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穆先生,出大事了
那名保鏢,反手指著身後黑壓壓的樹林,連忙解釋,“他……”
誰知道他才剛開口,周嶽突然跑了過來,“穆先生,出大事了!”
他方才手機響了,臨時去旁邊接了個電話。
這突兀起來的情緒,弄得周圍的人跟著也緊張了起來。
穆瑾言明顯不悅,扭頭瞪著周嶽,語氣特別的不好,“做什麽?”
周嶽喘著氣,肺部一張一翕,看起來特備的緊張。
他反手指著莊園的位置,粗著氣地道:“沈……”
或許是因為劇烈奔跑的緣故,周嶽的嗓子變得幹啞。
他艱難地往嗓子裏咽了咽,然後說道:“沈謬帶著警察衝進咱們莊園了。”
穆瑾言頓時瞪大了眼,言語裏透滿了震怒,“你說什麽?”
其他人聞言,紛紛緊張起來。
穆瑾言扭頭瞪了眼周圍的人,沉著聲音大吼,“不是讓你們守著大門,不允許人隨便進出的嗎?”
那些保鏢連忙低下頭,明知道被遷怒,明明就覺得冤枉,可卻根本就不敢做任何的辯駁。
穆瑾言沉著臉,冷冷地問道:“他怎麽進來了?”
這件事,周嶽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他沒辦法,隻得將另一位匆忙趕來的保鏢推了出來,“問你呢!沈謬一行人是怎麽進來的?”
那名保鏢是問真無語,恨不得將周嶽的頭給擰下來。
周大特助,你好歹也是個領導吧,將他們這些小嘍嘍拽出來做擋箭牌,是不是有點太小人了呢?
見那名保鏢傻站在那裏,周嶽恨鐵不成鋼地吼了起來,“愣著做什麽?穆先生在等你的回複呢?”
那名保鏢頓住,滿眼驚愕地看著他,“啊?”
周嶽被搞得無語,有些後悔將這腦筋不靈活的人拽出來替自己擋刀。
這擋箭牌的質量,真的是太劣了。
然而,他現在要是站出來,又有些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周嶽沒辦法,隻能再次提醒那名保鏢,“沈謬是怎麽進莊園裏來的?”
那名保鏢心裏害怕,先是打量了穆瑾言一眼,連忙又低下頭,緊張兮兮地說道:“他……他是趁戚夫人和少奶奶回莊園時趁機跟進來的。”
穆瑾言聞言,頓時有些懵。
那名保鏢沒察覺到他的變化,借著繼續往下說,“更何況我們原本就是受監視的一方,他們察覺到莊園裏的異樣要求進來查看,我們不得不配合啊!”
他們都是聽命行事的人,有時候根本就沒辦法做任何決定。
沈謬畢竟是有要職在身,且有公文的批示,他們怎麽可能攔得住呢?
保鏢很是緊張,擔心回不回被穆瑾言給處罰。
然而,他左等右等,卻沒有得到穆瑾言半點的訓斥。
正當他感覺詫異時,穆瑾言突然開口,不太確定地追問道:“你剛剛是不是有說少奶奶回來了?”
樹林空曠,穆瑾言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那名保鏢先是一愣,緊接著連連點頭,“是的。”
周嶽聞言頓住,突然有種很無語的感覺。
他們家大老板就是顆戀愛腦,標準的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暴君。
現在都火燒眉毛了,結果人家的關注點絲毫沒有放在眼下的危險上,隻一心關注於自己的老婆大人。
真的是絕了!
他們現在麵臨的可是重重危機,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保鏢隊長猶豫了片刻,最後還鼓足勇氣站了出來。
他站得筆直,言語裏透著認真,“穆先生,您先回去吧,我們一定會把小小姐找回來的。”
穆星辰必須要找到,但穆瑾言必須回去應沈謬。
他們現在做的事,每個細節都關係到穆家的生死存亡。
穆瑾言擰緊著眉,臉上的表情特別的沉。
周嶽陪在旁邊,靜靜的等待著他的決定。
寒冬的黑暗,冷風吹揚,室外的溫度令人尤其的清醒。
顧灸推著桑美進入陌莊園,兩人不緊不慢地往家裏走。
突然,桑美的無線耳機亮了起來。
她撫了撫耳機,直接將電話接通。
因為她帶著耳機的關係,顧灸根本就聽不到對麵的說話內容。
他隻聽見戚桑美淡淡地應了聲,其他的倒是沒作什麽回應。
戚桑美沒聊幾句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她忽然抬手,冷冷地道:“停下!”
顧灸連忙拉住輪椅,不敢再往前。
他有些懵,大冬天的停在院子中間,又是要鬧哪一出?
不等他開口問,桑美主動地說道:“我們先在院子裏轉一轉。”
顧灸明顯的感覺到,在掛斷電話之後,戚桑美的情緒立刻繃緊了。
他頓了頓,心裏跟著緊張了起來。
顧灸握緊了輪椅的推手,小聲地問道:“家裏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現在除了家裏,顧灸想不出戚桑美為何會有這種反應。
桑美抿了抿唇,聲音變得有些冷,“星辰離家出走了。”
顧灸,“.……”
好家夥,這位小祖宗又在鬧什麽幺蛾子?
