手,笑著反問,“傻了吧?”
顧灸抿了抿唇,並沒有做任何的回應。
莫澈見狀,立刻就笑了起來。
他衝顧灸揚了揚下巴,表情特別的欠,“媳婦安排你來保護,結果先是攤上人命案,現在又躺在醫院裏遭罪,你說他不收拾你,收拾誰?”
顧灸,“.……”
他扶著眼鏡抬頭,朦朧的鏡片裏全是莫澈爽朗的笑容。
很顯然,這家夥就是在幸災樂禍。
顧灸氣得牙癢癢,恨不能將他的臉給撕爛。
明知道顧灸已經被氣到,可莫澈卻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還笑著砸了砸嘴,“嘖嘖嘖……”
莫澈長臂一伸,一把摟著顧灸的脖子,笑聲朗朗,“顧灸,你這回是麻煩囉喲!”
顧灸任由莫澈摟著自己晃,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無奈,“.……”
他是搞不懂,向來冷靜自持,嚴肅鎮定的穆瑾言,怎麽會和如此這般不正經的莫澈拜了把子!
這兩人,真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正當莫澈笑得得意時,身後的房門頓時傳來“哢嚓”一聲。
不等莫澈反應過來,身後的男人就暴躁地訓斥起來,“吵什麽吵?”
莫澈感覺後背發涼,回頭一看,這才發現穆瑾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嘴巴不要了?”
莫澈,“.……”
惡人自有惡人磨,恐怕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顧灸抿唇憋笑,心裏簡直是樂開了花。
他沒敢太直接表現,畢竟莫澈這家夥,報複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顧灸垂著頭,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房間,恭敬地邀請,“穆先生,這邊說話吧!”
他知道穆瑾言來必定是要問事情的,與其這樣,倒不如他自己先提前將事情給安排好。
穆瑾言點了點頭,直接邁步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莫澈這人好事,興衝衝地也跟了進去。
房間的門剛關上,穆瑾言就黑著臉,嗓音冰冷地問道:“孟苒的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件事一直橫在穆瑾言的心裏,怎麽也想不通。
說實話,桑美對孟苒,真沒有動手的必要。
她們之間,除了還有致遠教育的牽扯外,現在的交集基本上可以說是零。
明白穆瑾言的意圖,顧灸立刻將當天所發生的事情又回憶了一遍,“具體是這樣的.……”
顧灸一點點的回憶著,他將當天發生的事情,所能記起來的時間點,全部詳盡地向穆瑾言做了交代。
穆瑾言滿臉嚴肅地聽著,臉色逐漸的沉黑。
莫澈同樣是沉默著,全程光聽不搭話。
許久後,顧灸終於將當天的事情給回憶完全。
他清了清嗓子,老老實實地說:“基本上就是這些了。”
穆瑾言蹙了蹙眉,沉著聲音問道:“所以說,孟苒掉下來時,她和你都在樓下?”
“沒錯!”顧灸連連點頭,眼裏全是認真,“花園餐廳的服務員都可以證明。”
正是因為這樣,顧灸才沒辦法理解,為什麽李睿會扣押他們,遲遲不肯放人。
他們做了好幾次的筆錄,來來回回地問,可顧灸的口水都說幹了,卻依舊沒能消停。
李睿不放他們,就好像是手裏握著證據似的那般堅決。
莫澈聞言,忍不住插嘴感慨,“那這個李睿就有點意思了啊!”
穆瑾言沒有搭理他,反而是衝著李睿問道:“少奶奶有沒有提過為什麽去見孟苒?”
當天在路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桑美有什麽異動,真的隻有陪同著她的顧灸才會知道。
顧灸搖了搖頭,特別的認真,“沒有。”
他看著穆瑾言,表情特別的認真,“她隻是說繞路過去,突然喊的停車,像心血來潮似的。”
後來,顧灸在詢問室裏回想過好幾次,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他們原本就是要去公司的,但因為往日要走得那段路修路,所以路麵擁堵。
戚桑美不想多等,所以才讓他繞的路。
顧灸不論怎麽想,都隻覺得像是偶然,並不是刻意為之。
莫澈興致頗高,二話不說地站了出來。
他衝穆瑾言挑了挑眉,笑著打趣,“心血來潮想見就能見?”
“這顯然就是有故事啊!”
穆瑾言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根本沒想搭理。
見自己被忽略,莫澈立刻摸了摸鼻尖,佯裝著沒事似的別過了臉。
顧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沉聲問道:“穆先生,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穆瑾言板著臉,麵無表情,“雖然你處理袁氏內部法律文件比較多,但別忘了,你本身就是律師。”
“這種事你要來問我怎麽辦,那我還養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