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禍
遠遠地看著府邸大門上的府主封條,讓張卿再次見識到了亭河幫的勢力。因為封條上寫著張家的罪名是“交通匪類,圖謀不軌”。
張卿不敢多看,隻能一邊用眼角掃過周圍,一邊快步通過張府門口。索性這裏住的都是大戶人家,沒有多少過往行人和商販,讓張卿能夠發現有幾個閑漢聚在張府對麵的牆下陰涼處撂地兒。
他能夠百分之百確定這就是亭河幫派來監視張府之外動靜的人手,因為他們呆的地方是城主府知事的牆外,要是有尋常閑漢敢在這裏閑逛,早被知事的家仆給趕跑了。現在光明正大的在那裏蹲著,明顯是已經打過了招呼。而且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走到門口時閑漢們的觀察自己的目光,直到他遠離後才轉移視線。
張卿溜達到前麵,一轉身進了張府外牆所在的一條巷,往裏走了一會兒,眼瞧著沒人看見,一竄身就翻入府內。雖然府牆有一丈高,但還是攔不住築基大半的張卿。他倒是不怕被抓到,首先因為監視此地的就幾個地痞無賴,明亭河幫不太在乎這裏,估計隻是想看看張家還有沒有親朋好友不長眼;其次張家已經被打上罪名,滿門滅絕了。他現在就可以冒充想來發筆財的乞兒,連妝都不用化。被抓到頂多打一頓,跟張善逸記憶裏藏在家中某處的一樣東西比起來,這點風險完全值得冒。
不知是練武的人都有還是刀心法帶來的福利,張卿覺得自己的視力與聽力都要好過剛穿過來那會兒許多。至於戴眼鏡的醫生時期,更是不能相比。他爬到牆頭後先掃了一眼府內,發現被燒的隻剩下殘垣斷壁,看來亭河幫不光殺人劫掠,還一把火燒了張府。
看到府內毫無生氣,張卿順著牆溜了下來,確定自己的位置在仆從房後,他便循著路來到主屋。這一路沒看到一具屍體,估計不是亭河幫就是城主府把屍體都拖走了,應該是大熱的為了預防瘟疫。
張卿站在正屋之外,看著眼前隻剩半麵牆壁的屋子,再回想以前絡繹不絕的賓客,受張善逸殘餘情緒的影響,又不由的紅了眼眶。他搖了搖腦袋,甩掉愁緒徑直走了進去,穿房過屋,進入了後院。
“嘿,還燒的真徹底!”張卿看著一片焦黑的花圃和幾顆大樹,來到了假山的旁邊。繞了半圈,看到假山上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他從懷裏摸出火折子,把火打著,走了進去。
這是張淩建造的一個密室,用來儲存一些金銀錠子,不過不算隱蔽,張善逸時候在後院玩耍,都不心觸碰機關打開過。現在洞門大開,明亭河幫早就發現了這個密室,裏麵應該都被搬空了。不過張卿在乎的不是那些東西。
張卿順著洞中的樓梯往下走了大約一丈,進入一個兩丈方圓的屋子,由於洞門一直未關,所以裏麵的空氣還算清新。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以前存在這裏的錢財都被搬走,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張卿走到最裏麵的角落,這裏放著一尊石頭雕的二尺高的佛像。許是因為佛像是石頭材質,所以沒被亭河幫的人帶走。張卿用力把佛像拖開,用匕首把地上佛像壓著的那塊磚心撬開,露出一個洞。
由於是在密室的最角落,洞裏有什麽也看不清楚,張卿伸手掏去,摸到一件東西,輕輕一提,竟然沒提動,於是使勁一拉,結果拽出了一個三尺來長的沉重木盒,被豎著插在了洞裏。方醒接著又摸索了一下,確定沒東西了,才把磚和佛像都移回原位,看看確定沒留下什麽痕跡,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雖然大概率亭河幫的人不會再來,但是就怕萬一。如果被人發現密室還有秘藏,張卿現在透明的身份就不好維持了。