這時候離家出走,那不是.……
想想穆瑾言和袁悅君對她的寵愛,一旦她離家出走,那他們定然會全力出動尋找。
可現在沈謬突然出現在陌莊園,難道……
顧灸心裏微抽,緊張了起來。
桑美倒是顯得平靜,隻冷冷地說道:“我們在這裏等等沈謬。”
顧灸點了點頭,很是恭敬地應聲,“明白。”
現在將沈謬攔著,那才是至關重要。
為了不將這一切變得太刻意,桑美還特意讓顧灸推自己往李玲玉的住所走。
他們將速度降得很低,盡量造成與沈謬無端碰麵的感覺。
果真,他們剛到李玲玉住所外的小花園,立刻就看到沈謬從大門走了出來。
他的旁邊,袁悅君正焦急跟著。
李玲玉因為擔心,也跟著在後麵追了出來。
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所以隻是站在大門口,焦急地搓著手,探長著脖子往外看。
顧灸很是給力,將速度調整到剛剛好。
沈謬沒想到,自己剛出門就碰到了戚桑美。
孟苒的墜樓事件今天已經見了報,戚桑美被李睿請過去幫忙協助調查。
按照李睿的尿性,他是不可能輕易將人給放出來的。
然而,戚桑美現在真實地出現在他麵前。
沈謬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看來是沒什麽問題了。”
李睿能放她出來,必定是孟苒的案子與她無關。
桑美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作為回應。
她攏了攏膝蓋上的厚毛毯,忽地又抬頭盯著沈謬。
桑美的眼睛裏忽的揚起些挑釁,冷冷地盯著沈謬,“沈局,你最近來我們家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了?”
今天已經是沈謬登門拜訪的第三次了。
雖然說前兩次桑美沒在家,但光是想想要成天應付沈謬,她心裏就覺得莫名的煩躁。
可沈謬這家夥,仿佛是盯準了穆家似的,就是非要來,再嫌棄他也必須要來。
真的是,煩不勝煩。
這樣的嫌棄,直白得不留情麵。
沈謬的臉,火辣辣的。
他盯著戚桑美,眸光深邃,淡淡地說道:“那不如你們少鬧騰些,我自然也就不多來打擾了。”
反正他也不喜歡來陌莊園,天天遭白眼。
所以隻要他們不過於折騰,沈謬還是樂於不去穆瑾言的住所的。
可這諷刺桑美著實無法接受。
她盯著沈謬,忽的冷哼一聲,“有意思。”
她往輪椅的靠背上一躺,然後攤開著雙手,一副無可奈何來,“我這剛回家,婆婆就站在你旁邊,老公又昏睡著躺在家裏,我們怎麽就鬧騰了?”
家裏稍微有些動靜,沈謬就帶人上門,你說氣不氣?
誰家裏一天天的太平得半點動靜都沒有?
她覺得沈謬是有目的的來,他就想要抓住穆家的把柄。
桑美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被人給拉過去,換了隊伍了。
想到這裏,桑美眼裏的光跟著冷了幾分。
她盯著神秘,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這些殘疾人和植物人了呢?”
這諷刺的意思,真的是令人內心窩火。
沈謬眯眼,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他要緊著牙關,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許久後,他才稍微鎮定了下來。
沈謬盯著戚桑美,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們的人在外觀察到莊園內人數調派的異動,保守起見才前來查案。”
他知道整個穆家人都不歡迎他,但現在是關鍵時期,他必須要隨時隨地來看穆瑾言的狀況。
這個人不能出問題,否則他的烏紗帽必定不保。
可他的這些行為,慕家人卻一點也不認同,這反倒讓沈謬頭疼不已。
“是嗎?”桑美輕哼一聲,隨即抬頭盯著沈謬,直接諷刺起來,“我挺好奇的,什麽時候我們現在自己內部人員調派安排,已經需要經過你的審核才可以了嗎?”
麵對沈謬,她已經無所畏懼了,“我們全家人現在都是你嚴重的犯罪嫌疑人了嗎?”
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
沈謬擰眉,連忙解釋起來,“你別誤會我的意思。”
他隻是有些納悶,檢查而已,為何穆家卻像是防賊似的防著他呢?
沈謬抿了抿唇,繼續說道:“我們隻是職責所在,對穆瑾言例行檢查罷了。”
如果人真的是穆瑾言殺的,那他們派人監督檢查,似乎是沒有問題。
可如果穆瑾言真的教唆人殺人,那他們也不會手軟,必定會將他暗下來。
桑美二話不說地翻了個白眼,冷著聲音道:“你要是清楚自己的職責?現在應該極力去抓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成天的盯著受害人。”
沈謬,“.……”
穆瑾言在他那裏出的事,沈謬感覺他們全家都嫌棄自己,連帶著戚桑美的母親也恨他。
這工作,真的是太難了。
他要應付尋常人的刁難,還要應付上頭給的壓力。
袁悅君原本想著出來化解些尷尬,可門口的保鏢卻又再次出現了。
那名保鏢跑得饅頭大汗,他在袁悅君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隻見袁悅君原本平靜的臉忽地大變,緊接著難看了起來。
桑美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剛要問,卻被袁悅君示意打住了。
隻見她衝沈謬笑了笑,特諷刺地道:“看來沈局又要陪著領導陌莊園一日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