他沒有急著在這裏就把盒子打開,而是在密室中撿了一塊破布——這是以前張淩蓋在器物上防灰塵的——把木盒子仔細包好,確定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了,才背到背上,換了一個方向到另一邊的圍牆邊,心爬上牆頭,確定周圍沒人,才跳下去一溜煙的跑了。
張卿早就找好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就在西城與南城接壤之處,有一棟大宅子。當然,比張府要得多,有個前後三進的大。張淩生前雖不為官,但是身為後巔峰,手下也有幾個後中期到巔峰不等的家將,在城中地位不低,也常是府主的座上客。他家的府邸大在城中能排名前十。
張卿找的這棟宅子已經有二十年沒人住了,據以前是一個商人的宅院,結果全家一夜之間全部暴斃,他家的一個遠方親戚幫全家收了屍,就想把宅子便宜賣掉。有錢人嫌棄宅子死了人,又靠近南城,不願意來買。最後就被賣給了一家下麵縣裏出來的暴發戶。
這家暴發戶住了仨月,又一夜間全家暴斃,這下完了,再沒有人願意接手這塊地。二十年間就慢慢的破敗了,還傳出了其中鬧鬼的消息,街中傳聞有乞丐進去休息,再也沒出來,這地兒也被父母拿來嚇唬孩,漸漸的連靠近的人都沒有了。
張卿身為唯物主義社會出來的好學生,當然對鬼神之嗤之以鼻,他覺得當年商人可能是得了某種惡性傳染病,然後病毒留在屋中,才導致後麵住戶的死亡。但是再厲害的病菌,二十年過去也差不多滅亡了,他進去隻住幾,不會有事。
他背著包來到這處荒宅,大門緊閉,估計上麵的鎖都鏽住了。張卿不願有人知道荒宅被人進入過,於是翻牆進了宅子。
果然是沒人住的地方,荒草都齊腰高,屋子也破敗不堪,不過倒是比一把火燒成白地的張府好一些,好歹進去後頭上能有幾片瓦。
張卿找了一間沒被蛇蟲鼠蟻野狐狸占據的房間,稍微打掃了一下,收拾出一塊躺的地方,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包袱。
這個盒子就是普通木頭削成的木盒,連漆都沒上,上麵還有刀砍斧鑿的痕跡,貌似是匆匆造就。盒子上還一橫一豎係了兩道繩子,防止木盒打開。張卿把繩子解開,掀起盒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信封和一個冊子。而在兩者之下,則是一把形狀奇怪的黑色長刀。
張卿畢竟是男孩子,喜歡舞刀弄槍,他本身學的又是《刀錄》,所以對刀的興趣就然大了一些。於是張卿先把信和冊子放到一邊,仔細看起這把刀來。
此刀好似被火燒了許久的模樣,渾身漆黑,刀身隱有鏽跡,不見半點反光,刀背好像波浪一般起伏,在高的地方有尖銳兩處凸起,所以無法放入刀鞘之中,在刀柄的上方,陰刻著‘入禍’兩個篆字,要不是張卿有一個大學古文教授的養父,他還真不一定認得出來。
“入禍?這是什麽鬼名字?是這把刀會帶來災禍嗎?”張卿想道。
之後伸手一抓,把刀舉到眼前,隻覺的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入禍刀足有三四十斤重,現在對築基未成的他來很是沉重。他估計自己哪怕築基成功進入後初期,也不過勉強能使用此刀。
“不過。。。。。。”張卿轉頭看向身邊掉下來的梁木,舉刀用力一劈,入木並沒有什麽滯澀感,入禍直接把接近一尺粗的梁木劈成兩半,還在磚石地麵砸出一個深坑,把張卿嚇了一跳。他趕緊舉起刀來,仔細檢查刀刃,卻發現分毫未損。再看地上的坑,細長狹窄,不是砸出來的,竟是硬生生的切了進去。